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肯的双翅，让羽毛在烟尘中落下。

塞西洛推开翅膀，再次幻化出咒力的屏障。

可是这走廊的一条墙面直接被举了起来，烟雾之后，那巨兽一般的怪物仿佛握着鞭子一般，扬起那长长的墙面。

塞西洛不禁讶异，这看似魂魄的怪物竟有着实体，它双脚站立着，云雾遮住了它的脑袋，往前走一步地面便随之震动，而只要轻微地晃动手臂，第二条墙面也从地上被拔起来，直接砸向绿色的屏障。

屏障根本无法撑住这样的重量，再次裂开了缝隙。

塞西洛大吼着快走，快走！

诺肯又赶紧操起雅拉瓦，三个人连滚带爬地继续向前。

回廊监狱就是一个层峦叠嶂的迷宫，他们不停地奔跑，可无论跑到哪里，景色都是一个样。唯一能区别他们来到不同位置的，是随着云雾中的怪物摧毁监狱，那从门中出来的一个又一个形态各异的幽灵。

塞西洛万万没有想到，当召唤师位于全部都是魂魄的区域时，他的力量可以呈倍数增长。而与其他人不同的是，他们在幻境中使用的法力或武力只会影响幻境，但作为沟通生死的召唤师，法力却会穿透幻境，影响着现实。

是塞西洛失策了，他应该从始至终都抓着古卡的手。

他不知道古卡看到了什么，但他可以肯定——这样的怪物就是古卡召唤出来的，而且看这来势凶猛的架势，古卡还会召唤更多的帮手。

古兽在古卡的面前显形，那一刻所有的疼痛都消失了。古卡着迷地打量着它参天的躯体以及健硕的肌肉，之后，朝着巨怪点了点头。

巨怪起身，如猩猩一般的毛发仿若钢针，它踏下的脚步将石头地面踩出了凹陷，跟着古卡的邀请，缓慢地融进了古卡的体内。

于是，它的力量便成为古卡的力量，它将为古卡所用，而古卡不仅有能力将它唤醒，还有能力驾驭它。

那力量在古卡的体内飞窜，让他迫不及待地抬起手臂，干脆地将分裂与融合、囚禁与释放拍碎。

他把手臂的伤口拉得更开了，直接把胳膊压在石头的碎片里。原石相互的吸引力让碎片更快地进入血管之中，那感觉就像是四肢百骸被碾压，鲜血被放干，脏腑被掏出。

疼痛到无法承受的一刻，他的眼睛也失去了原本的色彩。

鲜血从他的眼眶涌出，它已经不再是泪水。

两头形似蜥蜴的怪兽从走廊的两端包围着魂魄和塞西洛等人，一个喷射着火焰，一个带来巨浪。它们的爪子缠绕着闪电，吼叫则与雷鸣相当。

它们在走廊里奔跑起来，让那些原该不受侵扰的魂魄都四散着逃离。盔甲般的皮肤上还有铁链捆绑的痕迹，证明其原本被牢牢地锁住，此刻却得到了不应当的自由。

火焰从天上降落，地面却被海水浸泡。滔天的浪花阻断了他们的去路，冲垮监狱的围栏，再把魂魄都吞吃殆尽。

浪花直接够到了火苗的边缘，打下令人胆寒的阴影。

塞西洛根本来不及幻化出更多咒术的屏障，诺肯也无法再用翅膀为他们遮风避雨。他们震惊地望着那浪花，似乎就要与其他的魂魄得到一般结局。

但还好，他们之中有个海民杂种，虽然只是杂种，可对海浪还是有点熟悉。

他手忙脚乱地从诺肯背上下来，在巨浪毫不留情地扑下时，立即伸出双手。

瞬间，他的双手长满了鳞片，指间也连着蹼，但浪花却听从指挥一般，在触到人群之前，调转方向，冲垮了侧旁的围墙。

那墙面在浪花的进攻下几乎不堪一击，两头蜥蜴也发出更嘹亮的吼叫，逼着雅拉瓦赶紧捂住了耳朵。

“必须找到古卡！”塞西洛喊了一声，抹掉脸上的水珠。

古卡在改变整个回廊监狱的结构，若是找不到古卡，他们根本不可能找到出口，也根本不可能在野兽的肆虐中全身而退。

两只蜥蜴接连进入了古卡的体内。

圣坛的周围不知何时，已经聚集了感受到能量波动的寒巫。看着他们雪白的袍子，或透明或枯槁的肉身，以及那一双双无一例外，满是敬畏目光的眼睛，古卡感觉到了满足。

他们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他的身上，这是古卡应得的。

哪怕此刻他的肉身也在消散，深不可测的能量吞噬着他的肉体和灵魂——但这不重要，因为他很快就会以另一种形态出现。

那形态超越了所有寒巫的想象，却又满足着他们从始至终的期望。他将成为被复兴的原始力量，是一切的结束，也是一切的开始。

手臂抬起再落，当智慧与愚昧、忠诚与背叛以及死亡与新生再碎裂时，古卡的感觉已没有之前煎熬了。

他的身体正在适应着融合，灵魂也在逐渐接受新的设定。

召唤咒的圆台随着三头远古野兽的苏醒而彻底裂开，它飞到了天上，撞开了山洞。它遁入地下，凿出埋藏的火焰。它蹿出了洞窟之外，发出尖利的咆哮，让千尺的冰雪融化。

寒巫群被扯出了一个口子，那被野兽穿过的寒巫直接化成了灰烬。质疑着古卡的同胞在野兽的攻击下皮开肉绽，毫无反抗之力。但古卡不喜欢鲜血淋漓的东西，所以冰雪又落下，将他们的存在抹除干净。

这本应该是自由的地方，可它总会改变模样。

古卡已经不会停下，因为所有的欲望都是可以被满足的，所有的幻想都可以被实现。渴望会被放大，随着渴望一起的恶也会被放大。

那些野兽不会区分守护与侵略，毕竟它们只是古卡新的肉体，而古卡是它们的灵魂。

可这还不够，远远不够。

他还要谎言与真相，以及未来与过往。

之后还有最终的一块，那是他紧握在手中，实现一切的最后一步——文明与荒蛮。

两者没有区别。

在古卡的心中，它们从来没有区别。

它是虐待自己时光明正大的理由，是残杀他的家人时大言不惭的措辞，是封锁孩子记忆时厚颜无耻的论据，是用野心剥夺着野心，却还粉饰推诿的伪装。

塞西洛不再立起咒术屏障了，那太消耗法力，相反，他打出咒术通路，形成一条又狭窄又封闭的长廊。

他跑在前方，而被石头压伤腿的诺肯和被石块削开皮肉的雅拉瓦跟在身后。他手腕的咒术图腾越来越亮，也越来越痛，它已经灼烧到了自己的肌肉，甚至能看到骨。

但这就是他要的，这证明他们没有走错方向，而是准确无误地，往古卡的位置去。

塞西洛必须说古卡是强大的，至少在他那么多年亡命天涯的岁月里，还没见过谁能把那么多头古兽一起叫出来。或许某个教会的导师可以，但这肯定不是常态。

那些巨兽几乎摧毁了回廊监狱，只有唤醒古卡，它们才有可能消失。

但这谈何容易，当塞西洛看到古卡处于那个能量的旋涡正中央，手中抓着一块发光的原石时，不要说叫醒古卡了，或许连接近他都做不到。

能量旋涡极其狠厉，它吸收塞西洛的法力，让咒术长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