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袍子。袍子的下摆长到地面，上面纹绣着不同于任何陆兽的图腾。

如果说雅拉瓦听闻古卡、塞西洛和普拉尼形容过这人的美貌，以至于他会尽情地把对方往绝美的方向幻想，那无论他的想象力有多丰富，都无法企及。

这就是凯拉先生。

他有着雪白的肌肤，修长的身材。他的头发散发着金属的光彩，在绿色火焰的照耀下分外夺目。

凯拉先生的身后跟着两个列队的人，有男人也有女人。他们同样穿着修长的礼服，脸上擦着粉，头发梳理得一丝不苟，皮鞋锃光瓦亮。

他们和雅拉瓦所想象的妓不一样，海桑城的妓院里，这类人脸上总挂着或谄媚或敷衍的笑容。那仿佛就是职业给他们戴上的面具，让他们的表情和言谈举止都显得轻佻和随意。

但这两列人不是。

他们有的是海民，有的是像雅拉瓦一样的海民杂种。因为所有人其中一边手臂都露出海民的特征，而脸上的表情带着疑惑和羞涩。

当凯拉先生走到台上时，所有人都安静了下来。

雅拉瓦难以相信这一群几乎算得上是陆兽的达官显贵，居然会如此尊重一个妓院的老板。但很快雅拉瓦就明白了，他们尊重的不是凯拉先生，而是自己那不可填满的欲望。

人群的注意力全部投向了凯拉，无数的绿色火把在他的身后燃烧，两个列队的人也挺直了身板，好似凯拉才是这个山洞的主人，是这个王国的领袖。

然后，他开口说话了。

他的眼里含着笑意，轻薄的嘴唇张开，他吐出了最下流的话语，可似乎从他的嘴里说出来，下流也变成了情趣。

他说，尊敬的朋友们，我带来了能让你们湿润和坚硬的礼物，带来了装载你们热情的容器，带来了让你们解渴的鲜血，带来了填满空虚的美好，也带来了让你们梦里也会记得的畅快。

他又说，挑选你们想要坠入的温柔乡，但小心被吞噬和榨干。因为你们有着利齿，他们却有鳞片。你们有着尖爪，他们却有触手和吸盘。你们有着雄健的肌肉和体魄，但也要留意他们的狡猾和灵活。

他还说，烟和酒我会备在入口的地方，我敢保证这一回绝对取之不竭，用之不尽。它会让你们在战场上更勇猛，让你们战无不胜，所向披靡。

“那么，男宾左侧，女宾右侧，”他顿了顿，用手杖敲了一下地面——“让我们开始这一场狩猎。”

而后他举起了手，陆兽爆发出比先前更猛烈的咆哮。

但雅拉瓦却怔住了，因为他看到了那举起的手臂也有鳞片。

凯拉先生是一个海民。

不，确切来说，他是一个海民贩子。

TBC

17:27:20

第八十三章

在凯拉的号令之下，两个列队分开两边，十分秩序，又相当安静地走进不同的长廊。雅拉瓦本以为所谓的“男宾”和“女宾”指的是客人，仔细看后才发现指的是凯拉带来的海民和杂种。

陆兽则不分男女，随意地往他们喜欢的方向去。

雅拉瓦再次被人群冲撞着，不仅如此，他看到更多的人兽化了。他们露出了尖牙和利爪，叫嚷着，推搡着，酒杯碰撞的声音和喉咙里发出的似是闷吼似是欢呼的呐喊交织在一起，仿佛穹顶内孕育的滚雷。

雅拉瓦在人群中穿梭着，但他根本不可能再找见古卡了。

于是他跑到配餐桌的旁边，扒拉在边缘的角落等待人潮过去。

他仍然看得见台上站立并注视着人群的凯拉，绿色的火光把他的面容照得愈发白皙。他的双手交叠放在手杖顶端，长袍铺在地毯之上。

剧烈的鼓点和沸腾的人潮与他毫无关系，他仿佛一个旁观者那样置身事外。

直到有所谓“狩猎”需求的宾客都进入了长廊，他才慢慢地从舞台上走下，走到留守厅室的宾客之中。

他的笑容始终自然地挂在脸上，与上前和他打招呼的人推杯换盏。他完美地融入了陆兽的群体里，这是多么不可思议又难以想象的事。

但雅拉瓦知道这有什么代价。

他听闻过海民贩子的勾当，那种凭借自身的海民血统追寻海民的踪迹，以此来抓捕自己的同胞再贩卖给陆兽来获取财物和地位的交易，持续了几百年。

大融合之前就有，而大融合之初尤为昌盛。

他们是海民族群中最彻底的叛徒，但却能披上光鲜的外衣，喝着美酒，受着赞美。

雅拉瓦不会指责任何一种谋生的手段，他也知道要在陆地活下来有多艰难，何况他对海民也没有太多的感情，甚至海民群体都不接受他的存在。

可莫名地，他的目光却无法从凯拉身上移开。

不是因为对方的美貌，雅拉瓦很肯定。

但他和凯拉之间仿佛存在一种难以言说的共性，让他在人潮退去之后，目光仍然锁定着凯拉，随着对方的移动而移动，忘了自己的胸口已经没了徽章，也忘了继续去寻找古卡。

“雅拉瓦不见了！”

在古卡挤过人潮，跑回塞西洛和诺肯所在的房间，一把推开了房门时，忍不住提高了声音。

他很紧张，这比塞西洛遇险时要严重多了。毕竟塞西洛的战斗力非常强悍，至少还能发出求救的信号，而雅拉瓦——雅拉瓦什么都不确定，他连自己有多少能力都不懂。

诺肯马上站了起来，听闻古卡补充“那个凯拉先生来了”之后，立即操起放在桌面的匕首，就往门口冲去。

但塞西洛马上叫住了他。

“你现在去不了，你看看你自己的胳膊！”

诺肯举起双手，他知道，那酒精在他的体内起效，逼着他陆兽的思维抢占着肉体。但他更知道后半场的宴会将有什么活动，那便是带来海民，再以原始的方式捕杀他们。

所有被带来陆兽宴的海民都不知道除了要满足陆兽的性欲之外，还需要满足他们的杀戮欲。这也是诺肯为什么不太喜欢参与陆兽宴，因为这样的活动是对传统的致敬，而在他看来，不过是向野兽的本性屈服。

他见过那些刚刚被掠夺一空的肉体还没有恢复精力，却被陆兽一口咬上脖子的画面。也看过一边进入对方，一边将肉体撕裂的场景。性欲最终都会演化成其他的欲望，最终酒池肉林尸骸遍布，到处都是海民的肉体。

酒精和塞西洛所吸入的那种烟雾，便加速了这样的欲望萌发。

诺肯也如此，他感觉得到自己的喉咙干涩难耐，而身体里充满了一种奇异的精力。仿佛兽化结束时那般，让他非常地渴望持续的搏斗和激烈的性交，他也知道如果自己出去，即便自己找到了雅拉瓦，他也有可能会伤害对方。

但还是那句话，与其让别人伤害，不如自己伤害。

“你感觉得到他在哪里吗？”诺肯没有理会塞西洛，直接对古卡发问。

古卡摇摇头，“现在所有人都很激动，我无法从这些情绪中辨清谁是他。”

诺肯不再多言，干脆地走出了门外。

走廊的人已经不多了，看似都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