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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直接拿枪抵着他就好,不用大费周章。
再接着他以为自己被妖精劫持了,但不用说如果真是被妖精捆了,他就不是来到木屋前,而是来到个特别粗壮的树洞前了。
后面的枪口再抵了一下,他便被推到木屋里。
木屋里还有第四个人,而这个人同样蒙着面。他们七手八脚地把雅拉瓦的小包裹扯了,又上下搜了几遍身,随后朝着雅拉瓦膝盖一踹,逼着他噗通跪下。
就他们翻看了小包裹却把它丢在一旁的行为看来,这也不是古卡或塞西洛那边的巫师劫持了自己。说到底他们压根不知道这包里装着什么好东西,便当成垃圾随意处置。
而后一直抵着他脑袋的那个人走上前了,枪口便从后面换到了额上。
他问——“诺肯在哪里。”
这回雅拉瓦明白了,原来这群人是找诺肯的。可雅拉瓦没法回答,他只能用自己当初的答案滥竽充数,“我……我不知道,我就是捡漏偷钱——”
结果他话没说完,那人便朝着他的脸猛地一砸。
雅拉瓦觉得自己再也不会用这个借口了,这他妈啥傻逼借口,每次用这借口就是挨打。
这世道已经无人相信偷钱包这回事,啥都比钱包值钱多了。
这一拳和诺肯当初给他那一拳差不多,甚至更狠。雅拉瓦的嘴边马上给撕出了口子,血腥刺鼻。
那人抓着他的头发又把他拧回来,重复了一遍之前的问题——“诺肯在哪里。”
雅拉瓦说我不知道啊,我坦白跟你说吧,我他妈几天前才跟着猎手团过来。我确实见过诺肯,但他是阿大啊,他要我跟着谁我就跟着谁,我哪敢问他去——
还是没等他说完,雅拉瓦另一边也被扫了一拳。
他心说可以的,这他妈诺肯是这德行,诺肯的敌人也是这德行,你们那么像他妈干嘛不进一屋。
不过很快他就意识到,这群人可比诺肯下手黑多了。反复扫了好几拳之后,不仅把雅拉瓦打得口鼻流血,连头发连带皮都不知道扯掉多少。
可是他实在说不出什么,只能告诉对方诺肯往另一个方向去,但具体什么方向,又要到达什么目的地,他不清楚,他真不清楚。
然而他真不清楚吗?不,当然不是,但他并不打算供出诺肯往妖精森林去。说不清什么理由,他总觉着拿到石头和被这伙人截胡,显然前者重要多了。
他被踹在地上,肚子挨了好几脚之后,他看到了敞开的包口里,那一块石头的模样。
老实说,那可不是什么起眼的石头。它看起来和普通的岩石没有两样,只有上面有一些弯曲的纹路,好像图腾,又好像字符。但估计它原来是藏在土里,以至于纹刻里都填满了灰尘,要是不懂行的人没仔细瞧,还真找不出异样。
但或许真如听闻的传言那样,九块原石拼凑起来是一回事,但分散开时,都有各自不同的力量。
有的力量是毁灭,有的力量是新生,有的力量是智慧,有的力量是斗志,有的力量是进攻,还有的力量是防守,等等。
雅拉瓦并不知道这一块石头到底是哪一部分,但莫名地,他觉得这个石头需要它的触碰。
所以在他们踢踹片刻,稍微休息一下时,雅拉瓦抓住了小包裹的边缘,将小包裹扯过来抱在怀里。
那些人没有阻止他,只是觉着这行为有点可笑。就像一个可怜的守财奴非得抱着那几枚金币,以免到了另一边的世界太过寂寞和空虚。
直到雅拉瓦猛然抓住了石头,再用力地将之掏出来。
他期待它因为触碰而散发光芒,让他迅速地调整肌肉密度,变得强壮且力量无穷——之后这群人就等着吧。
不过他还是比较善良的,只要他们愿意亲吻他脚边的地面,再留下身上值钱的东西,那他就当做没这事发生,各走各的路。他也不计较这几耳光和几脚了,冤冤相报何时了,退一步海阔天空嘛。
然而并不。
当雅拉瓦狠狠地把石头掏出来,还用尽力气抹了一把嘴边的血,打算来一个华丽的变身时,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
他就这样干举着石头,手还有点发抖。
四个人莫名其妙地看着他,场面一度十分尴尬。
雅拉瓦心说好的我这就收回去,我以为你们想要这石头呢,这可能能卖点钱,虽然可能补不了揍我用掉的体力,但多少是个心意。
然而令所有人感到惊讶的是,这石头非但没有变得强壮,反而因那未知的力量而唤醒了雅拉瓦体内的海民血统,让他的手臂在肉眼可见的情况下长出了鳞片。
雅拉瓦心说完了。
他立即把石头丢掉,抱住自己手臂。
那石头滚了滚,来到其中一个人脚边。
那人也没捡,只是看看石头,又相互对视了一眼,而后慢慢地走上前来,在雅拉瓦极力想掩饰自己手臂,期待大家什么都没看到时,抬起一脚,将雅拉瓦重新踹翻在地。 网?阯?F?a?B?u?页?ī????μ???ē?n?????????????????o??
而后,抓住他的那边长满鳞片的手,对另外两人笑道——“诺肯居然还收了个海民。”
说着拍了拍雅拉瓦的脸,说你是海民吗,你真是那玩意,这附近还有海民敢上来,你他妈真是找对了地方。
之后的事情,很多年里,雅拉瓦都不想回忆。
但他通过这次的经历切身地体会到,裂岩大陆是真的不欢迎任何异族的人,精灵的远离和妖精的严防把守,也太有道理了。
当他们发现雅拉瓦的海民身份之际,似乎所有的想象力都不再受道德的约束。
如果说之前的殴打只是对待同类人的手下留情,那之后的拷问就是真正没有了余地。
那个人拽着他的手臂,还不等雅拉瓦说出半个字,就将他拽到桌面上,掏出匕首,一把穿透了雅拉瓦的手掌,将之钉在了桌面。
撕心裂肺的疼痛让雅拉瓦喊都喊不出来,可他也不需要喊,因为下一刻他就被捏住了面颊,左右翻看着因为剧烈的痛楚而长出的鱼鳃。
那是雅拉瓦长那么大,过得最漫长的一天。
他饿过肚子,挨过打,关过监狱。他目睹着家人被带走,遥望过家园被摧毁,他远渡重洋,被当成玩物在沙滩上拖拽着,再像塑料袋一样丢在岸上。
他无数次地在各种各样的地方过了夜,有令人闻风丧胆的码头,有冬天冷风刺骨的集装箱,有闷热的厨房,以及到处是虫鼠的桥墩和街道。
可他从来没有一次,感受到如此强烈的绝望。
他被扒光了衣服放在桌面,那是他第一次觉得自己像砧板上的鱼。
他知道自己的身体慢慢地显露出越来越多的海民痕迹,那本来因为保护他而存在的基因,此刻却像罪恶的污点一样浮现,让他每出现一个特征就罪加一等。
他的耳刺长了出来,他的鱼鳃、他的尾鳍也长了出来。
他是一个杂种,他明明应该往类人的方向走,却又永远都刨不掉这打在灵魂上的印记。
最后,他好像是说了什么。
他似乎说了妖精的森林,似乎说了诺肯的同伴,似乎说了巫师,巫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