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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翰生又说公司会忙到很晚就不回来住了，许锦辰心想他都三天没回家了，放在公司的换洗衣物也该用完了，便挑了几套给他送去。毕竟他的身份特殊，曾经也算是这个公司的一名员工，不便在上班时间过去免得被人看到。便估摸着晚上公司应该没人的时候把衣服送去，说不定还能在办公室跟顾翰生做一次，想想都很刺激。

熟悉的楼层，熟悉的logo，连门口那几个新人专用的格子间都一成不变，只不过原来写着他名字的名牌换成了别人。

回想起他跟顾翰生令人啼笑皆非的相遇，他都忍不住扑哧一声笑出来，那个时候他怎么会想到，自己会爱上那个在宣讲会上意气风发的帅气男人。

正如他想不到，顾翰生的办公室里会是怎样的一幅光景。

办公室门没锁，许锦辰不用再像个小新人一样毕恭毕敬地敲门，直接拧开把手进去，下一秒却兀的瞪大了双眼。

宽大的办公桌上背对着许锦辰坐着一个敞开衣襟没穿外裤的男孩，男孩面前是顾翰生高大的身躯，他的衬衫同样被扯得凌乱不堪。顾翰生脸上的表情是许锦辰再熟悉不过的，直白露骨的情欲。

许锦辰一时愣在原地不知该做何反应，显然对面的男人也看到他了，眼里同样是震惊。

似乎过了很久，许锦辰愣愣地说出几个字：“你的...换洗衣服。”然后把手里的袋子放在门边。

顾翰生放开眼前的男孩，上来要拉许锦辰。许锦辰好像被烫到一样猛地甩开他的手，这算什么？同样的夜晚，同样的地方，顾翰生在用同样的姿势，勾引着另外一具年轻的肉体。

许锦辰感到胃里翻腾几欲作呕，他应该要料到的，顾翰生说过他不相信长久的爱情，只相信短暂的快感。自己不过是独占他的时间比别人长了一点点而已，却幼稚地以为他也会爱上自己。

不就是性嘛，许锦辰笑得讽刺，顾翰生对他只有性，自己却傻乎乎地用爱去交换，要多丢脸就有多丢脸。但是许锦辰不想在这里认输，他看到那个男孩回过头来，标志清秀的长相，比他还好看些。好歹他许锦辰也是万花丛中过的男人，哪能输得这么狼狈。

“你们继续吧，今晚我也有约了。”

大度到拙劣的谎话，还有许锦辰装作无所谓的表情狠狠地刺痛了顾翰生的双眼。许锦辰像只刺猬，明明柔软的腹壁已经被伤得鲜血淋漓，却依然要用力地蜷缩起来，竖起尖利的硬刺，痛苦地保护最后的自尊。

许锦辰转身要走，顾翰生追上去抱住他。顾翰生并不知道自己这么做有什么意义，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但有一股强烈的本能驱使他冲上去。许锦辰厌恶地挣脱强硬的怀抱，他回头的眼神把顾翰生吓了一跳，曾经神采奕奕的双眸此时装满了痛苦和不甘，他双手握拳在做最后的隐忍。

“顾翰生，给我留点面子吧。”

这下连最后的自尊都被扯碎了，只剩下浑身尖刺。

顾翰生双脚像被钉在地上一样动不了，许锦辰离开的背影像落荒而逃。许锦辰不知道要往哪里走，夜晚的城市灯火通明车水马龙，他颓然走在街上，突然很矫情地想，这座城市永远都是如此繁华耀眼，却不知道有多少可怜人像他一样走在人来人往的大街上找不到方向。

干笑两声嘲笑自己的矫情，许锦辰停下脚步在路边的花坛边上坐下来，想了一会儿又往回走，开车回顾翰生家，拿了顾翰生最好的一只Rimowa的大箱子，把自己的衣服和洗漱用品全都胡乱塞进箱子里，把衣柜搞得乱糟糟的。他心想，老子在你身上付出了这么多，这点代价都算便宜你了。

可是拖着箱子要走了，他还是放心不下，顾翰生的生活习惯不如他，要是没有保洁阿姨，他一个星期都不会收拾一次。想想还是回头把柜子里凌乱的衣架排好，把他的领带卷好放进领带格里，最后拉了拉弄皱的衬衫袖子，才关上衣柜门，拉着箱子离开，把钥匙留在玄关鞋柜上。

许锦辰走了有几分钟，顾翰生才鼓起勇气追出来，他不能让许锦辰就这么不明不白地走了，就算他想要分手，也不想要这么伤人的分手方式。

可是他追到车库却找不到人，太华的地下停车场有三层四个出口，这么大他能去哪里找。发生了这种事，估计他不会回自己家了，只好去许锦辰家门口堵人。可他等了大半夜，愣是没等到许锦辰的车。

凌晨天蒙蒙亮的时候，顾翰生回到自己家，在鞋柜的钥匙架上看到了那把应该在许锦辰手里的钥匙。他冲进家里每个房间都看了一遍，许锦辰并没有在家。倒是在主卧的盥洗室里发现东西都少了一半，他又打开衣柜，里面整整齐齐却不再拥挤，剩他一个人的衣物，每个衣架的间隙都恰到好处，就像最初他打造这个衣柜的初衷，只是供一个人使用。

许锦辰走了，正好错开顾翰生找他的所有时间点，悄无声息地回来抹掉他在这里生活过的痕迹。顾翰生想，大概这就是他说再见的方式，很是干净利落。

许锦辰再次失踪了，顾翰生用任何方式都联系不上他，这是他的职业必备技能，他又一次从顾翰生的生活里人间蒸发了。

躺在妹妹床上的许锦辰抱着毛绒大狗，正在庆幸自己没有把家庭情况一股脑都给顾翰生说了，他躲回家里，顾翰生还真找不到。

许锦星在城里租了房子，很少回家里住，但这两天被她哥哥左一个右一个电话轰炸得不耐烦，虽然嘴上不断嫌弃许锦辰，但下班后还是回家安抚她失恋的老哥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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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锦星把毛绒玩具从许锦辰手里抢过来，手指戳着他的脸，“干嘛了你这副要死不活的样子。”

“小星星...哥哥又失恋了。”许锦辰像条鳝鱼一样扭着身子蹭到妹妹身上，满脸欲哭无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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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又把谁给甩了？”

“我被人甩了...他劈腿...”

许锦星不以为然，许锦辰那点情史她清楚得很，“不就是劈腿嘛，这种事你也没少做过好嘛！”

“那不一样，炮友嘛，哪能算劈腿呢！这个不一样，这个是男朋友。”

许锦星低头看着生无可恋的哥哥，用力捏住他的鼻子，“那个顾翰生？”

许锦辰猛点头。

“你啊...你就是眼光太差！喜欢你的好人你只把别人当炮友，不喜欢你的混蛋你还都要上赶着去！”

许锦辰想反驳的，可是妹妹说的好像也没错，明知Aaron是直男还要往里跌，明知顾翰生是花花公子还要往上扑，都是自己选的能怪谁。

“就当是报应吧，你祸害了那么多良家妇男，今天也终于栽到人渣手里了吧。那句话怎么说的，出来混迟早要还的。”

许锦辰刚要抗议妹妹怎么胳膊肘往外拐，净挤兑他了，许锦星捂住他的嘴继续说：“就是得把这个债还了才能遇到真爱，劈腿就劈腿吧，你的下一段恋情一定是靠谱的了，相信我。”

“小星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