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喝茶，杨同新说他经过这件事倒是沉稳了不少。顾翰生回想一下，被骗给他带来的确实不只是损失，至少他再遇到许锦辰这样的绝不会再上当。

说起许锦辰，顾翰生倒是不知道他最近在干什么。还是过着那种不咸不淡的生活？去上班了？还是在找下一个冤大头？顾翰生回家路上不知不觉就开上那条熟悉的路了，一个月前，他天天在这条路上埋伏着等许锦辰去“做坏事”。

顾翰生在十字路口减速，犹豫了一下，方向盘一打朝许锦辰家的方向去了。

顾翰生想许锦辰在国外做商业间谍的勾当应该还是赚了不少钱的，他住的小区特别好，绿化大气又不乏精致，池塘里的水都是活水，养满了锦鲤。他远远地就看到一个熟悉的人影，坐在楼下长椅上打电话。都已经快夜里十点了，小区里没什么人出来走动，隐隐约约能听见说话的声音和池塘里咕嘟咕嘟的水声。

走近一点，还能看见许锦辰脸上的笑容，在昏黄的路灯下更显温暖。顾翰生皱眉，他是对自己不满，因为他依旧说不清缘由地喜欢许锦辰的笑容。

顾翰生躲在树后面，听不清楚许锦辰在说什么，不一会儿说话声就停了，顾翰生探出头来看。刚刚还有说有笑的，这会儿挂了电话的许锦辰却把脸慢慢埋进双手掌心，似乎很痛苦。顾翰生就这么看了好一会儿，许锦辰看起来更难受了，他捂着脸，身子往下沉，手肘支在腿上，明明在灯光下，却显得背影一片阴翳。

看上去很痛苦的样子，是不是不舒服？还是什么急性病，疼得直不起腰来了？顾翰生看不懂许锦辰是个什么情况，只见他的肩膀都开始有些颤抖。

好像真的是有急病。顾翰生有些纠结，如果是遇到路人生病，他大概会去帮的，怎么说也是救人一命。但许锦辰说是他的仇人都不为过，脑子里有一个小声音在说：他那样的混蛋，救了也是去祸害人。

许锦辰的双肩抖得厉害，顾翰生想就这么一走了之得了，可是却挪不动步子，万一他真的出了什么事，万一急病能要人命呢，就这么走了岂不是见死不救。

顾翰生纠结了好一会儿，还是走上去。

“你不舒服？”顾翰生靠上前，拍了拍许锦辰的肩膀。

许锦辰认出他的声音，全身僵了一下，但还是抑制不住的轻颤。顾翰生去掰他的手，他的手背冰凉，而且指缝间都是湿的。

他在哭？

顾翰生挺震惊的，难道真有这么痛？他问：“你哪里不舒服？送你去医院吧？”

许锦辰有些慌乱，他没料到这个时间会有人经过，而且这人会是顾翰生。猝不及防地被人看到最狼狈的一面，在顾翰生碰到他手背的瞬间，指间的温热仿佛烫到他一样，猛地甩开顾翰生，朝公寓楼跑去。

“喂！你没事吧？”顾翰生并没有要追的意思，都能蹿起来活蹦乱跳的，应该不是生病吧。

许锦辰不知道他有没有追上来，胡乱地抹了一把眼泪，输入大门密码还输了两次才进去，慌张地跑进大堂，好像做了坏事的小偷被人当场发现一样，心脏砰砰直跳。

顾翰生这才走到紧闭的玻璃大门门口，隔着门向里喊，“你在哭什么？”

许锦辰瞟了一眼门外，顾翰生好奇的眼色让他浑身不舒服，急吸一口气，连按了好几下电梯，幸好电梯很快就到了。

看着许锦辰的身影消失在电梯里，顾翰生刚才在他回头的时候，看到他通红的双眼，真的是哭得很厉害啊。这么个没心没肺的人，什么事能让他哭成这样？

许锦辰回到家里，这回丢人丢大发了，给别人看到也就算了，偏偏是顾翰生这个冤家。都好一段时间没见他出现过，怎么又来了。许锦辰偷摸着到阳台上往下看，没想到顾翰生也在往上看，看到六楼阳台上走出来个人，看的不太清楚，但轮廓大概就是许锦辰了。顾翰生还恶作剧地笑着朝他招招手，许锦辰恨不得扔只拖鞋下去砸死他。

顾翰生又在下面张望了一阵，没见许锦辰再出来，也就开车回去了。看到许锦辰哭得那么伤心，他的心情竟然还不错，风水轮流转，那个骗子也有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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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 08 难缠的客人

顾翰生的生意刚有点起色，就碰了一块硬石头。一个客户找上门来，帮一个富二代少爷装修私宅，而且都要最好的材料，不计价格。搞建筑的最喜欢这种客人，没有限制自由发挥，而且油水多。但也最不喜欢这种客人，爱指手画脚难伺候。

本来都谈得好好的，装修也都做了一半，户主来检查的时候就开始挑三拣四了，梁柱花饰太丑，中岛厨房要改成封闭式的，吊灯太次，步入式衣橱不够大。

换家具还好说，但有很多改动都不是小工程，有的还要整面墙打掉重来。顾翰生当然不愿意把方案推翻重来，而且他估计改了方案这个二世祖还是会不满意。

工程方面都是杨同新在负责，小户装修也都是组长在对接，他们都被这个二世祖折腾了好多回了，这次好说歹说说不听，只好把顾翰生拉来帮忙。

顾翰生耐心解释：“安先生，这个衣橱现在的面积是正好的，再改大的话会压缩卧室面积，卧室里再放音响的话就会挤了。”

安泽鸿双手抱在胸前，一脸不屑地看着顾翰生：“我那些衣服放不下！”

“我们给您订做的衣橱是多层多功能的。”顾翰生把衣橱的效果图拿出来给他看，那些柜子放什么，能放多少都一一说明。

“就算衣柜不改了，那这个梁柱呢？这花也太丑了！你们公司什么品味！”

“您想换成什么花纹的？我们可以再改。”

“上次看的玫瑰那个不是很好看吗！你们怎么就选了这个！什么玩意儿！”

顾翰生记得他说的玫瑰花纹，那个太复杂华丽了，一看就是暴发户首选。顾翰生忍着想翻白眼的劲，解释道：“客厅整体的装修风格是简约大方的，玫瑰花纹太复杂，整体效果不搭。”

“什么意思？说我品味差是吧！”安泽鸿眉毛一挑，声调都变大了，“我说改什么你都说不行！你是屋主还我是屋主啊！”

“不不我没那个意思。”这么难伺候，顾翰生都想撂挑子不干了，但转念一想，这么大笔钱呢，还是忍下来了，“我等等就去定梁柱，换成玫瑰的。”反正满足他的要求，再丑也不是自己住。

“操！还非得骂你你才听话！”安泽鸿站起来，指着厨房，“那个破台子也给我拆了！”

这话说得太刺耳，不要说顾翰生，连杨同新和旁边的员工都皱起了眉头。

一个新入职的小年轻看不下去了，不甚客气地提醒：“安先生，请您说话文明点！”

“他妈还嫌我不文明是吧！你们公司就这么对待客户的！”

顾翰生忙上去劝，又给安泽鸿倒水，“新员工不会说话，您别跟他一般见识。”

“还看不起人了！”安泽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