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装出一副听话的样子去讨好父母。”伍晔直白的问，面上到没有什么难堪。

京言不知道怎么安慰，只是用力摇摇头。

伍晔没有继续问下去，而是接着讲：“可是后来我发现，我步步退，他们就步步逼。我退无可退了。所以就像个窝囊废一样逃了回来。”

京言试图为伍晔辩解，“你，你能自己回来已经，已经足够勇敢了。不是窝囊废。”

伍晔却不这么想：“京言，我独自一人坐着飞机回来不是勇敢，是我既没有宽容到再继续忍让下去，也没有狠心到跟偏心失职的父母一刀两断。问题仍然在那里，我并没有解决它。”

“这叫懦弱，这叫逃避。”

伍晔的话让京言想起了过去封闭的自己，想起被欺负时只会抱着身子躲都不敢躲的自己，想起任由伤害长久的发生在身体上的自己。

他曾经那样渴望有天神降临来保护他，不让他再受到伤害，可以安安稳稳地念书生活。

某一天，天神真的降临了。可是现在他才发现。他的“天神”，也不是那么勇敢无畏。也曾懦弱过，也曾逃避退缩过。

说不清是什么感觉。只是一直背着自我厌弃的这把沉重枷锁的心忽然松动了，让他可以得到喘息的余地。

“为什么不哭？”伍晔问道。

京言这才惊觉自己眼前已是模糊一片，但他还是一如往常地瞪大眼睛，努力不让眼眶里的泪流出来。他因为忍下泪意而喉咙发痛，连连吞咽几次去缓解，才开口道：“我……因为男生不可以哭。”

伍晔抬手碰了碰京言的眼睛，惹得京言下意识一眨眼，泪珠就砸了下来，在手背上迸溅四散，让眼前伍晔莫名温柔的面容变得湿润清晰起来。

“男生当然可以哭。是人就会哭。我也会哭。”

伍晔这句话一出，京言就呆愣在原地，嘴巴微张。有点儿傻乎乎的可爱。

伍晔见状，有点不自在地蹭了蹭鼻尖，接着说：“有一次，我弟把我姐送我的生日礼物弄坏了。我很珍惜它，所以一时没忍住跟他吵了起来。我父母听见动静过来，什么都没问，就将我定为罪人。我妈把号啕大哭的弟弟搂在怀里轻轻拍着背哄，我爸对我生气地大喊大叫。”

“那个瞬间，我看着这个场景……”伍晔又突然沉默下来，鼻息间哼出轻声的笑，眼底浮现不易察觉的自嘲和难过。他做了深呼吸接着说道：“我摔门离开，把自己锁在卫生间。用水一遍遍洗脸，咬着牙掉眼泪。盯着那个泪一颗颗掉进水池里，淹没在水龙头冲击溅起的水花里。”

说完这个让伍晔一直不愉快的经历，伍晔像是松了一口气，紧绷的肩膀微微放松。他将扭去看窗外大雨的脸面向京言，专注地看着对方因为泪水冲刷而晶亮的双眼。屋内响起低沉的嗓音，在潮湿的雨天里掺杂了几分朦胧的温柔。

“京言，今天突然跟你聊起过去，聊起那些我们都不想聊起的曾经。不是为了再一次伤害你。”

“我只是想让你知道，在我们直到死的这一生里，总是会碰到一些痛苦的事。可能这些痛苦不被别人理解，但你的痛苦对于你而言就是锥心之痛。所以不必跟谁比较也不必在意谁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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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多的人会是你生命里的过客。他们可能曾无意间闯入你的世界带给你不同的感受。但终究还是会离你远去。”

“所以京言啊，做自己吧。想哭就哭，想笑就笑。让这个世界感受你生命的温度。让所有人看到你身上的光芒。”

“我期待着。”

19:52: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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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言的变化连迟钝的桑嘉铭都察觉到了。

那天京言当着他们几个人的面，因为桑嘉铭讲的糗事而笑出小梨涡的时候，桑嘉铭直接被那清甜的笑给闪得人都傻在原地说不出话来。

过后还结结巴巴地跟伍晔吐槽：“这，这京言发型一变，人也跟掉了包似的。变化有点儿大啊。”

伍晔没有搭理他，眼底是掺着淡淡笑意的复杂。

没错，京言把长到能遮住耳尖的头发剪短了。一头清爽的短发把他原本就漂亮的五官露了出来。反倒没了那种所谓的娘气，看起来就像从少女漫画里走出来的美少年。

因为出众的长相，京言引起了班里女生的注意，开始有性格外向的姑娘跟他搭话问题。甚至连座位附近的男生也对京言感叹：“以前咋没发现你长的这么好看啊。”

听到夸奖的京言总是抿着嘴唇露出一个礼貌的微笑，然后不自在的收着下巴把头低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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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现在还在努力去跟其他人交谈，但内心的胆怯也不是一时半会可以克服下去的。

所幸那一步，在伍晔的推动下还是迈了出来。

在京言努力与过去的自己道别的同时，伍晔突然变得忙碌起来。

京言总是能见到对方微皱着眉头在刷题。做的都是英语类的试题，京言见到很多陌生的单词。虽然觉得很奇怪，但因为伍晔一向不喜别人插手管他的事，京言也就按捺住心里那份隐隐的不安，安静的陪在对方身边。

自那次雨天后，伍晔再没带京言回过家。他没有解释，京言也不敢问。

然而高中正是性意识懵懂强烈的时期。京言偶尔在早晨醒来对着濡湿了一片的内裤红了脸时，都会有想要问一问伍晔的冲动。

明明梦里对方让自己穿着小裙子后肆意抚摸亲吻的样子那么炙热，怎么到了现实中反而这么冷淡呢？

冷淡的像是连那个雨天都是他自己幻想出来的。

不等京言想通，伍晔就请了一整个星期的假。

他第一天没来时，上早自习的京言整个人都快坐不住了。手机又被他放在了宿舍，一直担心伍晔是不是在路上出了什么事。第一节一下课，就去找了桑嘉铭。得知伍晔就是请了假才放心下来。

京言犹豫片刻，试探地问：“伍晔请这么长的假是有什么事儿吗？”

桑嘉铭看着京言清澈见底的大眼睛，心虚地蹦出来几个字：“我，我也不太清楚。”

等到京言有些失落的离开后，桑嘉铭才颇有负罪感的用头顶了顶门板。

伍晔请假去办签证和参加托福考试了。走之前还专门给他叮嘱过不能告诉京言。他也不是故意要对京言撒谎的。

想到伍晔冷冰冰眯起眼睛的样子，桑嘉铭就下意识的打了个寒颤。

噫，真是太可怕了。

-

伍晔失联了一个星期后回到班里继续上课。

京言鼓起勇气问了一下对方请假去干什么了。

伍晔只是不咸不淡地回了句：“有事儿。”

三个字把京言堵的不敢再多问。

又是放月假。京言见伍晔还是没有带他回家的意思，只好勉强挤出笑意和对方道别。然后在原地有些羡慕地看着伍晔和桑嘉铭他们一步步走远。

桑嘉铭转着手里的钥匙圈，兴致勃勃地问道：“大哥，今天咱们要堵谁？”

伍晔一下课就给他们几个发了消息说要去个地方堵人。好久不惹事生非的几人都觉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