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合格后就可以离开。

伍晔做完值日后跟桑嘉铭、汤文昊和陈越在楼下篮球场打了会儿球。

太阳收了最后一丝橘光后,他们才打算上楼拎书包回家。

伍晔回班时正撞见值班检查卫生的老师在巡班,转到他们班了,他们班劳动委员跟在一边儿小声问学生会的会不会扣分之类的琐碎事情。

伍晔没直接进去,转脚改道去了水房,用水龙头洗了把脸和脖子。刚才打球出了点儿汗,黏黏糊糊的让他不舒服。

从男厕出来打算洗手的京言正巧撞见。

除了他们俩就空无一人的水房安静的过分。只没拧紧的水龙头断断续续的嘀嗒水声。

伍晔身体微微一动,就把京言吓得后退了半步。见状只好把那句谢又憋了回去。伍晔面无表情的跟京言擦肩而过。

整个过程京言都低垂着脑袋,习惯性驼背缩肩。视线落在被学生鞋底带着水渍而踩的脏兮兮的瓷砖地上,当人从身边走过的瞬间,京言绷住的呼吸才放缓下来。

他在原地待了片刻,动动微微僵硬的身子,走到水龙头前洗手。轻轻甩了甩手上的水珠,京言也离开了水房。

在水房耽搁了那么一会儿,班里竟然熄了灯,京言停在班级门口,他在空荡荡又明亮的走廊上独自一人站着,头顶的灯光打在身上,让身后的影子愈发细长单薄。

一种被世界抛弃的寂寞重新在他的小世界里蔓延。

京言可以清晰得听见在不远处的楼梯间里有学生带着兴奋的讨论自己假期打算和爸妈去哪儿旅游。另一个则略带羡慕的说自己肯定得被父母按头学习。

他忽然难过起来。有些事,不论经历了再多类似的伤害,依旧会感到心中酸涩,阵痛久久不散。

京言一个深呼吸后,压下眼眶的泪意。抬手按下门把,开门走进教室,将前后的灯都打开,教室瞬间变得亮堂堂。

除了空无一人以外,和开学后的晚自习没有太大区别。京言这样安慰自己。

19:49:27

NO.09

走到隔壁小区停车棚取车,伍晔才发现钥匙落教室了。他有些不耐的皱皱眉,跟三个朋友说了一声就往学校走。

为赶时间,一口气大迈步得上了五楼,呼吸都有点儿喘。伍晔抬手不小心一碰,门就开了。

他看见了自己座位那排站着的身影。

入秋的夜,晚风是凉的,足以叫人打个寒颤。一扇窗户被开的很展,任风肆意的吹着站在窗前的人。

视力尚佳的伍晔可以看清楚那人被吹得卷到头顶的发丝。

门缓缓开展后磕到墙上发出声响。

窗前的人像是受了惊吓的鹿,倏然转身,露出些许错愕的脸。

伍晔再一次看到那张漂亮的模糊性别界限的脸。

他突然觉得周围太过安静了。以至于剧烈的心跳在此刻竟然如此聒噪。

两人相顾无言。

伍晔先动了,他走到座位上,弯腰去桌兜里找出落下的钥匙。

京言则背过身,去将窗户关上。

伍晔本打算拿了钥匙就离开,但刚走了两步,脑海中又浮现刚才推门而入时,偌大的教室里那被风吹着的孤单背影。

某个瞬间,和他初中时站在卧室窗前看着楼下那一家三口和乐融融的出门时的场景相融合。

捏紧了手里的钥匙,伍晔侧过身看向关好窗户后坐好的京言,问道:“不回家?”

京言显然被他突然的发问吓到,睁圆的眼眶让瞳孔变小了一圈。

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回答的京言舔了舔唇,吞咽了几次才小声的回道:“嗯。不回。”他顿了顿,上抬的视线跟伍晔沉静深邃的眼睛对视上的瞬间,脱口而出:“我家里人去世了,没有人接我回去。”说到最后,京言又垂下了眼睛。

他在心里质问自己,这是在做什么?

然而伍晔只是点点头,没有流露半分同情和可怜,近乎冷漠的说了句:“有父母的也不见得有人接。”

很神奇,听到回答的京言敏锐的察觉出伍晔冷漠下那一点儿不着痕迹的安慰,这个发现让他的心如同被鹅毛轻轻覆盖了一层似的,看过去一片纯粹的白,像雪映照的光,同时还带着点儿暖意。

原本还在担心被嘲笑或者同情,顿时身体放松了下来。京言发现自己并不后悔说出那句话。可能,从伍晔突然开口问自己时,他就已经察觉到这个人是没有恶意的吧。

伍晔从兜里拿出了刚才打完球后桑嘉铭给他的士力架。轻轻的但不失精准的扔到了京言的怀里。

他往门外走,口气冷淡:“国庆快乐。”

注视着对方的身影彻底融入楼梯间的黑暗中。

京言捏着士力架,听着塑料摩擦的声响,这一点点动静就让空旷的班热闹起来。

他俯身趴在自己课桌桌面上,左脸压着胳膊,右手指尖戳着士力架的包装袋,对听这个声音感到乐此不疲。

过了许久,京言才小声的对着士力架说:“谢谢。”

停了几秒,他又露出一个很久都未曾在脸上出现的笑容。漂亮的大眼睛笑成弯月,长长的眼睫为那双眼睛增添了柔软。连唇角米粒大小的梨窝都偷偷跑了出来。

他又小声对士力架认真的说道:“伍晔,也祝你国庆快乐。”

……

来的时候急匆匆的伍晔回去的时候反而不再着急。走到校门口时还回头看了一眼,没有见到窗前有什么身影。

桑嘉铭他们三人等的人都蔫了。可算把伍晔等回来了。

桑嘉铭拖着嗓音嚷嚷:“大哥!你怎么去这么久?我们都快饿死了!”

伍晔对自己回来晚没有多做解释,只是淡淡说了句:“走吧。”他利索的把车锁打开后骑上帅气的黑色哈雷电动车。

骑到交通岗遇上红灯,四个人就停下等变绿灯。

伍晔一脚撑在地上,突然来了句:“你们觉得是失去了父母比较痛苦,还是我这种养而不管的比较痛苦?”

三个人震惊的睁大眼睛看着伍晔不敢吭声。

伍晔不爱提自己家里的事儿,他们也是清楚的。这还是第一次他本人主动提及。

他们大哥怎么突然这么感性了?不就是去拿个车钥匙嘛?这一去一回的到底发生了什么啊?

伍晔在红灯最后的几秒里得到了陈越的回答:“我觉得痛苦是没有衡量标准的。它是相对于被伤害的人本身而言的一种感受。作为旁观者的我们,是不能在没有经历相同的事情前就草率的给出答案。我只能说,你说的那两种对于普通人来说,都是生命里难以愈合的伤疤。”

见伍晔点点头,桑嘉铭试图缓和严肃的气氛:“可以啊!我们老四看书多就是不一样。说的话都文绉绉的,跟电视节目上的情感专家似的。”

陈越挑挑眉,一副得意的姿态惹得汤文昊给了他一脚。

几人被后面车子按的喇叭声吓了一跳,这才发现早就绿灯了。赶忙拧动电油门,一前一后的往前冲。

陈越和桑嘉铭在前面骑着车闹,伍晔跟汤文昊在后面并排走。

汤文昊瞄了一眼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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