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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一声爽快落地,动作一气呵成!

灯火纷纷,这动作简直让人目眩神迷!

孩子们趴在桥栏杆上看热闹,指着杀香月惊奇地大声喊叫!

他们不晓得前面发生了命案,看到了还以为是什么高超的杂耍,看他飞檐走壁,情不自禁地发出叫好,有熊孩子趴在栏杆上看热闹还不够,还要跨坐,身后一挤,当即从栏杆缝掉了下去!

“让开!”

邝简正快出一步奔上桥梁,眼见孩子掉落,猛插人群要上前捞住,可孩子还是与他的手飞速错开!

众人一声惊呼,却见水上人骤然改变了方向,猛踩脚下的左舷冲过桥底,单手托举,竟凌空抱住了那个孩子!

衣袂飘飘,那弧度华丽又惊险,人群忍不住拍手,但见那人半空中扭身一转,“嗵”地一声,稳稳地落在另一艘船头夹板上!

“好——!!!”两岸游客卖力鼓掌!

小船冲着水流轻盈地穿过桥底,站在栏杆边的人群着急忙慌地从桥一边挤到另一边去看,却见刚刚那人已经一步窜走!落桥的孩子心有余悸地呆呆瘫坐在船尾,其余孩子却指着远去的身影惊喜地大喊:“武功高手!”

杀香月一怔,奔逃中忽地回头,朝着桥上一笑。

可就这被阻延的一步,一条鞭子骤然甩了过来!

“啪”地一声!杀香月吃痛,飞快地甩了下手肘,只见邝简不知在何时早就跳到了距他五步远的船上,倒提马鞭,一双黑沉沉的眼,劈头盖脸直接朝自己再抽过来!

鞭稍甩出虚影,杀香月的左臂和耳朵顿时被撕开裂口,一鞭一道血痕!岸上桥上的人瞧见这血腥的一幕,纷纷倒吸一口冷气!

邝简没说废话,在众人指斥之前直接大吼了一声:“应天府办案!”

他生气了。

杀香月再不敢托大,挣扎着爬起来,赶紧闪避,可那鞭子像是长着眼睛,他正蹬船顶,却被骤然卷住了脚踝,邝简狠狠一扽,杀香月左手没使出力气,下巴砰地嗑在了乌篷的蓬顶!

游人措手不及,眼见这杀香月刚刚救人,不知道该不该信,露出左右为难的表情,而给邝简划船的是兵铺的卫兵,邝简迈出叫佛楼的瞬间就已让他们传讯准备,锁淮桥一过,五里的秦淮河上全是他布下的人手,桥上人还在犹豫凝滞,邝简已如臂指使,杀香月呸出一口血沫,像是前腿踏上山崖后脚踩空的鹿!

邝简折着长鞭扯拽着他的身体,杀香月在被人强行拖下水之前,手指一划,用力斩断邝简的鞭子!

水上渐成包围之势,杀香月没有了还手之力,转身便往船里钻,艄公惊吓地瘫坐在船头,他则一把抢过摇撸、扎着水面飞速地划!

可他的好运气用完了,锁淮桥下舟楫相连,前有堵截,后有追兵,此时一个巨大的游舫正要过桥,严严实实地将他的去路堵了个正着,邝简随手扔了马鞭,隔着舢板突刺而来,杀香月摆尾,划着乌篷用力朝岸边撞去,瞬息间,邝简前脚迈上乌篷,杀香月后脚踩着蹬石旋身上桥。

一排黄镫镫的五彩提灯被他剐翻在河里,锁淮桥桥体足有三十余丈,卖杂货者众多,卖糖人的、卖水烟的、卖风哨的、买橘子的,实属秦淮河最鼎沸之地,杀香月脚步快而从容,低头疾走,邝简拨开人墙,无声地指挥着河上卫兵桥上另一侧包围,自己则紧跟上岸。

邝简性格沉闷,抓人也不做声,一双眼只死死盯着杀香月。

杀香月目测心算,掠过茶水摊,随手提起一大茶壶的凉茶,紧接着一个甩手,拿茶壶当谷袋,精准地抛碎在刚刚那碍事的游船桅杆上!

那画舫正要过桥,帷幕绷得死紧又是极有弹性的防水帐,茶水碎在桅杆,溅上帷幕,骤然炸开四下的水花!

人群集体发出一声惊叫,只觉天降雨水瓦片,顿时手忙脚乱!邝简情知不好抢上一步就要制服杀香月,杀香月却游鱼般迈开大步,桥上骚动的人群为他遮挡了几个弹指,可这已足够,他迅速脱掉外衣,随手提了件摊位的粗布衣裳,在卫兵合围之前,早已无声无息,融入人流!待邝简从人墙中挤出,秦淮两岸,哪里还有他的身影。

喧嚣沥尽。

金陵夜晚的繁华被远远抛在身后,城西辉复街上,门吱呀一声开了——

杀香月飞速地踱进漆黑的小院,十里奔逃,还没喘出一口气,忽然一股巨力扼住他的喉咙,把他推到墙上!

一个他以为早已甩脱的人气喘吁吁地从他的小院中现身,夜色中一双手死死钳制着他,声音低沉而危险。

“杀香月,你不该回家。”

秦淮夜奔(2)

深夜里,应天府灯火通明。

杀香月安坐在后堂审讯房内,脖颈处一道明显的指印瘀痕,耳上、身上则是条条的血痕,满身狼狈。不过他神态倒是轻松从容,借着灯火,瞧着眼前的年轻差役,问:“你们邝捕头呢?他亲自抓我来,不亲自审我?”

眼前人名叫张华,二十一岁,应天府快班捕吏,之前衙门泊水间只与杀香月打过照面,不曾说过话。他走进审讯房坐定,心想邝头真成,这人刚替咱们应天府修过公牍库,他却把人打成这样拎回来,他老人家自己不来当这个恶人,让他来。

张华板着脸孔,压住气势:“谁审不一样。说罢,怎么回事?”

杀香月嘟了下嘴,似乎在想从何说起,紧接着开口,言辞流畅而顺滑:“今夜我在叫佛楼小酌,和楼中姑娘们谈笑时点了份楼外的消夜,小舢送来时我亲自去取,刚刚取到邝捕头忽然朝我大喝一声,紧接着追将过来,我一时害怕慌了神,这才夺路而逃。”

“夺路而逃?”张华咬字重复,“杀匠师你这身手也太惊人了些罢!目击者说你飞檐走壁水上漂,这也是夺路而逃?”

张华虽没有亲眼看见,但此事已传得沸沸扬扬,他一想他们邝头从头到尾追了杀香月十里路,最后只能在他家中打伏才能把人捉到,便觉得匪夷所思。应天府差役对秦淮河一带十分熟稔,哪怕有人流阻塞,邝头半柱香也能跑完秦淮全程,他张华还头一次听说有人比邝头还能跑,还是在水上跑。这杀匠师,不是一般人呐!

“有什么问题嚒?”

杀香月露出些不解,仍是那副怡然神色:“我们做匠师的,架梁造屋本就是要踩着脚手架高空奔走,没有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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