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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尔一惊。

从刚进入这个宇宙之时，他们就探查到这个宇宙里有一股神秘的力量能够干扰人的精神。

现在狂笑之蝠已经跌入熔炉，难道那股力量还在吗？

……看来是在的。

注意到自己抑制不住的心慌和烦躁，绿灯侠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这不正常，虽然现在的情况是很危急，但对于已经经历过无数次不比这次好多少的情况的他来说，他不应该在执行任务的时候还受到这么强烈的个人情绪的干扰。

幸好Bat提醒了他，不然他自己都没发现。

“相信我们。”蝙蝠侠低沉的声音又出现在他的耳畔，话语简短，但是却让哈尔像是吃了强心剂，一下子就镇定下来。

是啊，他身后还有那么多强大的队友，他不相信自己，却也得相信同伴。

哈尔低低地应了一声：“嗯。”

＊

精神空间里。

六个“林秀”还在开着“茶话会”。

会议并不严肃，涵盖了小孩儿、少年和青年。

小七他们手里甚至还拿着用自己的精神片段捏的小蛋糕。

主导会议的人是林秀，他叹了一口气。

“……所以说，我希望我可以借助你们的力量。”

刚刚他已经把外面的情况全部告诉大家了，也说出了自己目前的困境——他的精神体还不够强大，可能无法达成本次的目标。

不说目标，如果他冒险的话，说不定自己都活不下来。

“哎呀，这个嘛，”小七舔的舔嘴唇上的奶油，一点都不浪费，年纪最小的他做这样的动作很可爱，“当然可以啦。”

阿十也笑着点点头。

十三虽然还是那副看不起人的熊孩子样子，但也别过脸点了点头，算是同意。

十七就更不用说了，这位冰山少年绷着脸说“可以”，目光却忍不住投向林秀。

当初他觉得接替自己的下一位“林秀”有点蠢，现在却觉得他很厉害。心理很强大，整个人都充满了……那个，应该叫做大人靠谱的魅力吧。

总之，十七现在很喜欢林秀，只是由于面瘫，没表现出来而已。

居然全员通过！

林秀不知为何松了口气，有些欣慰，又连忙保证：“只是借用你们的记忆一段时间，等这件事过后，我一定会还给你们。”

影响精神体强弱的因素有很多，其中最为直接的大概就是“记忆”了。

记忆记录着一个人的过往经历，承载着他的所有感情，是精神力锻炼之后的结果。

现在的林秀其实只拥有18岁之后的记忆，他人生里的前18年究竟怎样，都只是他的推测。

他的灵魂是残缺不全的，自然也无法发挥出自己全部的实力。

其实他已经做好了被拒绝的准备了，毕竟如果不是因为这次事件他迫切需要力量，小七他们的记忆对于自己来说可有可无，但对于他们本人来说，就十分重要了。

他们本身就是由这一构成的精神体片段，只是片段而已，连灵魂都算不上，如果记忆消失，他们也会随之消散。

林秀并不希望他们离开，毕竟……有这么一群人住在自己大脑里，还是挺热闹的。

“我呢？你怎么不问问我？”耳边突然传来一道疑惑的声音，林秀抬头，发现是另一位自己。

他好像以为自己和十七他们一样，成为了“林秀”的过去式，就称呼自己22。

毕竟22岁了嘛。

林秀刚听到这个代号的时候还有些忍俊不禁，觉得不愧是自己，果然够二。

22有些不满：“我就不能帮你的忙了吗？”

“当然不是，”林秀轻轻握住了他的手，像是在从他那边汲取力量，“我不需要‘借用’你的力量，你就是我，我就是你，我们的灵魂是一体的。”

哎呀，原来哄自己是这种感觉，林秀觉得有些奇妙。

有点可爱。

不对，他是不是有点精神分裂的风险了？

摇了摇头，林秀站了起来。

“开始吧。”

＊

现实中，金发青年也站了起来，一步步走向熔炉。

“准备好了？”主世界蝙蝠侠冷不丁出现在他身边，问道。

蝙蝠侠被控制着，也远远地看向这边。

林秀笑了一下：“当然。”

他的声音放轻，像是怕被谁听到：“如果我没能回来，我是说如果，这个可能性很小的……请你帮我照顾好布鲁斯。”

“我想你一定有办法让他恢复成原样，不然当初不会那么轻易地答应他的想法。阿福和迪克都在另一个宇宙里等他，杰森也需要由他带回去。”

说起杰森这个孩子，当初他是和罗宾一起被抓走的，还差点成为了祭品之一，幸好狂笑之蝠认为他不是最完美的祭品，根本没有特地看管，正联的人才得以把他救出来。

因为他的年龄和心理状态不适合参与这么大的事件，他和罗宾都被保护着，等待着事件结束。

主世界蝙蝠侠点了点头：“你没有把握？”

林秀苦笑了一声：“谁在面对狂笑之蝠的时候能有绝对的把握？我猜他现在的情况不好，但我也只能尽力。”

“我知道了，”主世界蝙蝠侠的话语里并没有什么意外，他的声音依然那么冷静沉着，有一股安定人心的力量，“你不用担心，我们都做好了准备。”

“好啦。”林秀朝他一笑，觉得这人真的比布鲁斯成熟很多，也靠谱很多。

当然啦，他最喜欢的还是布鲁斯。

金发青年收敛了笑意，一步一步、缓慢而又坚定地走到了熔炉边缘。

随后他张开双臂，在身后众人或惊讶或担忧或信任的眼神中，一跃而下。

【请，把你们的力量借给我。】

一直都很平静的精神空间猛然震动起来，林秀的精神体紧紧抱住其他的自己——他们都是“林秀”，不同年龄段的“林秀”肩肩相碰、手握着手，就像是团结一致的一家人。

一股又一股乳白色的光芒汇入他的体内，他能明显的感觉到自己的精神力更加充盈、更加强大，与此同时，他的大脑里也多出了许多原本没有的记忆。

一下子被塞了过多记忆的大脑负荷有些大，林秀感觉有些混乱，有些头疼。

但还可以忍受。

“足够了。”在感受到自己的精神体已经足够丰满，大概已经足够穿过熔炉时，林秀轻声说。

如果再继续下去，小七他们恐怕就没法继续存在了。

但令他惊讶的是，代表着记忆的光芒还在源源不断地往他这边传递，就像是江川流入大海，找到自己的归宿。

“够了，停下吧。”

林秀想要切断自己和他们之间的联系，却听见小七说：“还不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