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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下午一点说到下午四点。

来来回回送走好几批悼念的人,他也没说完。

最后还是被她拽着走的,她一边又觉得感动一边又觉得尴尬。

更让人不悦的是,可能会遇到那群自以为会算命,又极其讨厌她的七大姑八大姨和邻居。

三年前差点就遇到了。

自此以后,她再也不想让颜词去墓地。

颜词:“你说不出来就得让我去,过年了,我理所应当去祭拜的。”

许星抬头,诚恳道:“那你答应我一个条件。”

颜词眉心一跳:“什么条件?”

“少说点话,我父亲不喜欢话痨。“许星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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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词办事一向很有效率,第二天下午五点他们已经到了许星家楼下。

这房子年代久远只有六层楼,各个设施都不太完善。

许星顺着楼梯走到六楼,用钥匙插/进锁孔,木门应声而开。

几个月没打扫,烟尘飘扬在空气里,在阳光下,厚重得像一层雾。

家里陈设很简单,基本都是木制品,大概没有青羽湾百分之一的奢华。

“进来吧。”许星转头对颜词说。

她换上拖鞋打开各个房门和窗户,冷风拂面而来,吹散了烟尘。

颜词提着个乳白色行李箱走进来,习惯而自然地走到许星卧室里,打开行李箱将衣服一一归到衣橱里。

许星泡了点热茶递给颜词一杯,她就坐在床头看颜词收拾行李。

慢慢喝茶也不说话,愣愣的。

快到傍晚时,衣橱里整整齐齐地摆满了他们两人的衣服。

颜词收完衣服见许星还坐在床头,有些无奈:“星星,让一下,要铺床。”

许星想了想,她在自己家也不能什么事都不做,就假装客气:“要不我来铺床吧。”

“不用,”颜词熟练地将床铺好,嘱咐道:“你去楼下买两束花吧,等会儿去祭拜伯父。”

“颜词。”

“嗯?”

许星讷讷说:“你把我们衣服放一块儿了。”

“嗯?”颜词不解:“怎么了?”

许星耳尖有些红:“那我们晚上要睡一块儿?”

“?”颜词失笑,虚按住许星的肩膀,在她额头烙下一吻:“星星,我们是夫妻,记好了。”

“哦。”

许星转身下楼买花。

夫妻,她和颜词是夫妻。

许星想到这儿,忍不住弯了弯唇角。

作者有话说:

明天多写点!(关键下一个片段有点长,我今天只写了一半,又不方便拆,所以短小)中秋节快乐!记得吃月饼。

我喜欢吃鲜肉酥皮月饼、榴莲蛋黄月饼、藤椒牛肉月饼(虽然奇怪但是真的挺好吃)

第37章 第三十七颗星星真相

傍晚的时候宁荷在下雨,雨丝浸入身体时让人觉得通体冰凉,被雨打湿的烂泥裹挟着零散的花瓣,静静地躺在地上。

公墓。

许星穿着纯黑色的羽绒服,轻轻跪在墓地上,她将手里的那束花鲜花放在墓前。

颜词打着一把黑色的长柄伞,静静地看着墓碑上的黑白色照片。

雨落在伞上,顺着伞的骨骼一点点滑落,最终掉落在地上,砸出一个个小水坑。

就保持着这个静止的画面将近两个小时,许星用手拭去了照片上的雨滴,轻声说:“我会如您临终所说,幸福一辈子。”

“颜词。”许星轻轻拽了拽颜词的衣角,颜词顺势跪下。

“这是我丈夫颜词,就是您当时说的我早恋对象,您还特别不喜欢他,说要把他的腿打断。”

高中他们就被传早恋叫家长,颜词当时还以为是作业没写被老师传唤,所以校服也没好好穿就去了。

而且当时还顶着个当下最流行的锅盖头,导致许洋一度以为他是二流子混混,对他的印象极其差。 网?址?F?a?布?Y?e?í???ū???e?n?2?0?②?5????????

在办公室就说了,和我女儿早恋,会打断他的腿。

顿了顿,许星又说:“可我喜欢他,觉得和他在一块儿会很幸福很久。”

说着说着,声音就带上很明显的哭腔。

颜词搂上许星的肩膀,望着那张黑白照片,郑重而严肃地说道:

“我向您保证,一定会永远爱和保护许星,否则不得好死。”

黑白照片上的人笑吟吟的,似乎是很满意这门亲事。

雨越下越大了,许星腿跪得有些酸痛站不起来,颜词搀着她,快到墓园门口时,一道尖利的女声传来。

“哎,是老许家的女儿吗?”

颜词脚步顿了顿,以为是许星的七大姑八大姨,想要停下打个招呼。

谁知下一秒,一双被雨水染得冰凉的手覆上他的手腕,他垂眸,看见许星轻轻摇了摇头:“不认识,走吧。”

“当时小玲要生你的时候我就百般劝阻,现在好了吧,”那道声音有些尖酸刻薄:“我的小玲子,其实都要怪你和你爸爸。”

颜词眉目间涌起冰冷,他想要转身,却被许星按住,她主动拉起他的手,说:“我们走吧。”

破旧的老房子里,雨珠反复拍打着玻璃窗,窗边蒙上一层薄薄雾气。

许星脱了羽绒服外套,又在厨房倒了两杯热茶,递了杯给颜词。

坐在窗边看着雨水反复洗刷着玻璃窗,许星有些茫然。

好像,所有她不想让颜词知道的,都一一袒/露在他面前。

“颜词。”许星碰了下玻璃杯,滚烫的温度让她清醒过来。

她偏头看颜词,表情有些疑惑:“你不好奇么?”

“我会等到你想要开口的那一瞬。”颜词淡淡抿了口茶水,语气平和。

许星望向窗外。

似有雷声,可内心却并无惧意。

透明的玻璃窗上浮现出一片虚晃的影子。

像是三年前雨夜里,少年紧紧攥着她的手腕,话语顺着雨水一起坠下,砸落在人心上。

【玩够了便要将我甩了么。】

又像是昨晚车内,男人眸中晕着细碎难过,唇角勾出自嘲的笑。

【你是不是觉得我很烦?也是,你三年前便这样觉得。】

或许她可以永远不说,但那样对颜词未免太不公平。

她必须给颜词一个解释。

所有与颜词有关的回忆都是彩色的,鲜活又难忘。

这些都被她当作最珍贵的宝藏藏在心底的最角落,甚至不敢翻开。

她怕,当她重新翻开后,她会忍受不了现在枯燥又乏味的黑白生活,去追逐那抹漂亮耀眼至极的色彩。

她不希望。

颜词会认为他是那个做错的人。

她的颜词永远没有错,错的是那些人和她的懦弱。

误会从这里开始,也应当从这里结束。

“你信算命的吗?”许星突然问。

颜词摇头:“我不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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