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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响了三声,那边有人接了。
完全按捺不住心里的火气,颜词语气有些不善:“江岭,你脑子是不是灌水了?做什么定一间房?”
江岭还在沙滩上,他笑着说:“那不是为颜少爷省点钱么?颜少爷赚的每一分都是辛苦钱啊。”
颜词嗤笑了声,他用肩膀夹住电话,将刚租的帐篷袋子打开:“我差这点儿?”
“哎呀,”江岭还在笑嘻嘻的:“兄弟明人不说暗话,你在哪里,是不是和许星住在一起了?”
颜词看了看袋子里一根根散散的帐杆,眉头轻轻皱起:“在外边搭帐篷。”
江岭倒吸了一口气:“你不是人,这么好的机会都不把握。”
“你也知道要当个人啊,”颜词拿了根帐杆出来,声音散在风里:“这样搞你让人姑娘怎么想我?行了,挂了,我忙着装帐篷。”
说完,颜词果断地将电话挂了。
装帐篷到一半,颜词有些热,他将黑色夹克脱下,只剩下一件白色体恤,小臂线条紧实流畅。体恤被风吹得鼓起来,黑发也变得凌乱。
搭完帐篷后,他抬眸,看见一道熟悉的身影,正朝这边走来。
他将嘴里咬的烟拿下,碾在旁边的垃圾桶里。
许星走到他身边,温凉的月光落下,拉长了他们的身影。远处有漫天繁星,在无尽黑夜里熠熠生辉。
“怎么不穿外套?不冷?”颜词看着只穿着一件单薄白毛衣的许星,轻轻地皱了皱眉。
白色毛衣像是奶油,配上淡粉色的羊毛裙,温柔又可爱。
“不冷。”
许星仰脸看他,清凌凌的眸子黑白分明,一眼便望到了底。漫天星辰落下来,映在她的眸子里,闪着细碎的光。
颜词撞进她的眸子,心轻轻颤了下。下一秒,他不动声色地移开视线:“怎么不待房里?”
“房子隔音太差了,太吵了。”
这是真话,许星在屋子里的那两个小时,感觉听遍了世间所有的声音。妈妈骂小孩的声音,情侣的悄悄话......
一阵冷风吹过来,许星战栗了下,皮肤上涌起一阵疙瘩。
方才刚从暖气屋里出来是不冷,但出来吹了点风的确是有些冷了。
“衣服穿上。”
一件黑色夹克落在了许星的头顶,淡淡的檀香和烟草味揉进了她乌黑的长发里。
许星将外套从头顶扒拉下来,慢吞吞地套上。
白松木混着檀香的香味瞬间包裹了她。
外套下摆落在了臀线下方,袖子很长,只有一点白皙纤细的指尖落在黑色袖口外。
颜词笑了声,站在她面前。
他垂眸,将过长的衣袖一截一截为她卷起,神情认真,像是在做极重要的事。温凉月光落了些在他脸上,蒙上了一层薄薄的光晕。
离得太近,连呼吸都交缠在一起。
应该要感谢黑夜。
遮住了泛着红的脸。
应该要怨恼黑夜。
实在太静了,能清晰地听到自己频率完全紊乱的心跳和呼吸声。
许星垂着眸,颜词的指尖不小心碰到她光洁的手腕,滚烫的温度顺着皮肤传进血液,她下意识向后退了一步。
“别动。”
颜词一下攥住她的手腕。
许星不动弹了。
时间流速仿佛就在这一刻减缓,一分一秒都好像过了一整个世纪。
“行了。”
颜词向后退了一步,声音有点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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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帐篷里呆着,”颜词开口,原先懒散的声音有些不稳:“我出去转转。”
“等等。”许星下意识拉住了他白色体恤的下摆。
“做什么。”他回头看她。
像是碰了什么不该碰的东西,许星猛地一下收回手,她轻声说:“我们一起吧,我也想去转转。”
“成。”颜词唇角微微上扬。
许星和颜词并排走着,脚下是一块块崎岖的山石,两人都不说话,星月泛出的光拉长了两人的影子。
影子交叠在一起,像是牵着手。
许星意识有些飘散,漫不经心地走着。刚巧踩到一块轮廓奇异的山石,她整个人不受控制地向右边倒下去,而右边是山坡。
一切都在刹那之间。
她整个人都处在懵的状态,仿佛灵魂和肉体分离。她没有一点力气,她看到自己滚下了山坡,坡上全是枯黄的落叶,细碎的小石子,尖锐的小树枝。
她听到尖锐树枝划破布料的“刺啦”声。
她没听到颜词的声音。
她看见颜词也顺着山坡滑下来,不过没她下落得快。
幸好下面是一圈盘山公路,许星重重地落在公路上,疼,她想用手腕撑着地爬起来,手腕发麻,完全撑不起身子。
第11章 第十一颗星星
玻璃瓶不该碎的
意识回笼。
第一个感觉就是痛,好像五脏六腑都错了位,脚踝动不了大概率是崴了,手腕被颜词牢牢扯着,有些发麻。
腿上厚厚的丝袜早就被树枝划开,烂成一块一块的,白皙的腿部皮肤上全是一道道血淋淋的划痕,全数暴露在山上冰凉的空气里,火辣辣的疼和外界的凉意交织着,许星疼得想掉眼泪。
完全爬不起来。
下一秒,她看到一个身影蹲在她面前。她仰起头,却只能看见他锋利的下颌线。
他没说话,也没动作,像是木偶人。
许星看见他手腕上也有很多道血痕,有的还挺深的,不停地向外冒血。
山里的夜真的很静,静得人发慌。
许星心里突然有点害怕,她轻轻开口:“颜词,你说说话好不好。”
她好疼。
颜词没说话。
许星自顾自地说了起来:“从山上摔下来,我会死吗?”
“你他妈现在给我闭嘴。”颜词如她所愿地说了句话,虽然是在骂人,虽然语调很明显在发颤。
感觉要哭了。
许星想让他别哭,骄傲如颜词,没必要一遍一遍折在她身上。
可她到底还是没说,万一她自作多情猜错了,颜词是在为树枝划破了他引以为豪的俊脸而难过呢。
许星想了想说:“颜词,我给你讲个笑话吧。一只乌鸦口渴了,看到瓶子里有半瓶水,它想到了向瓶子里投石子,就找到一块石子投了下去,不料,石子卡在了瓶口。”
讲完,她笑了声,却没听到颜词的笑声。她看不见颜词的表情。
“不好笑么。”许星问。
不知道为什么,无论是什么原因,她都不想让颜词哭。
颜词不该哭的。
“挺好笑。”颜词淡淡地说了句。
他从口袋里取出手机,如他所料,手机信号特别弱。电话根本打不出去。
手腕的麻劲过去了,许星用力地撑着自己爬起来。颜词赶紧将她扶到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