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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娇体贵,此番长途跋涉若有什么不适之处,尽可与臣吩咐。”

龚戎抢在她放下车帘前抢了话,一双眼忍不住在她脸上探看。

不可否认,单凭这张脸,便不是金枝玉叶的公主,也有资格值得男人们为她竞相追逐。龚戎想起自己那元妻,倒是不提也罢,那不过就是他用来登阶门阀的一块垫脚石,如今鸟尽弓藏,她也别怪他,当年结姻不过就是各图所需,如今她阻了他的新途,就只能功成身退了。

泠葭懒得与他虚以委蛇,略略应了,连忙放下幕帘遮住。

到了围场大帐,帝王华盖在山风间飞扬翻拂,泠葭站在近旁,不动声色的看着下首一众人。

傅燕楼身着赤金光明甲,肩吞兽首狰狞嚣张,在日阳映照下刺目的几乎不可直视。两人视线交接,他错目而过,可她却忍不住目光就那么黏在他的身上,再抽拔不开。

阅兵的整个过程枯燥乏味,皇帝按照顺序检阅骑兵的布阵、弓马及对抗,及到晌午过后才算结束,略做休适,很快便开始了狩猎仪式。  网?阯?f?a?B?u?Y?e??????????e?n?②????????????c???м

皇帝当大衍之年,已不再亲自下场田狩,只抽检了年轻的武将与中郎将下场竞技,傅燕楼及龚戎俱在其列。

参与竞猎的差不多有百人之众,其中除了御前的中郎将、左右司卫抽选十数人,半数以上几乎都是禁军,傅燕楼的部下只放给他十余人,皇帝御笔只勾选了将领及从军的人数,而由下面的将领自定扈从。

傅燕楼漫不经心地点选了十二名军士,随他同赴。

几人纷纷翻身上马,他忽然转过头,穿过茫茫众人,一眼锁定她。泠葭不知怎的,没来由的一阵心悸,手中的帕子被她攥紧。

他似乎对着自己笑了下,可还没等她分辨清,已然拨转缰绳,一马当先冲出。

竞猎一向都是男人们乐此不疲的盛宴,马蹄扬起的黄沙为这场狂欢拉开了序幕,年轻的勇士们如箭矢般冲出,奔向未知的山林深处。

皇帝忽然侧身看向泠葭,垂眉温笑着唤了她一声,“今日这校场之上,你可要仔细看看,将来你的夫婿,也许就在其中。”

泠葭懒得跟他打哑谜,这里离围场还有段距离,方才那百余人如今早已没了踪影,就连方才飞扬的黄沙都已消散在风中。

龚戎一直不远不近的跟着傅燕楼,对于这个天之骄子,既陌生又熟悉。

废帝朝时,两人本无交集,他一直是内朝官,驻守京畿,而傅燕楼领兵朝外,一直驻守九江郡,两人不过是每年朝臣述职有过几面之缘。

他知道,其实对于傅燕楼,废帝一直都很举棋不定,明知道是根硬刺,若不拔掉,说不准哪天就把自己扎了;可这削铁如泥的刀刃又是那般趁手,不管是流民起义还是匪患外寇,把他放出去总能高枕无忧。于是每日就在徘徊中纠结,犹豫不决的结果,就是这柄趁手的屠刀终于有一天倒戈相向。龚戎深知,当时京畿的武力防卫在面对傅燕楼的铁骑时,几乎没有丝毫还手之力,所以背主投诚,他最终变成了扎在废帝心上的那根刺。

到现在一切依然没有改变,只要傅燕楼还在一日,那个黄袍加身的人,不论是谁,都会如坐针毡。他就像一只猛虎,环伺在帝王枕畔,如今有了前车之鉴,就更不会让他安安稳稳地外放出去。

不着痕迹的比了个手势,身后的人渐渐漫开,早已埋伏好的禁军也已放出信号,只待他一声令下,今日傅燕楼已是插翅难飞!

两指划过凤翅,收到讯息人扣动机关,一枚半臂长的袖箭倏地激射而出,目标正是前方那正纵马随行的年轻武将,因是背对,袖箭直指那人后心而去。



第八十二章 击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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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袖箭看似轻巧,又暗藏玄机,箭头叉分三棱,因箭速太快,为防止误伤并未淬毒,但每条棱角各设凹槽,只为射中目标后用以放血,也可使箭身更加轻巧,速疾而无声。

龚戎耳边只觉着一股劲风扫过,那杀器笔直冲傅燕楼而去,可就在即将射中他的一刹那,只听得“叮”的一声响,袖箭却被突如其来的什么东西打偏,双双斜插在地上。

待众人反应过来,才看清,几步远的地方插着的,竟是一根银光闪闪的峨眉刺!

下一秒,一个布衣少年几番腾跳,身形轻盈地落在那根峨眉刺旁边,蹲身将之拔出,手腕翻转,反手斜横在眉眼之间。

“龚大人太心急了吧。”傅燕楼调转马头回了身,依旧是一脸从容,“没想到这第一箭,竟是放在我身上。”

事已至此,多说无益,龚戎比了个手势,身后和密林深处早已埋伏好的禁军纷纷合围上来。

龚戎看着被围住的傅燕楼,也知道他身手了得,以一当十也为未可知,可他为了今日能顺利击杀他,足足准备了二百人,他不信傅燕楼这区区十几人能活着全身而退。

两方对峙正是一触即发之时,突然不知哪里传来阵阵诡谲萧瑟的笛音。

这些领命暗杀傅燕楼的禁军本来就都惴惴不安,如今这个时候传来这种莫名的调子,任谁都不敢轻举妄动起来。

“啊!有蛇!”

不知谁喊了一句,大家纷纷低头,才发现不知何时,脚下蜿蜒爬着许多黑蛇,顿时混乱起来,此时方见傅燕楼身后一人正手持鹤骨笛,一时间,合围的禁军开始骚动自溃。

没等龚戎喝令禁军,只见傅燕楼已提剑冲出,那身形宛若游龙,挪转停动之间,甚至没有人能看清他的动作,他身前的禁军就已躺倒了七八人。

他这一动,像按下了这场杀戮的机扩,身后那十几人纷纷抽出自己的武器加入到战局里,一时间,刃入白肉的砍杀之声,金属磕磨的碰撞之声,生命终止前的哀嚎之声,霎时响彻山林,惊起飞鸟走兽无数。

龚戎握住横刀的手紧了又紧,一滴滴汗水顺着鬓发流淌下来。这是他第一次真正看到傅燕楼展现出作为一名武将的一面,合围他的禁军几乎毫无招架之力,其实何止是他,他亲点的那些人,还有那个布衣少年,他们杀人的手段并非出身正统,那些分明都是暗杀的技艺,禁军这些人送到他们眼前,分明就是一堆白肉,只剩下任人宰割的份儿。

二百条人命,竟然一炷香的功夫就全交代了。

山林中,尸海里站着的那十几个人,浑身已被鲜血浸透,一个个的样子犹如血浴修罗,傅燕楼的游龙剑上还在不停的滴落着鲜血,略平了平气息,持剑朝龚戎走去。

龚戎看着他,抽搐似的牵动一边嘴角,寒声道,“不亏是大公子,我确实还是看低你了,不过我同样信不过自己,所以向来记得给自己留个回旋之地。”

语毕,密林又涌出数不清的弓箭手,一个个弯臂搭弓,已做好了攻击的准备,任凭武功再高,只待一声令下,也可以将人射成筛子。

傅燕楼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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