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节上,她终于察觉,抚摸小兔的手指顿住——

“大公子,到了!”门外介子的声音恰时响起。

他无奈笑叹,一把抓起兔耳朵,一手拉起泠葭出了船舱,将小兔扔进介子怀里,拉着泠葭上了岸。

第三十九章 清凉洲

大公子先跳下船,回手又将她抱下来。

泠葭提着裙摆随他前行,耳边俱是浪涛拍击栈桥和堤岸之声,她朝四处张望,这里竟是一处小岛,周围密林丛丛,直望向前,只一条主径幽然。

“这是哪里?”她有些不明所以。

他捉住她的手握紧,拉着她继续向前走,看了她一眼,挑眉笑道,“你是不是应该问要去哪里?”

她回握他的手,紧了紧,云淡风轻似的笑了,“你去哪里,我就去哪里。”心里又默默加了一句,便让她再多与他同行些时候罢。

他的面孔隐没在浓稠的夜色里,只听得见声音,“就不怕我把你卖了?”

“我臂不能提,肩不能扛,又笨手笨脚的,除了浪费米粮,谁买了我那可真是最折本的买卖。”

大公子听得这话深以为然,点头附和道:“言之有理!”

泠葭一阵气结,想他平时凡事都与她唱反调,所以她才故意有那番说辞,可他这次竟难得顺了她的话头,气得她就要甩开他的大手,可甩了几次都没能甩开,正打定主意晾一晾他,又听得他说——

“这折本买卖我可是都做了六七年了,或许未来还要赔下去——”见她气的变了脸色,又开始挣扎想脱离他的掌握,他反转手臂一把抄起她的细腰,自身前一提,一改方才嬉笑的神色,用只两人能听见的声音,与她耳语,“可你若给我当媳妇儿,将来为我生儿育女,我这买卖就不亏。”

清凉夜,清凉洲,有谁的心跳漏掉几拍。

她红透了脸,一把推开他,抿了抿耳边被海风吹乱的鬓发,结巴道:“谁……谁要给你当媳妇儿。”最后几个字太过低迷,一时被海风吹散了。

说完,也不等他,一个人快步向前走去。

主径两旁每隔一段距离就有几盏风灯引路,可是海风刁钻,有些已被吹息了,越往深处走就越是昏暗,周围除了林鸟和夏虫的叫声,再无其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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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有些害怕起来,这地方她完全陌生,也不知前路通向何处,她偷偷向后张望,见他还站在方才那里没移动半步。

正不知如何寻个台阶去找他之时,忽然觉着裙底一处有东西扫过,低头一瞥,只见一个黑黢黢、肉乎乎的圆物在她脚旁蠕动,吓得她还哪里顾得上找台阶,尖叫着朝他飞奔而去——

大公子一把接搂住吓白了脸的佳人,好笑的看她揪紧他的衣襟,埋首在自己胸前,哆哆嗦嗦竟带出一丝哭腔道:“前面有东西在咬我的裙子!”

“待我会一会那剪径的小贼。”他从路旁捡了块石子,一个巧劲儿疾射而出,啪的一声,击折了风灯杆子,他徒手轻轻一掰,路边的风灯便成了手提灯笼,他悠闲前去了,泠葭不敢独留在原地,也跟着他一起上前,却只敢在他身后两步远的位置。

经风灯一照,那“剪径小贼”竟是只肥硕的刺猬,正闲适地在主径中央爬着。

泠葭有些难为情,见他伸脚踢了踢刺猬屁股,那蠢笨小物才慢悠悠爬进林子深处去了。

大公子回身看她,一脸澹宁地笑,“可真是头凶兽,吓坏姑娘了吧。”

泠葭恨不得钻到地心儿里去,可也再不敢自己独行,怯怯跟着他,可他又一把攥住她的小手,牢牢牵住了。

和他一起走着,方才那些暗夜里的精怪就再也不怕了。

泠葭不知怎么忽然想起他们第一次相遇,他脚踏尸山火海而来,也是这样牢牢牵住她,她那时怕得要死,不知道那个连眼神都含着冰凌的少年要把自己带到什么地方;如今他还是牵着她,她依旧不知道他要把自己带到什么地方,可她如今只盼着,这条路永无尽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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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 夜戏

两人又复行了一炷香的功夫,主径渐渐豁然开朗,浓林尽头是一片开朗舒阔的空地,上建园林精舍,周围翠竹环卧,白墙灰瓦,好不清幽。

“这里是清凉洲。”大公子终于开了口,“是我及冠那年父亲送我的产业,这里除了几个守岛看园的下人,我从未带别人来过。”

两人还未行至门前,大门便从里缓缓开启,一个靛衣老叟静静站在槛内,见他们进门,恭敬折腰道,“大公子许久没来了。”

傅燕楼一把托起老叟,温笑颔首应答,“陈伯近来一向可好。”

这一路行来,泠葭见这园子虽不若仇什那燕园占地广袤,园内景致比之却不差,亭榭水台,廊桥三折,端的是清雅幽宁的一处佳地。

“这园子的布景是我亲置,你瞧着如何?”大公子有些得意,领着她到一处园景,指点道,“有一年我领兵去西南镇匪,在蜀地见有一种山茶名叫醉杨妃,花形妖娆,色泽粉质可爱,我一见则喜,就命人携了一双雌雄种株带回平州,可惜只经了一轮寒暑,我找来手艺最好的花匠也没能栽活。”

泠葭看着这一轩花木,若有所思,静默了会儿方道,“这世间任何事物都讲究‘适宜’二字,花木百类,都有其适宜的生存环境,强而求之,只怕会两败俱伤。”

傅燕楼领着她自廊阶上走入园中,伸手摘下一朵玉兰,簪在她的发中,退了半步细端详,直到满意了才笑言,“话虽如此,可花是死的,人却是活的,花不来就我,那我便去就花,我在蜀地白鹭山置下一处别业,其中遍栽醉杨妃,今年怕是来不及,待明年及到花期,我带你去白鹭山看花。”

泠葭看着这一轩玉兰辛夷,想象不出他所说的那种茶花是什么模样,低头只道那时再说罢。

“你可知今日是什么日子?”他看着她白皙的颈侧,只觉着这夜风越来越热,月色和花木什么时候赏玩皆可,现下却是等不得了。

泠葭背过身,自随身的小荷包里掏出一双腕带,上面绣着松枝竹叶,“绣的不好,大公子别嫌弃。”

他伸手接过反正看了看,摩挲着那松竹纹路,突然俯下身凑到她耳边低喃:“今日可是我的寿辰,这腕带虽好,只是我想要的还有旁的,只姑娘能给。”

如今泠葭怎么不明白他这话里的弦外之音,自从寒食之后,大半个月二人再未行过房,她一时怕疼,总说下面还没好透,他也不忍勉强,几次天雷勾地火,待终有一次两人又纠缠在一处,大公子使出浑身解数,又把她盘成一汪水,刚提枪准备入马,一摸那花穴露水淋淋,可下一秒就觉出不对,低头一看指尖猩红,原来是她癸水方至,泠葭大窘得不行,弄的他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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