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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两朵花来。

他将她的上身微微抬起,一手揽腰,一手托着她的后颈亲吻,她有一时睁开迷离的眼,望着头顶的繁花藻井,只觉得那纹饰杳杳上升,离着自己越来越远。

不知何时,修长的手指捻上她的纽绊,泠葭心跳如擂鼓,刚要按住那作乱的手,他随即攀上来咬住她,于是她便又昏沉起来,忘了掐住那只作恶的手。

他在内心无声叹息,碰上她,一向自负的自制力就溃不成军,下腹又烧起一把孽火,怕吓到她,不着痕迹的悄悄分开些许距离。

两人正纠缠,忽然傅燕楼停下手上的动作,指节从她的衣襟中抽出,刚替她拢好了衣裙,此时,介子的声音恰从门外传出——

“大公子,热水备好了。”

介子在门外静待了好一会也不见里面有所回应,方才一路行来不见泠葭,也不知跑哪里去了,正想着自己进去侍候,便听里面应了声进,方推开房门,又指使粗仆往里面净室蓄水。

介子甫一迈进门,就见大公子正从插屏后转出来,燕服虽还穿着,却已卸了玉带,正待上前服侍更衣,又见泠葭红着脸随后而出,一手正梳拢着耳边碎发,正要上前的介子猛地顿住脚,却往后退了两步。

介子虽年少,可跟随傅燕楼多年,这二人之间的官司饶是再迟钝的人也能摸出几分脉来,想来怕是自己来的不凑巧,破了大公子的好事,正要退行下去,泠葭却先他一步闪身跑走了,抬眼正见大公子一脸凝霜的睥视着他,顿时心头打鼓,也只好硬着头皮上前为主子更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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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骂就骂介子吧,是他是他就是他

第十九章 议事

一连数日,傅燕楼都闭门不出,倒真做出一副休身养病的样子来。两个人方解开心绳,镇日黏在一起读书写字,握槊长行,蜜里调油,也甚得趣。

这一日,功曹从事李清禄一大早登门,介子在书房门外通传一声,李清禄性急,不待应请就自己推门而入。

李清禄甫一进去,只见傅燕楼身前正立着一个绝色少女,大公子左手撑着桌沿,右手包裹着少女执笔的玉手,两人正在桌前写字。

见有人进来,泠葭羞红了脸,忙撇开他撂了笔,上前行了礼,退行出去。

李清禄连忙避视回礼,直到泠葭关上门,才一脸尴尬抱拳道:“今日是余莽撞,大公子见谅。”

傅燕楼道无妨,将笔扔进笔洗,又去盥洗净了手,闲适道,“今日怎么得空到我这里来?如今倒不怕被人着眼了?”说着,比手示意他坐落,又端起茶盏浅酌细品。

李清禄撩起衣摆坐了,朗声道:“昨日州牧也听闻公子近来正请旨在家中养病,特嘱咐我过府代为探望。”正说着,一臂搭在桌边,前探了探身子,复又矮声道,“平州上下都一应来遍了,那边没动静反倒不美。”

傅燕楼斜倚在圈椅里,单指摩挲着直挺的鼻梁,默了半晌才浅笑道,“徐延比我想的聪明,倒省了我许多事。”

“那里实不足虑,却只有一宗,他老娘和妻儿都扣在上京,只怕……”

“怎么这么多年了还是这种老掉牙的手段。”傅燕楼不禁哂笑,“半点长进也无……”说着起身走到书架前,抽出一册,递给李清禄道,“捎给徐延,他明白该如何行事。”

李清禄随手接了,粗略翻了一遍,外人看来不过一本普通的军需收支账簿,他的视线停在某一页上,眼角微眯,随即合上相册,思索片刻,又道,“上旬荆州牧老母过寿,徐延亲自携礼前去拜会,只带了贴身的随从,到底二人谈了些什么,我也不得而知。”

傅燕楼又坐到书桌前,复写方才被打断的那幅字,闻言头也不抬,淡然道:“放心,徐延既已迈出那一步,两头骑墙未必是好事,他是聪明人,应当不会做糊涂事。我与蒋金鹤曾有过一面之缘,此人迂腐至极,囿于绳墨,不堪得用,告诉徐延,不用在他身上浪费心力了。”

李清禄应了一声,行却告退了。

待一幅字写完,方满意的收了笔,恰听得园子里娇笑连连,慢悠悠踱步到窗前,轻拨窗棂,见骄阳瑞光满园,佳人笑靥盈盈,正是人间好时节。

泠葭和几个小丫头搬了兀子在花坛边上,掐了几朵凤仙放在瓷盅里捣烂,过滤出花液,用丝绢浸透敷在傅燕笙的指甲盖上。

华氏生养了两子一女,傅燕楼为嫡长,下面一对儿女为一胎双生,傅燕笙比二子傅燕时迟降世一炷香的时间,便成了幺女,华氏对两子一向肃穆严苛,比之傅燕笙却有着云泥之别,对于这个幺女,华氏向来是要星星不给月亮。

燕笙去岁立冬刚及笄,与泠葭年纪相仿,小丫头喜欢凡世间一切美的东西,对衣食住行随侍之物大多只有一个要求,就是要美!

她时常觉得泠葭的妆容打扮精致巧妙,观之大多也都不是多精贵的饰品衣着,但泠葭穿戴打扮起来就是比旁人来的好看,常比那些大家闺秀还要美得多,燕笙不止喜欢美的事物,更加喜欢美丽的人儿。

傅燕笙和她房里的小丫头轮流让泠葭给指甲染色,玩的不亦乐乎,介子坐在廊下,倚着柱子笑着旁观,可真是热闹的一群。

正看着,眼角余光里出现一片月牙白锦衣下摆。

“大哥!”燕笙伸着缠住的指尖,笑着冲不知何时出现的傅燕楼摆手。

第二十章 燕笙

傅燕笙举着一双手,哒哒跑向正在滴水下玉立的傅燕楼,站在阶下,往他面前探了探手指,笑道:“泠葭最会调凤仙花汁液,她调的颜色最好看,大哥你瞧,好不好看?”

大公子瞥一眼幼妹的指尖,又望了望正给一众小丫头染甲的泠葭,不置可否,懒得与小孩子周旋,转身又走回书房。

“诶!大哥别走呀!”

傅燕笙追上去,见傅燕楼走到逍遥椅处落了座,闭目养神,一幅不耐烦搭理她的模样,可惜燕笙从来不知拒绝为何物,坐到一旁继续絮絮叨叨说个不停。

“大哥大哥,你别睡呀,这大白天的,怎么现在竟睡得着?”

傅燕楼眼也不睁,“我因为什么在家,你不知道?”

燕笙想了想,又上下打量了一遍,莫名道:“母亲说你旧疾复发向朝廷告假在家休养。”

轻晃了晃椅身,大公子仍闭着眼,接口淡声道:“唔……养疾自应当多睡觉。”

“可我瞧你浑身上下诸样都好,气色瞧着比天天走马的二哥都要红润,你到底伤在哪里?”

大公子懒得跟这个缺心眼的丫头打口头官司,不耐道,“内伤!”

这下燕笙便老实了,也不敢胡乱拉扯大公子的胳膊,规矩坐好,忍了半晌又说:“大哥,你睡着了吗?”

大公子一动不动,没有回应。

“大哥?”

“……”

“大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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