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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薛久加老脸瞬时涨红,用手凉着自己的脸颊,天知道自己当他是已死之人,是说了多少没脸没皮的情话。

“不过,找翎枫之前,我要去呼南县。”王一新从怀里掏出纸笺,上面金光闪现着呼南县。

“这地方倒是不远,我跟你一同去。”薛久加转身便收拾包袱,随意塞了几件衣裳,挂着药箱便要出门。

方出院落,清秀俊俏的男子携着新婚妻子,要来给薛久加请早安,却见他要出门的形态,身旁还站着一名青年男子,那男子神态俊朗,桃花眼微微上扬,在谷中从未见过该名男子。

“师父,您要出远门?”念一轻声问道。

薛久加愣了愣,才想起按照惯例,今日念一要领着妻子过来给他请安,王一新醒来,他便将这惯例忘得干干净净,为了满足私心,在王一新怔楞之时,便拉着他到高座:“来来来,一新你也来。”

“师父,请喝茶。”念一给薛久加敬了杯茶,他接过后随手给了红包。

“早生贵子。”

“师……”念一的表情似有些为难,一旁的妻子推搡着他的肩膀,提醒道,“你傻呀,喊师母嘛。”

薛久加一口茶差点喷出,可他忍住,优雅地咽下去,道:“你喊他新哥就可以。”

妻子羞愧得低下头,双手奉上:“新哥,请喝茶。”

“这下可好,自己儿子的没喝到的喜酒,喝到你徒弟的喜茶。”王一新甚给面子地回应,“愿你们互谦互让,多些沟通,以免……误会重重。”

念一走的时候还悄悄对妻子说:“都让你平日里不要看那些书籍,要不是师父不介意,我都不知道怎么办。”

妻子敲了他一榔头,笑道:“你傻呀,没看你师父高兴的。”

薛久加温文尔雅地笑了一路,到了呼南县嘴唇依旧上扬着,王一新打开纸笺一看,上面显示的地点今日已变,慢慢地出现了梁字,他们在一茶棚歇脚,问倒茶的小二。

“这附近可有什么名字带梁的地方?”

小二嬉皮笑脸道:“除了梁家村,其余带梁的地名一律祛除了。”

“梁家村离此处还有多远?”

“若是快程赶路,两日便到,若是慢慢行走,还得走个三四日。”

王一新扔了几两碎银,薛久加问他:“你去梁家村作甚?”

“找他。”

“可他不在梁家村,两年前一道圣旨,林家已被发配充军,男的充当军力,女的充当军妓,全家上下,无一幸免。”

王一新心里恶狠狠地想着,仅是这样,如何能解他心头之恨。他们害真正的林则仕毁容哑声,他们害小翎枫温饱度日都成了奢侈,他的心愤懑难忍,在即将爆发之时,杯中浅黄凉茶已在眼前。

满头满脸的凉意浇了怒意。

他低眉瞄了一眼,问道:“那翎枫呢?”

“听闻……”薛久加瞧着他的神情,犹豫答道,“他不认翎枫,怕翎枫给林府招来杀身之祸,毕竟当时穆王爷名声不太好,先皇亦不怎么喜欢他,他……便与翎枫断绝父子关系,也算是因祸得福吧。”

纸笺上的梁家村渐渐清晰,他依着轮回镜中所见寻路,薛久加在身后不紧不慢地紧跟。

果然在梁家村的小屋的院落中,一个两岁的孩童坐在地上,抓着泥土往嘴里放,眉眼张开的禾儿急忙阻止,急急道:“羽儿,这个不能吃。”

“为什么……皇兄……”,两岁的羽儿像极了儿时的小狗蛋,隔着矮矮的篱笆,将里面望得真切,禾儿眉眼透着一股疑惑,奶声奶气地继续说道,“鸡也这样吃啊。”

五岁的禾儿哭笑不得,蹲下与他解释道:“可是我们不是鸡,我们是人,我们要吃饭,要吃菜。”

在禾儿阻止之前,羽儿几步爬到菜圃,拽了一小根菜叶往嘴里放,嚼着嚼着吐出来,大哭道:“你骗人,不好吃。”

林翎枫出来时,禾儿捂脸站在一旁,羽儿哭作一团,他看见羽儿手上的菜叶,便什么都明白了,他怕拍羽儿的手掌,温柔道:“还没炒过,所以不能吃。”

“爹爹,我好饿。”羽儿见翎枫来了,便摸着自己的小肚子说道。

“好,爹爹给你做饭吃。”

“怎么了?”萧穆寒走出来,抱起不说话的禾儿,低头温柔问道。

禾儿指了指他弟弟,扁着嘴说道:“先吃了土,后拔了菜。”

萧穆寒大笑两声,眉眼一抬,却见篱笆外竹影中藏着人影,急匆匆将禾儿放下后,厉声问道:“什么人?!”

林翎枫顺着他的视线一瞧,确然有个人影,身姿飒爽,乌发飘逸。他几步推开门扉,却在他几步前胆怯无比,记忆中离去久远的桃花目,正情深意切地将他望着,他试探地问道:“新……哥?” 网?址?发?布?页?ī????μ???ē?n????0?2?5?????????

这一声新哥唤起,他便知道,玉皇大帝真的应允地府所求,既然翎枫记起了,林则仕大概也记起了。

“你还记得。”王一新背着手轻颤,轻声道,“我的小狗蛋,长大了。”

“新哥……”

翎枫已长得与他一般高,他扁着嘴巴的样子,像极小时候受了委屈却又不肯诉说,只有微微下撇的唇线,王一新才知道他其实并不愉快。

即便他已做了两个孩子的爹爹,可在新哥眼里,他永远都是小孩子,单薄的胸膛,永远是他宽厚的依靠。

“你受委屈了。”王一新心疼地抱着他。

拐杖敲地咚咚作响,凌乱的脚步声,显示了来人的急切。

早在听见新哥两个字,林则仕便已经忍不住要出来,他来此处多次,路线本就烂熟于心,可萧穆寒见他几次身子倾斜要跌落,赶忙扶着他一些,禾儿拉着羽儿跟在后面,林则仕残泪顺着残旧的面具滑落,两手拄着拐杖站立,手指微微颤着,空洞的眸子准确无比地望着他。

他瘦了许多,发白如雪,发髻依旧整齐地束起,长期拄着拐杖的身形微微驼着,隐忍的平静下,是早已波澜狂起的内心。

终于。

等到了吗?

22:53:05

第六十三章

残旧面具上眼眶中的洞,施舍了片刻喘息。

他怕是长久以来的梦,再迈一步就如落叶碎得零落。

如墨境中的他在珍重道别,虽近在咫尺,却会瞬时转眼虚空。

他站在原地犹如时光停滞的雕塑,空落落的眼神辨别着他所在的方向,他的头向一边侧着轻轻晃着,看起来平静得若无其事,手心里逐渐冒出粘腻汗液,拐杖头深深地凹陷在横贯掌心的疤痕,五指向内缓缓扣着,仿佛不愿被人瞧见他可怖的疤痕,可任他如何用力绷紧,也无法完好合拢。

萧穆寒只疑惑地看着旁边这位沧桑老人,躯体僵硬地强作镇定,褶皱下的喉结微微动了动,面具遮掩的下颔颤抖似是在悲叹,鬓间银丝发线随着他脸部用力而动,不过几时,背上湿了大片。

见此,他问道:“我扶你过去?”

他这轻轻一唤,林则仕才似回过神来,向着他的方位摆了摆手,示意自己不要紧。

只用力一提,拐杖先是置前一步支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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