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嘛?嫌弃啊?”王一新将那几包护在臂间,恶狠狠道,“嫌弃别吃。”
“不是,”林则仕温声道,“我给你做了烤鸡,在厨房。”
王一新十分惊讶地看着他,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公子哥竟然会做烤鸡?他狐疑地跟着林则仕去了厨房,一只毛没拔净、内脏未除、皮肉有些漆黑的物体——如果那也能称得上烤鸡的话,那就算作是烤鸡罢。
“你去了多少天,我就试了多少天,今天的烤鸡,算是好的,你别嫌弃。”
可怜山间的野鸡,就这么被赶尽杀绝。
“咯咯咯——”一声鸡鸣响破天际。
林则仕领着他到后山去瞧,砍下的枯木围成一圈篱笆,几只野鸡的利爪正攥着木桩,雄高高气昂昂地向天嘶鸣。
“我抓了好几只呢,不知你要去多久,怕你回来想吃,却吃不到。”
“小柿子。”
“嗯?”
“就算你这么说,那只连毛都没拔净的烤鸡我是不会吃的。”
“没关系,我会学的。”
一人背过身去喜滋滋,一人明目张胆乐陶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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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九章
你瞧瞧,有些人连欢笑都是光明正大的,而有些人却只能暗地里窃喜,独自藏着这份小美好。
两人最终还是没碰那只烤鸡,被戳得千疮百孔的八宝鸭填饱了两人的肚子。
市集上药堂所卖的祛疤膏果然不错,因着人人皆爱美,不愿留下丑陋的疤痕,这祛疤膏又药效奇好,总是在这家药堂排上许久才买得到。然则林则仕的伤却是撕破皮肉,结成的血痂布满上半身,给他换药时,王一新用手指抵着绸布戳了戳胸膛深陷未愈的血痕,问道:“你不疼啊?”
林则仕笑道:“没知觉了。”
王一新嘿嘿一笑:“叫你不听我的。”
林则仕一愣,却闷不做声。
王一新还以为他会顺着往下说,我往后不敢不听你的。可他没有说,王一新那时倒也不太在意,只是有些疑惑,与林则仕相处以来,对自己可谓是百依百顺,一时没有顺着他,竟觉得有些稀奇。
他便问道:“怎么了?”
林则仕轻轻摇头,缓缓吐出一口气,转头学着给王一新束发髻。
木梳悠悠地梳理发结,轻轻柔柔地上下舒缓着,冰冰凉凉的指尖在头皮处摩挲,温柔的手势仿似身经百战,一阵陌生的战栗遍布全身,撩得那湖春水再次荡漾。
他异常舒适,乐得有人伺候,便安然地闭上了眼。
道道暖阳穿透镂空雕花窗棂,屋内层层淡光,鸦发丝丝缕缕飘洒指尖,几咎集合一处,而后收拢束紧,轻声念道:“白发三千丈,缘愁似个长。不知明镜里,何处得秋霜。”
柔声细语,声若润玉,却音音惆怅。
两人相处以来,王一新从未听他吟诗作对,每日种药砍柴打猎,都快忘了,他原是个读书人。他不禁问道:“你念的是什么意思?”
铜镜内映出懵懂神色,林则仕笑着与他耐心解释,这是李白所写的《秋浦歌》,讲的是白发已有三千尺,因忧愁才这般长,却是不知何时起,便已白发苍苍。
王一新吓了一跳:“我哪来的白发?”
“你当然没有白发。”
闻言,王一新松了口气,而在他身后的林则仕却无声道:“我却望你我已满头白发。”
手中收拢着乌发,漂亮地打了个转,松松垮垮地别上木簪。
他别得松松散散,好似动一动便要全数散落,回头一望,却见他给自己束得一丝不苟,王一新便出声怪道:“太松了,你重新给我束过。”
林则仕却拒绝道:“束太紧,头疼。”
飞鸽传书未至时,两人便在碧落山上。闲时,王一新带着林则仕悄悄进了魅生的厢房,书柜里是琳琅满目的珍藏,案桌上是许久不曾碰触的笔墨纸砚。
林则仕不过匆匆一眼,王一新便已了然,想他在这山间做这乡村野夫许久,这位公子哥怕是多日未做文化人的事情,想得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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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则仕犹豫再三,握笔的手微微发抖,斟酌许久,方落下几行清秀端正的字迹,未待王一新欣赏,指尖收拢揉作一团,当场粉碎。
又见他再度落笔,笔尖拖曳出的墨迹却字字铿锵,毫不拖泥带水,挥动间肆意洒脱,一派笑意盎然,可待他最后一字落下,笑容敛起,同归方才字迹,一同香消玉殒。
王一新兴头一起,便对他说道:“你画一副画送我,便算我收留你,你报答我。”
“好。”
林则仕低头略加思索,利落的线条现于宣纸,笔下蜿蜒几许,便缓缓现一雏形。
逾越的烈焰火光中,青衫薄纱衣袂翻飞,云纹腰带束得人愈发纤细,却依旧身姿挺拔,佳人眉宇间神采飞扬,粉嫩樱唇邪邪一笑,勾起几分不屑,寥寥微风拂过,鬓间碎发飘扬。
王一新捧在手中细细察看,却没料到林则仕心细如发,连腰带下图案繁复的玉佩、香囊,亦事无巨细地复于宣纸,炎炎火光,分明是初次相见的场景。
他心想,寻个机会下山,得好好将这画裱起来。嘴上却道:“你也不过如此。”
林则仕笑道:“如此,我便重画。”
“哎哎哎!”王一新冲到他身前,将那幅画护住,口是心非道,“看在你极可能浪费纸张无数的情况下,我便勉为其难地收下。”
“嗯,反正是送你的。”
王一新是个闲不住的性子,时不时便要在林木中待一晚,以训练自己的速度及警惕能力,而现下却要带着一个拖油瓶,百般不情愿也抵不住他定要跟在后头。
早就跟他说了丛林危险,他偏要跟着,他调侃道:“怎么,怕啦?”
“不怕。”
他继续调侃道:“不怕靠我这么近干嘛?”
林则仕嘴唇动了动,将要脱口而出的怕你危险,最终没有说出来。
他知道,王一新好强,他便由着他好强。
可后来,他却没办法由着王一新任性。狼群来时,他不知哪里来的勇气,挑起一根木棒便冲入被二狼围住的王一新,却慌得将木棒扔向其中一匹狼的眼部,拉起王一新便向外跑去。
那匹独眼狼却是记仇的,只盯着林则仕不放,将林则仕扑倒在地,骑着他凌厉嚎叫,他只顾着躲闪向一旁滚去,浑身的疼痛叫嚣着,眼见另一匹狼要将王一新的喉咙咬破,他一鼓作气奋力向他跑去,赤手空拳打狼腰,野狼口吐白沫倒下。
野狼因饮了王一新的毒血才死去,林则仕却当自己所击部分有效,他将王一新护在身后,野狼却对血腥浓重的王一新更有兴趣,在野狼跳上似要将王一新的整条手臂吞入腹中时,林则仕再次挡在身前,野狼咬伤了他的手臂,他却全然不觉,只狠狠击向野狼的背部,模样已是癫狂。
他用心护着的人却骂道:“谁让你挡在我面前的?”
他欲上前关心那人伤势,那人却道:“跟你有什么干系。”
他只听那人问道:“为什么救我?”
那人胸前三道血痕,却不觉疼痛般,继续道:“下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