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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睡颜,也自己找了本书随意看了起来。

突然,一芯眉头紧皱,呼吸急促,帝君知他在梦靥,亦司空见惯,琴弦铮铮抚安神,以往奏响此曲,一芯便会神情舒缓。

今日,有些不同寻常。

帝君一探他的灵脉极其紊乱,即刻便紧张起来。

是谁这么大胆,竟敢在他终悠殿,对他终悠殿下之人设下梦魔阵。

而自己,竟然丝毫没有察觉。

梦魔阵是当时邪魔在世时用于摄人心魔的阵法之一,以梦靥之人的失望、恐惧、愤怒为其养分,如若心智不够强大,容易被其活活吞噬,变成一个活死人,生生世世陷于阵法之中。梦魔阵使用风险异常,故,即便使用这阵法不是什么难事,也仅有魔道高深之人才可运转自如,而邪魔已在两万年前被自己亲手一剑穿心,魔丹亦在战后交给玉皇大帝,当今,还有谁能在他毫无察觉时用出这梦魔阵?

面前无一丝光亮,帝君只能用剑光且行且看,依稀只望得郁郁葱葱的森林,只是这草木皆呈黑色,连湖水都漆黑不见底,入眼所及,竟无其他色彩。也不知一芯的梦境是如何弯弯绕绕,他绕了许久,都未寻得他。非他拖沓,只是在这梦魔阵中,仙法是使不得的,因他在一芯的梦境中,如若有所损伤,通通都会算到一芯身上。

他干脆在一芯的梦境中盘腿打坐,念起了新一篇的经文。这时有一非男非女,难辨雌雄的尖锐声音,不耐烦道:“吵死了!”

帝君不作理会,继续念经文。

“我看你能念到何时!”伴随着他的话语,突兀地响起一声惨叫自谷底传来,“青提——!”

回声不断。

帝君眉头深锁,神情微动,面前情景都清明起来,帝君记性好得很,这便是在两万年前的无渊谷!一时愤满胸中,怒气极力压抑,梦魔阵中非男非女之声像嚼动着什么似的,阴风习习拂过耳旁,黑雾似乎强大了不少,耳边声音聚集,阴森道:“帝君的愤怒,果然威力非凡。”

那团黑雾哈哈大笑:“来吧,我所要的愤怒、恐惧,你的无能为力,你是不是很后悔,很恐惧,帝君,你可是万仙之首,千古战神,无所不能,一个助你胜仗之人救你们水火之中,而那人却在你被眼前剥皮抽筋,转眼粉身碎骨,如何,滋味不好受吧?”

帝君脚步不停,故作镇定,黑雾却依然萦绕耳间,喋喋不休:“你让他深陷其中,又弃他不顾,在他需要的时候未赶到,那与未到又有何区别?我无所不能的帝君,你现在是不是很后悔,粉身碎骨,是不是很心碎?几千年的等待,不过是你自以为是的深情!”

“青提——!”

又一声凄厉响彻山谷,忆起一芯那时的撕心裂肺,帝君眼里藏刀般锋利,猛然怒睁,眼底赤红,却仍要控制心神,毕竟已活了些年岁,对于他人所言向来不怎么顾及,牵扯一芯才乱了心神,心神缓和后,对叽叽喳喳舆论不止吵在耳边的黑雾,他自有一套办法,千言万语汇成四个字,只轻飘飘地说了一句:“与你何干。”

黑雾像是滞了一瞬,随即发出极其尖锐的笑声,呼风唤雨的躁动,在他身旁越滚越大,帝君像是被卷进狂风,捏紧冥动不止的虚华剑,淡然面对黑雾的一切举动。

黑雾很是生气,将他推到一悬崖高边,狠风一过,让他从上重重坠落。

只是,一芯并未如他所愿出现在眼前,好似陷入重重漩涡中,一芯的惨叫萦绕耳旁,喊得帝君肝肠寸断。黑雾边嚼边狠厉道:“害怕吧,一直找不到他。”

帝君额间渗出冷汗,却笑道:“不过是梦,又有何惧。”

“即便那时他仅剩一滴血,我也有法子让他起死回生。”黑雾像是受到了什么巨大的打击一般,渐渐节节败退,“就算再等个万年千年又如何,我等得起。”

“而你呢,你只能在这梦魔阵中苟且偷生。”黑雾像是愤怒至极,“闭嘴!”

“邪魔不复存在,你只能苟延残喘,即便复活又如何,来一个,我杀一个。”

看来这团黑雾真的曾是他的手下败将,被他唬得连连后退,黑雾癫狂道,“闭嘴!你给我闭嘴!”

“他在哪儿?”帝君决意不再跟他啰嗦,单刀直入。

“想知道,自己去寻吧,我无所不能的青提帝君。”黑雾这时倒是乖巧,哈哈大声三声,倏地一声就飘走了。

帝君在那恼人的漩涡里转了一会儿才脚踏实地,身旁却空无一物,方才从谷底传来的声音也荡然无存。他略一思索,须得找到一个至高点。如果他没猜错,方才被那团黑雾一卷,已然处于梦中梦。可这梦境中亦不能使用仙法,他只好徒手攀崖。须知,魔道高深之人所造梦境极其逼真,连这悬崖的青苔也极其分明,帝君将平日里用以除歪魔邪道的虚华剑插入峭壁中,以此借力,徐徐上升。

上至崖顶,一览无余。剑收剑鞘,暂别腰胯,一跃往下,所有动作一气呵成。不多时,便卷进另一个漩涡,浑身被风厉所伤,衣物刮得破破烂烂,好不狼狈。一芯的呼叫声早已停止,需帝君侧耳而听,才听得他微微喘气声。

是熟悉的四眼八手怪:“你这个叛徒,背叛了邪魔,背叛了我们!”

一芯不发一言。

“你这身皮肉,真是好,滑嫩嫩的,白皙得,跟那夜明珠一样。”另一个四眼八手怪对其上下其手,猥琐道,“怎么大家都是魔族,你怎么生得特别好?真是羡慕死了。”

一芯的琵琶骨扣一骨钉,应在体内有一段时日,竟渐渐磨合至一体,与之相连至谷壁,四只皆被上好玄铁所制的铁链锁困,因他狠力挣扎磨出深可见骨的血痕,本想不作理会,奈何他们太猥琐,只狠厉一笑:“你们也配?!”

四眼八手怪互相对望一眼,嘲笑道,“你还当真以为你说的帝君会下来救你不成?别傻了,他可在天上受封风光得很呢,顾不上你啦!你还不如从了我们,你还能多活一些时日。”

一芯吐了一口血沫:“呸!跟你们,还不如死。”

“哎哟?那我们便来试试你能撑到什么时候!”

帝君痛心。

那样倔强的人,是如何折磨才能让他喊出那一声声不敢了。

这就是缠着长长久久一芯的梦靥。

所幸,在这梦魔阵中,他来得不算晚,一芯只楞眼望着衣衫褴褛的帝君从天而降,护在他身前,轻声唤醒已昏迷的一芯:“这回,我没迟到。”

虽是护在身前,却并无下一步动作,四眼八手怪根本不足为惧,但梦境中一切如果损害,均会算到一芯头上,是以,他并不能有下一步过分的动作。

四眼八手怪未曾见帝君真颜,又一身破衣裳,便以为是哪里冒出的毛头小子,抡起旁边的十八般武器,凶狠地宣霸主权:“你是何人!我们教训他,与你何干?!”

一芯歪着头,身前那挺拔的背影,屡屡青丝随风浮至眼前,鼻息间是平日里用的熏香,叹息道:“你可来了。”

帝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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