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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印,一芯方才痛苦地嘤咛,帝君手上丝毫不停越划越快,直到一芯将黑血呕出,帝君也反噬往后退了一步,忍住体内喷薄的虚弱,仍记得将一芯揽在怀间。
即墨灰头土脸地追来时,帝君与一芯紧紧抱在一起,依偎昏倒在这亭角内,他失声道:“帝君……怎么会这样……帝君……一芯……”一芯化形了,在帝君不在的时候。更为明显的是,帝君竟是因仙力不充沛而昏倒的。
想是他成帝君以来,未耗费过如此大的仙力。
这一声帝君唤醒,即墨急道:“帝君你可是疯魔了!你方才平定南方已耗了仙力,现下你又帮他……帮他……”
帝君将一芯抱起,“无妨。”转而说道,“他既已化形,现下也不需这阵法了。”他对着那四只妖兽点了一通,替它们疗伤后说道,“现下,去留由你。”
四只妖兽本是无拘无束的,被他强行带至天庭,其余几只妖兽谢过帝君之前的恩情后便走了,唯有觉得在帝君身旁可得庇护的人马兽,它自愿留下当帝君的坐骑,帝君无他言,便是默许。
显然是没料到这法子会成功,天庭众仙对帝君这番做法均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现下竟是成了,即墨愈来愈急:“帝君,逆天而行,可是要遭天谴的。”
帝君嘴角微扬:“天谴?我还未受过,遭一番也好。”
即墨恨铁不成钢,双眼通红:“帝君!天下苍生众事繁多,你为他这样,不值当!”
帝君淡然道:“我为天下苍生许多,为何我这一小愿,尔等都要干涉。”
即墨气道:“帝君,即便小仙成仙不久,也知仙力只可为天下苍生所用,不可为一己私欲,您是帝君,又如何不知!”
“我既知仙力该为何用,如此行为,我也该是知道后果的。”帝君安抚道,“你不必担忧。”
帝君像是安抚小孩那般,摸摸他的头:“即便是天谴,也该是我受的。”
即墨终究哭道:“即便他在你两万年前统领天兵天将作战邪魔时助你良多,可他亦是为自己……”
帝君轻声道:“莫要再学民间传那些个流言,说他如何作恶多端,来让自己减少愧疚,那时他如何助战我方,又是否作恶多端,你在我麾下,你我心知肚明。”
即墨紧抿着唇瓣上下颤抖着,忍道:“既帝君一意孤行,随你。只是届时,该对众仙作如何解释。”
帝君轻微摇摇头:“无妨。”
即墨单膝跪下,诚恳道:“两万年前我无怨无悔跟随你,现下亦如。”
帝君轻笑:“不必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
一芯在双方争执间苏醒,眼底是挥散不去的怨恨,咬牙切齿。
伤我一分,我便是要还十分,管你什么前尘夙愿!管你是帝君还是神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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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即便帝君言下云淡风轻,即墨仍凝重道:“当下之急仍是先瞒住仙友再作打算。”
帝君低下头望着怀中的一芯,微微颔首以作认同。
可事实上并未按两人的打算进行,即墨话音刚落,天边闪过一道耀眼的金光,即墨大惊失色,不可置信地盯着帝君:“帝君,你这是传了多少仙力给他?!”
“不过是为他护命所用。”帝君亦眉头深皱。
不用他说,即墨也知帝君把大半仙力都传了一芯,才让天神误认为有一位新上位的仙友,天边闪过的那一道金光,便是新上位的仙友已上得天庭的信号,不多时,便会有众多仙友前来祝贺。
但现在,绝不能让众仙友看见一芯。
帝君心中暗暗打算,吩咐道:“你去将大药仙速速请来。”
帝君一声令下,即墨即刻寻人,帝君将已毁阵法隐去,凭空化出一颗与一芯化形前一模一样的植株,只是已作枯死状,再护着一芯回到殿中,轻轻扶着他躺下。
榻上之人紧闭双眸,可帝君知道,他方才醒过一瞬。他甚至感受到他深不见底的怨恨,于是,他悄悄使了术法让他睡去,即便知道一芯此刻听不见所言,亦无所感,他亦不住出言,温声道:“两万年前胜仗后,我去寻你,才知你已被剥皮抽筋,混作肉糜,我能寻到的,不过是你的一小块完整皮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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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两万年前岁月已悄然流逝,帝君却依然不忍回忆当时情景,那时他承诺回天庭领赏后便会将一芯带得天庭来,可待他匆匆赶回,一芯已消失不见。
后来帝君才用瞬境之法得知,一芯被藏于邪魔的无渊谷。他用这术法,置身于一芯当时所处情景,在一片黑暗中,他循声而近,一声声熟悉的痛呼让他飞速赶去,却只能看着邪魔余孽折磨他。
帝君未曾料到邪魔仍有余孽,五个头上长着四双眼睛、身上长出八只手的怪物,放置的一旁十八般武器正等着轮番上阵,余孽似是要把所有怨气都发泄到一芯身上,八只手拿着烙铁、八只手提着拶指、八只手擒着夹棍,同同在他身上留下无法灭去的伤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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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渊谷回荡着一芯惨叫的声音,只有当四眼八手怪每每问他悔不悔,一芯嘴里咬紧牙关,不让自己发出一丝声响,怪物便是怪物,见他一副倔强的模样,折磨得更起劲。
四只手手拿剪子,将他乌黑秀发剪得毫无章法,直至枯黄一片,在他原先清秀的脸庞留下一道道刀印,直至无法现出倜傥模样,每划出一道血光,血腥让怪物更为兴奋,一芯连痛呼的力气都省下,手指暗暗收紧,待到一个机会,便要对怪物进行反击。后果可想而知,没有后援的一芯不过是离体无完肤更近一步罢了。
那时他想的,大概是拖延时间吧。
他觉着,帝君总不会抛下他不管的。
毕竟,他对所有人的承诺都做到了。
但一芯没等到帝君需从天庭那繁杂的赏赐仪式回来寻他,等帝君从瞬境术法中的痕迹找到无渊谷的方位时,他已被余孽折磨得血肉模糊,原本漂亮的皮相在烙铁下体无完肤,眼睁睁地看着他被几个余孽扒了皮相,原本白皙的皮肤是流淌的血管,余孽扒皮甚有技巧,只拔了皮却不伤及血管,意识清明,忍不住喊着那一声声不敢了,不敢了。
那一声声的求饶,仍是帝君现今的梦靥。
从未有过的愤怒滞留胸中,帝君大开杀戒,与以往的一剑毙命不同,将四眼八手穿至断气,砍至血肉模糊,可余孽消除后,他才望着眼前不成人样的一芯,甚至都不知该如何拥他入怀中,生怕他说疼。
若不是情景明明白白地出现在眼前,帝君简直难以相信,这是往日里风流倜傥,与他谈笑风生的一芯。
帝君提剑上前,怔怔地望着不成人样的一芯。在脸上被划得血肉横飞时,一芯无法睁眼,现下被拔了皮,倒是能睁眼了,仅余一双被蒙上血光的双眸,黑白分明地狠狠盯着眼前的帝君,光秃秃的嘴巴上下张合,嘶哑道:“你来迟了。”
帝君听他求饶不止才嘶哑的嗓音,心疼道:“是我来迟了。”
顿了顿,缓了自己的情绪才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