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40


得告诉他,这不过是某帝君一番劫数,那他算什么,不过是他历劫的一颗棋子吗?

即便是在这轮回镜,他又能看见什么?

大概,也不过是拿他过往的自作多情,再狠狠羞辱他一番罢了。

司命星君见他皱着眉头,凝眸望着轮回镜怔怔出神,许久未有动作,便大步跨到他面前,在他未来得及反应之时,一手拽着他的手腕顺着那轮回镜,用力将他指尖往里一点,轮回镜顿时幻化成波光粼粼,王一新回眸诧异之时,司命星君笑道:“司命多有得罪,小药仙可日后再找我算账。可你在这犹豫不决一日,凡间可是就一年了。待你犹豫来犹豫去,还不如司命帮你下决定,免得耽误了帝君的正事,将来你也心生后悔不是?”

说着他往王一新头上的穴位一点,叮嘱闭气凝神,王一新瞬时便坠入了无尽的深渊,初时一片黑暗,左右皆是虚无,正他恍恍惚惚之时,一名丰神俊秀、俊逸出尘的男子,身着彩线白衣、手挽玉瓶、脚踏流云地朝他走来。

那男子剑眉星眸,挺鼻如峰,薄唇紧抿,那面容及神态竟与小柿子有九分相似。

管里皓,二九七七六四七九三二。

莫非,这便是他们口中的青提帝君?

那男子走近自己,却似没看到自己一般,他才省起自己是在轮回镜中,看见的皆是他的过去。只见他径直将手中玉瓶中的水倾斜,煞有耐心一滴一滴地浸入,待最后一滴没落眼前,王一新感觉通体舒畅,很是滋润。

司命星君曾告诉他,轮回镜中看自己的过往时,那镜中的自己与观望中的自己,均是所同所感,便是这样的感受了吧?

只见那玉瓶落空后,一股焦躁由心而起,那男子也不急着离去,凭空化出一张古琴,手指轻抚琴弦,悠悠扬扬的琴声寂静空灵,焦躁不已的心渐渐趋向安定。

王一新这才有空打量起四周,眼前的是高耸入云的天边亭角,亭顶处画了几个张牙舞爪的人物,正狰狞地望着底下,王一新不禁打了个冷颤,急忙低下头,却见地上是些纵横交错的金丝银线,狠狠缠绕着似个死结一般。亭旁则是一汪碧绿的湖水,湖面上冒着朵朵霜雪,不沉不融,似凡间塘中荷花,只是更虚无缥缈。湖旁金树银花倒影成画,雾气缭绕,如人间仙境。

司命星君说,他只能看到有自己的场景,那自己在哪里?他环顾四周,都没看见他自己的身影。

曲子悠悠荡荡,让人心神安宁,一曲奏罢,那男子缓缓止音抬手,俯下身去仔细仔细望了两眼,王一新被盯得面红耳赤,那双眸子深若星辰,仿佛要将人吸了进去,搅得人心神不宁,与小柿子那双一模一样。

耳边传来深沉的嗓音,只是冷淡了些:“长大了。”

帝君每日即来即走,王一新感受到镜中的自己对他每日的期盼,而镜中之人所能做的,也不过望着他潇洒的背影渐行渐远。

与今生的王一新一般。

日子久了,便生出些寂寥来。

直到有一天,不曾待客的帝君正抚琴,另一名男子随后而至,他抱着手倚着亭杆,斜眼轻望,目含哀怨,却也不急着打扰正抚琴的风华绝代,堪堪一曲罢了,他才说道:“你这年复一年、日复一日的,到底有用无用?”

“有用无用,不试试如何能知?”帝君淡淡说道,说着随手化出棋盘,“许久未与你对弈,来?”

那男子一屁股坐下,完美地挡住了王一新,王一新现在只能看见两股浑圆在自己眼前晃悠,听他爽朗道:“来便来。”

两人聚精会神对弈,那男子连败九局后,帝君说道:“即墨,你退步了。”

“我每日忙着处理公文,哪有时间琢磨这些。”即墨嘟嘴不满意说道。

帝君轻笑:“你这可是埋怨我太闲。”

即墨连连摆手:“谁敢埋怨帝君你。”

帝君却收了棋盘,将即墨扬手一挥送去文殿,轻声说道:“忙去吧。”

即墨被帝君送走后,王一新的视线得以重见光明,胸腔内燃起一股悲寥,他竟觉得,帝君很寂寞。

“你乖一些,快些化形来陪我吧。”

身体被轻轻柔柔的指尖抚过,一股清荡真气随着帝君的指尖缓缓注入体内,真气游走体内,心头上一阵战栗,随即是无法察觉的羞红,王一新感受得出来,灵智清明了些。

帝君轻轻一笑:“你还会害羞。”

“今日得闲,再抚一曲你听。”帝君嘴角微扬,朱唇皓齿,王一新乱了心,小柿子也与他说过,一模一样的话语,一模一样的脸庞,如何不沉沦?

这一曲不再悠扬,一改他往日的曲风,手起手落,指尖勾着琴弦来回拨扬,且急且奏,如湍急流水,如熊熊烈火,如迅疾飓风,如豆雨骤落,虽是一首急奏曲,却不似往日紧抿唇线,越急越似是欢心模样,一笑齿如含贝,二笑束贝含犀,三笑倾倒众生。

他回眸对着王一新的方向,轻声道:“你也喜欢这样的曲子?”

他低下头望着他,王一新觉得镜中的自己恨不得要埋到土里去,一张与小柿子一样的脸盯着自己,与镜中的他相反,他轻轻抬手,却穿过帝君的身体,只听他说道:“这曲子听多了可不好,乱了你的心神。”

可我喜欢看你弹奏的模样,那样肆意,乱了心神又何妨?

“哦?这样大胆?”帝君嘴角微扬,“却不知你是这样的性子。”

你又如何能知我是什么性子?

“我当然知道。”

帝君竟然都知他心中所想,只望着那蓝天碧湖,轻轻呢喃,“等你长大了,我教你对弈,定要胜我才是。”

定能胜你!

“好,我等着。”

22:51:21

第二十六章

也不知在这轮回镜里实际待了多久,王一新始终没有在轮回镜中望见自己的实体。

直到某一日,即墨称帝君生辰,他这个老人家什么没见过,连送礼都开始敷衍起来,随手便从手袖中取出一面铜镜,微微一点,便见那面铜镜越来越大,要说那铜镜除了大还有什么功用,连即墨自己也不知。

帝君脾性极好,也不恼怒,他既拿了来,便连位置也懒得挪。

在王一新的视觉里,铜镜恰好放置在正前方,待帝君每日一浇、一弹的动作完成后,王一新得以望见自己的真身。

他大吃一惊。

入目的是一株无根之物,竟有十二、三岁孩童般高,漂浮在土壤上方,被金丝银线缠绕才得以固定,曲径茎叶程可怖朱红,蜿蜒而上的是一颗形似人心的紫红野果,连细微血管都活灵活现,正砰砰地跳动着。

铜镜中的一芯猛然瑟缩,似人心那般停止跳动,显然它也未曾料到自己竟是这般模样,帝君上前安抚道:“你可是怕了?”

没想到自己是这般模样!

帝君轻声道:“一芯,无惧。”

要是我长得像你这么好看,便当真无所畏惧。

王一新扶额,自己往日里也是这般直性子吗?也不晓得羞一羞。

帝君眉

- 御宅屋 http://www.yuzhai.lif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