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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懂得拿来药给自己上一上。
混混沌沌地走到山脚下,小狗蛋歪着头张着嘴趴在背上,他估摸着距离,提气使着轻功想要走些捷径。
可事实是小狗蛋太沉了,他体力不支停在大半距离之上。他认命地咳嗽了两声,一脚一脚踏实地爬上去。中途犹记得摘了果子把肚子填饱,才开始找起草药来。
薛久加要找的草药要不就是长在树上,要不就是在悬崖峭壁,要不就是要掘土至深才能找得到,要不是昨日临时起意而他爽快答应,他都要怀疑是不是跟林则仕串通起来不给他好果子吃。
回去时怀里揣了几个果子,将草药护好拿到他店铺。
薛久加在看诊,使了个眼色让仆人带着他去后厨,将还温热的母乳喂到小狗蛋嘴里。在山上时小狗蛋也闹腾得不得了,他只好将果子嚼了嚼放进他嘴里,小狗蛋不爱吃又将果渣吐了出来,但没过一会儿他就睡了,直到现在都没醒过,只懂得舔舔嘴唇。
喂饱了小狗蛋,也要喂饱自己。果子用青衣擦干净放在嘴里,假装是曾经吃过的山珍海味大快朵颐。
要回家时薛久加还在看诊,便招呼都没打便回去了。
几日下来王一新忙着填饱狗蛋的肚子,忙着筋疲力尽地摘草药,一天也没有去招惹过林则仕,所以当他出现在面前时,还是愣了好一会儿的。
这座山,他料想他不会再来,林则仕现身于此,确然是没料到的。
可这个没料到里头,王一新深知,心里又带了那么点期待。
树林中央有个碧绿的草原,林则仕靠着一棵树,修长的手指无论是掀茶盖还是翻书页,当属文化人的事情,他向来做得水到渠成,仿佛再自然不过。
在距离他一尺来长的地方,他也慢吞吞地坐下。
清风拂过,专属他的味道近在鼻息。突然鼻子发酸,眼眶红了大半。
他心里清清楚楚地明白,时至今日完全是咎由自取,怪不得旁的人,也怪不得他。上一代魅生常常说,心中欢喜一个人,便要壮大胆子去追去赶,特别是像他们这些寿命不长的,更是珍惜能沐浴阳光的日子,想做什么便做什么,后果这个东西,不要去顾虑太多。思虑过多,失去的东西便也多起来,得不偿失。
因着她初初时的那一抹不以为然,他向来对她很不服。但旁的他没听进去,这段话却一分不差得往心里记。
所以他不计后果地去追去赶,却不如上一代魅生所言,反而将他越赶越远。
小狗蛋哭了起来,王一新回神过来立时跑得远远的,离得远了才骂自己没出息。心中大概也了然,方才那个氛围,要是林则仕发现他在此处,大概又要横眉冷对。可他却有些私心,莫让两人相处的每一处地方都留下些不愉快的画面,至少在这座山上,林则仕也曾温柔待他。
他吸了吸鼻涕,才将小狗蛋放下来,替他换好了尿布,将果子嚼得稀巴烂放进他嘴里,他小嘴巴将硬硬的果肉吐了出来,吃饱喝足摇了几下他又睡了。
他也悠悠然跟着小狗蛋躺了下来,叼了根干草放到嘴里,双手做枕望着碧海蓝天。不急着去寻草药,他也需要停歇停歇。在薛久加的水井里瞧过自己现下的容颜,他依着轮廓想着自己化成白骨的模样,大概就跟现在的自己去了层皮相差无几。
从前就算不是英俊潇洒也算得上是风流倜傥,现下却面容枯槁,毫无血色,嘴唇干裂,红艳艳的果子再多汁液都添不上颜色,要问他有没有一点悔意,自然还是有一点的。可那点悔意又顶不上那点小心思,便忽略不计了。
令他更为愧疚的是,小狗蛋也渐渐消瘦了,沉睡的时间一天比一天多。
将摘好的草药送去德春堂,依着平日的时辰给小狗蛋喂了奶后出来,薛久加刚好诊完最后一位病人,见着他出去,喊道:“喂。”
王一新环顾四周,学徒在给病人抓药,只好指了指自己,“喊我?”
“可不是?”
“草药我刚刚放案上了。”
“多久没歇息?”
“什么?”
薛久加怀疑他听觉也渐渐减退了,皱着眉头:“我问你,多久没吃饭了?”
王一新不知他为何如此发问,但也掰着手指算起来,算得一团糟糕干脆道:“忘记了。”
薛久加背着手到他面前不停留地向内室走。
“跟我来。”
王一新顿了会儿,还是背着小狗蛋进了去。
一张小桌子上放着几样菜,有鱼有肉还有菜,王一新不禁地咽了咽口水:“你不会进来让我瞧着你吃吧?我可得回去躺着了。”
躺着就不饿了。
桌上有两副碗筷,薛久加淡然道:“将狗蛋放下,过来吃吧。”
王一新又咽了咽口水:“那我可不客气了啊。”
小狗蛋放到另一间房里,王一新全然顾不得什么礼仪,填饱肚子才是正事。可能是太久没吃过这类食物,没嚼几下就吞了下去。不同于他的狼吞虎咽,对面那位细嚼慢咽,他吃了第四碗饭后终于晓得要与薛久加聊一两句。
“你怎的一点都不好奇,我是个男的,却会生孩子?”
薛久加淡然道:“见着方才挂在厅堂的那块牌匾吗。”
王一新嘴里嚼着饭,含糊道:“见着了。”
“念来听听。”
“专治疑难杂症啊。”
“不就得了?”
王一新放下饭碗:“我?疑难杂症?”
“不是?”
“是。”
王一新将饭碗扒得干干净净的,打了个饱嗝,赖皮道:“这顿饭可是你主动要我吃的,不能多要我摘草药啊。”
“那是自然。下面伤还没好吧,看你走路都不利索。”
寻常人也发现不出这个问题,王一新脸红了半晌,薛久加又走在他前头。
“跟过来。”
薛久加掀开他下摆时,王一新还是有些不习惯,他的确可以给自己上药,也不知是有意无意,还是已经成了习惯,王一新没有多大地搭理自己的身体。能被薛久加看得出来,心道他医术果然不错。
薛久加笑道:“你自己也是医者,用不着如此别扭,你我如今不过是一个大夫和一个瘦骨嶙峋的病人而已。”王一新这才将挡着后头的手拿开,好让薛久加上药。
薛久加边上药边点评。
“我记得上次生完时,你的伤还没到如此严重的地步。这房事,还是得忍忍。”
王一新心里骂道,那能称得上是房事吗?!薛久加见他红到耳根子上,默默地擦好了药,替他穿好下摆时无意掀起他上衣的一角,有些淤青的痕迹显露出来,他皱了皱眉头掀开一大片,整块背青青紫紫一片,甚是壮观。
“你的背伤了多久了。”
掰着手指又数不清,只好道:“记不太得了。”
薛久加换了一瓶药,涂上去火辣辣的。
“看上去倒是越来越严重。”
王一新不以为然道:“涂了玉露膏。”
“你不会不知道……”
“我当然知道会越涂越严重。”
薛久加这就不懂了:“那你怎的……?”
“这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