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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从未真正清醒过。浮浮沉沉间,腿间传来一声虚弱的啼哭,肚腹再被猛力一抽,内里顿时空空荡荡。
他半撑起身,却见那人对着襁褓中的婴儿笑。
小柿子,如果他是你,多好。
来不及多想,便又昏了过去。
天光了小半片,耳旁被一声声似猫的叫声唤醒,昨晚那人已然离去,转头却见一个小人儿躺在旁边。他动了动嘴唇,沙哑道:“哭什么呢?”
小人儿听到有人回应他,更是张大嘴巴哭得更起劲,他想,莫不是饿了吧。吃下了碧落果虽改变了身体构造,可哺乳却是没有的。他决定下床去,给小家伙找点吃的。
没想到稍一挪动,后面便传来撕心裂肺的疼,立刻倒回床上。
昨晚还不是最疼的啊?他想躺在床上装死,小家伙却哭得起劲,只好轻微挪动抬起腿下地,一挪一挪地挪出门。昨晚林家后门没有关,他忍痛快速溜进厨房,天刚亮,锅里一股鱼汤的味道扑鼻而来。
王一新捂着腰忍着下体的疼痛跑到锅前,颤抖地拿着一个碗边盛出白色的汤汁,还不忘骂道:“臭婆娘喝那么好。”
接着舀起喝了一口,“味道也还真是不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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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往后那几日,林府中那一锅催奶的鱼汤,王一新和儿子的肚子里都分了一小瓢。
他想,林则仕平日里也会布施好善分他家的米熬成的稀粥给城里的老百姓,他应该不会这么小气的。
鱼汤喝到第五天,他就发现他错了。
老吴带着几个人冲进了厨房将他捆着,边骂道:“总算抓出你这个小偷,上次下毒与我便算了,这回竟然胆大包天往鱼汤里掺水,害得小少爷没个吃食。还是老爷英明,着我在这等着,抓到严惩不怠。”
王一新听闻那二夫人不出奶心中还有些窃喜,下一刻那些个正义的家仆怒目圆睁地拿起手中的木棒往他身上招呼,以现下这付身体再招呼下去当场呕血也不是不可能,所以他急道:“慢!”
“我给你们下了毒,如果你们不立刻将我松绑,今日便是你们的死期。”
家仆们面面相觑惊惶不定,不知他话里是真是假。但瞧着他虽被束缚,却不慌不忙中气十足地喝一道,眉目间器宇不凡,确然是没什么理由要来偷这小小一碗鱼汤。
老吴虽有惊慌,一时也不敢胡乱做决定,却听身后一道声音传来。
“下毒?”
那人走到面前,立时便有仆人抬了张椅子,砌了杯清茶。修长的手指握着那青瓷的茶盖上,慢悠悠地喝了一口,润了润喉才说道,“毋要再说那些劳什子的瞎话。”
王一新紧抿着唇瓣,眸子却不甚清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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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爷……”老吴双手作揖请求指示。
“国有国法,家有家规。今日他偷这鱼汤,明日指不定要偷个什么珠宝。谅他此番滋事甚小,便罚一罚他,让他长长记性。”
王一新不得不承认,林府的家仆都十分有效率,那头话音刚落,这头惩罚用的木凳子已摆好。他还未来及放一句狠话,家仆便绑着他的双手,擒着他压在木凳子上,动作粗鲁而用力。连头也被死死按着,他挣扎着扭向一处,正撞见林则仕望着他的盈盈笑意。
寻常人要是偷个鱼汤,指不定感化就得了。而他不过是偷个鱼汤给儿子喝,却要被绑在这木凳子上受此屈辱。若不是他生产完虚弱无力,若不是他这几天只是喝了几口鱼汤没有别的吃食,若不是他心甘情愿地束手就擒,他真当以为自己便能好好地坐在上头带着浅浅笑意吗?
第一下板子下来的时候,腰部似是要从中折断,疼得他死死咬住木凳子。
第二下板子下来的时候,他怀疑家仆是不是打错了地方,脑壳儿有些疼。
第三下板子下来的时候,嘴里微微喘着的气息,甚至连呼吸都如此难过。
第四下板子下来的时候,他睁开眼,他正摩挲着拇指的寒玉,眸色深邃。
他夫人生产虚弱林府上上下下一众干人等护着,他便不虚弱么?
第十下板子下来的时候,憋了许久在胸腔的那一股血腥涌上嘴边,脏了林府的地。
林则仕已然站起身,冷冷道:“你们监管不力,自然也当罚。就罚你们这个月赏钱少三十钱,以示警戒。”
家仆将木凳子撤走,王一新悬空的身体滑落在地上,凄凉地又呕了几口血。老吴到底是菩萨心肠,也不惧怕他再次下毒,想凑近问一问,他却虚弱地说道:“你说,他今天是不是心情不爽?”
老吴担忧地将他扶起。
“你没事吧?”
王一新惨声道:“别……别碰我……我缓一缓,缓一缓就走。”
老吴扶着他往墙角坐下:“挡在路中央,不好做事。你在这里歇歇,待好了便回去吧。老爷向来看不得偷摸拐骗之人,下次可不要做如此行径了。”
王一新挥挥手免了他那番说教,连他府上的仆人都如此爱说教,真乃是应了耳目濡染这四个字。
擦了擦下巴上刚呕出的血迹,免得被狗蛋看见了就不太好。虽然小狗蛋现下还看不懂,但人总要有某些时刻骗着自己,世上还有些所谓的牵绊,才能不灰心丧气地离世。
方才趴在木凳子上,他方才想冲上去掀翻他的茶杯、扔了他的凳子,再给他狠狠一拳。
也只能想想罢了。
林则仕知道他做不出来的,才能那么心安理得得目睹他受刑而他自个儿茶香品茗。
从怀里颤颤巍巍地掏出个瓶子,将里面的药丸全部倒出来,零零星星地躺在手掌,叹了口气,所剩无几了。略一思索,又将药丸全部倒了回去,将一颗药丸掰成三份吃了一份。
回到了茅草屋里,狗蛋睡得正好。只要让他填饱肚子,他就这样一直睡着。
尽管诊脉对于现在的他来说,太过损害心神,他仍每日要替小狗蛋诊一诊。碧落果有净化血液之功效,虽然替小狗蛋诊脉时并没发现自身毒素传到他身上,但也不敢掉以轻心。
小手腕上跳动的脉搏,令他好生欣慰地歇息了一阵。
在碧落台后的碧落山上,上一代魅生曾留下许多话本子。他偶尔也能从她手上顺了一两本来瞧,上面说的新生命诞生之时,父亲母亲无一不满脸喜悦,早早便取好了名字寄予无限希望。丈夫更是对妻子儿女无一不悉心照料,以免感染风寒。
这么想一想,倒是有些释然。他终归不是女子,无需得到那般爱护的。
他比女人,强多了。
于是他强大得偷不成鱼汤后,决定去林府偷夫人的母乳,给自己的儿子分一杯羹。他自己饿着不要紧,小狗蛋可不能饿着。
他吞下一小份药丸,提气轻功飞向屋顶。太久没使用过,白日里又被家仆们热气伺候,呼吸不通畅压抑着咳嗽了几声。掀开一方屋瓦,从方方正正的洞里看向内室。
里头灯烛火明,林则仕正坐在椅子上捧着一本书,顺着光线直直望去有一个小孩子,正嘟着嘴睡在摇篮上,乳娘有一下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