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肯定是个好结局,不用猜了。”

我说:“都在说改革开放三十年,绿水青山带笑颜了,你说能不圆满吗?”

郑青云拍了张照,将相机放在我手上,整个人凑过来,絮絮叨叨:“你看,我每一幕都拍了一张的,这个是她们拉裙摆的,这个是走茶马古道的,这个是他们生离死别手刚好松开的那个瞬间……”

表演结束了,四周掌声雷动,离场的观众将过道挤得水泄不通。我坐在座位上,听身旁的郑青云一张一张讲他在表演时拍摄的照片,默默祈祷时间能走得慢一些。

郑青云专注地盯着相机的小屏幕,我专注地盯着他。

我喜欢他的长睫毛,缺月似的,把我的目光勾上去挂牢,变成他光辉的一部分。他在小声说话时,我是看不见他藏得很深的那一颗不够圆润的尖牙的,他的两瓣嘴唇就像蚌壳,包裹着白牙的珍珠。

我喜欢长久都不会改变的自然景色,此时此刻,他哪里都可以媲美我的心爱之物。

所以我的目光长久在他身上停留,如痴如醉。

“咦,这张……”郑青云眉头一皱,我回过神来,见他将相机拿得离自己近了些,懊恼地说,“怎么拍花了?这张我可喜欢了。”

我仔细一瞧,这拍的是女子的未婚夫死后她跪在地上掩面而泣的场景,看上去有些眼熟。我翻手机相册,找到一张几乎一样的图片给郑青云看。

“怎么……”郑青云惊讶地瞪大眼睛,“你怎么也有?”

我好笑地说:“怎么,就允许你用相机拍,不允许我用手机也拍几张?”

郑青云不好意思地眨眨眼:“没这回事,就觉得太巧了,我们在同一个时间拍了同一个人,连角度都是差不多的。”

是啊,何止这一次太巧了呢,我们很巧地遇见了,很巧地住在同一个地方,现在又很巧地,我对他萌生了不一样的喜欢。

我将照片传给郑青云:“呀,这位先生,我还有你的联系方式,真是太巧了。”

郑青云乐得拍大腿:“你就别笑我了!”

和他在一起,我变得爱开玩笑了许多,虽然这很大程度上是因为我想逗他开心,但内心那种渐渐开阔明朗的感觉骗不了人。

像是走着走着,羊肠小径变成阳光大道。

也没那么夸张吧,就是看到他笑,我连内心的惶恐都要减轻几分,有一个声音提醒我,喜欢一个人是值得高兴的事,不应该为此惴惴不安。

看完千古情表演后,我和郑青云又逛了逛丽江市区。市区还比不上古城热闹,大部分都是本地人,买菜做饭遛狗,过着日复一日的普通生活。

我们在集市上买了些菜,拎回去亲手做晚饭,我来洗菜切菜,郑青云炒菜。

“省钱,味道也不赖,以后有时间要不我们都自己做了吧,”郑青云夹了片牛肉放嘴里嚼,眉眼带笑地看着我,“还挺好吃。”

我夸奖他:“你手艺好,当然好吃。”

顺带补一句:“自己做,你不嫌麻烦?”

郑青云摇头:“你洗菜洗得也快,弄不了多久,”他感叹一句,“我刚才都在想,我们两个是真有默契啊,不知道那些老夫老妻是不是这样,但我和哥真的像认识了很久一样。”

我身体一震,险些把筷子扔地上。

老夫老妻,老夫老妻,老夫老妻……

我心惊肉跳地吃完这顿饭,哪怕我知道郑青云没这意思,我还是两分欣喜,八分紧张。

现在他还没察觉我的感情,那以后呢?

他知道以后,还会觉得这是默契吗,还是会恍然大悟,发现我有刻意迎合他的成分?

到那个时候,他回想起自己说过的话,会不会后悔莫及呢?

我怯怯地盯着碗里的豆角。

哪里有说的那么容易呢,喜欢上一个人,惴惴不安才是常态啊。

我不敢再想,埋头吃饭。

时间一晃而过,夜幕降临,我又一次被胡思乱想摄了心,谎称要和我妈打视频电话,早早进房间呆坐着。

一个人坐了两个多小时,我在寂静里,外面推门的吱吱声和脚步声都仿佛就在耳畔。

“子骞,你这儿还有水吗,我要渴死了。”

郑青云象征性地敲了一下我的门,走进来扫了一眼桌子,倚着门槛问我。

我眼皮一跳。带名不带姓地叫人不是什么过分亲昵的叫法,更何况郑青云已经这样叫很久了;但现在我对他生出了别样的心思,难免心脏突突地跳。

“没了,”我拿起身旁的保温杯晃了两下,叮铃咣啷的声音意味着那里面的水也所剩无几,“你去问问房东有没有?”

房东住在隔壁一栋房,和我们紧挨着,闲来无事便会来看看我们。

郑青云看着我笑,手指无意识地点在门槛上,发出沉闷低哑的响声。

我不想纠正郑青云对我的称呼,不想让他只喊我“哥”,哪怕每一次他这样喊我时我都会心里一颤,但我从不抗拒,没有人会抗拒和煦的微笑在心上奔腾而过踏出的哒哒马蹄声。

他出去了一会儿就回来了,对我说:“房东睡下了,我不想把他们吵醒,要不我们出去买水?”

“我们”两个字听起来很舒服,可我像是天生贱骨头,偏要挑一条硌人的路走。

“你提的要求,你去买,”我喝光了杯子里的水,彻底断了我们两个人的水源,“或者,我们两个石头剪刀布,输了的去买。”

郑青云看了我一眼,低下头摇了摇脑袋,嘴角挂着一丝浅笑:“算了,我去就我去。”

“不行,”我突然站起来,拉住他的袖子,说,“公平一点,又不是买你一个人的水。”

郑青云半眯着的眼睛好像把一个别扭的我看穿了,我心虚地偏了偏脑袋,松开扯着他衣袖的手,强装镇定地说:“或者你定规矩。”

我有点懊恼,懊恼自己怎么说了那么多蠢话。如果在郑青云提出一起去买水的时候就一口答应,哪里来的那么多麻烦事,他又怎么会说话的声音都带着磨砂石一般的沙哑。

世上有许多事,总是越描越黑,越说越乱。

“看不出来,你年纪比我大,童心比我纯,”郑青云打趣道,装模作样地叹了口气,直起身子伸出手,“来吧,一决胜负。”

我被他轻松的语气逗笑了:“你是不是觉得我挺幼稚的?”

“是,”他倒是毫不避讳,“有一说一,如果你不说你的年龄,我会猜你是刚毕业的高中生。”

郑青云喜欢用最平常的语气说最让人匪夷所思的话,这不能怪他,他像是天生具有无心插柳柳成荫的本领,丢了一颗石子在别人心里,溅起涟漪阵阵,肇事者却毫无知觉。

我们比了六次也没比出胜负,愣愣地看着对方。我有点尴尬地摸了摸鼻子,郑青云无奈地说:“我们上辈子估计真是孪生兄弟,想法都是一样的。”

行,老夫老妻变成了孪生兄弟。

他一句话又把我惹慌了,连我自己也说不清我为什么慌,那点欣喜和纠结混在一起成为特殊的情绪,炸毁了我的语言中枢。

“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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