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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上,看到许徽舟眼眸一亮道:“贵人……救救我的孩子……”

许徽舟接过?孩子道:“你随我一起走。”

那女子没有闻线香, 身上还有残存的力气, 看了?看室外熊熊燃烧的大火, 又?看了?看许徽舟坚毅的面色,咬咬牙站起来, 在许徽舟的搀扶下跌跌撞撞的走出门去。

三人刚一走出来, 就听的身后木头?在火焰的烧灼下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 正在燃烧的木梁在风中轰然倒塌。

“夫君……”那女子大喊一声:“夫君!”

她晓得, 凭他?夫君的本事, 断然不至于被火困住,但是喊到嗓子都沙哑了?,却也没等到夫君救他?。

他?当时便已心焦, 觉得大事不妙,只想等着将孩子送出再寻, 谁料到一走出来,房子都塌了?一半。

许徽舟眼眸红红的, 正阻着那女子,忽听后头?有男子虚弱的声音响起:“阿妩。”

那女子猛然回头?, 只见聂校尉正一身褴褛,捂着胸口从树丛中走出来, 显然是刚恢复体力。

许徽舟也是一惊道:“你何时出来的?”

那男子勉强扯起唇角:“有人将我击晕,从房中扛到了?树林里, 我还未看清他?们的模样,那些人已经走了?。”

许徽舟皱眉道:“嗯?……这是为了?救你?”

救人还不救个明明白白,又?是打晕又?是小树林的, 行事也太过?诡异了?吧。

聂校尉凝望着在火中燃烧的木屋,似是下了?决心般缓缓道:“此处已不安全,我们换个地方说话。”

几个人到了?附近村落废弃的小屋中。

此时的聂校尉再看许徽舟,已不是当初冷漠的拒人千里模样:“许公子,我知道你是个赤诚之人,但此事远没你想的这般容易,实不相?瞒,你不是第?一个因此事找我的人。”

“若我所料没错,就连这次救我的人,也是为着此事,才不愿让我死。”

许徽舟此时更是惊疑道:“难道……还有人知晓你身份?”

聂校尉虽然在京郊,但隐形埋名行事低调,自己遇见他?也是偶然,旁人就算想知道当年之事,又?怎会如此巧合?

聂校尉苦笑一声,经此一事,他?也彻底褪去了?伪装,实话实话道:“早就有人来过?此地,想向我打听当年之事,只是我为了?护着妻儿,都是装傻罢了?,来的那些人,依着属下判断,大约都是少主?派来的。”

聂校尉知道萧家?的亲信势力,那些人既然和严晶有关,背后之人八成是少主?。

但他?既然已经下定?决心不和前尘往事勾连,也就矢口否认,只一味装傻罢了?。

许徽舟轻轻挑眉。

他?一向觉得萧棣被养在谢清辞处,日日在太学上课甚是不问??事,没曾想竟还在暗中默默图谋这盘大棋。

甚至还先自己一步找到了?当年旧人,想必他?对当年之事也知晓了?七七八八,只是因为证据不足,才一直按兵不动。

想到此处,倒是对萧棣佩服了?几分。

此时聂校少尉又?道:“许公子莫要灰心,属下经过?此事也想明白了?,既然我们已经被人盯上,那不管出不出面,都已没有安稳日子过?。”

聂校尉温情的眼眸扫过?自己的妻子,道:“你既然救了?属下的家?人,那属下也愿意全力配合您澄清此事,只希望公子有所图谋,制出个详细章程,莫要前功尽弃才好……”

“还有,多留意燕家?,他?曾是萧将军的下属,诬陷属下等人得瘟疫的人,恰好是燕家?的亲兵,后来处理此事的,也一直都是燕家?人。”

他?当时执意不听从这些人诬陷萧家?的安排,很快被人诊出“瘟疫”,并带去隔离关押,他?头?脑清晰据理力争,却没有任何人听他?的倾诉,被关押后,几乎无人给他?送餐食,冬天的军营滴水成冰,他?连个薄被都不曾有,日复一日,饶是他?身子骨强健,也经不住这般磋磨,后来他?真的病得不轻,几乎连自己都相?信已经得了?绝症……

只是后来侥幸逃出,才保了?一条性命。

他?回想当时接触的人,的确都和燕家?有这千丝万缕的关联。

但他?也晓得兹事体大,燕家?背后定?然还会有一手遮天之人,只是他?虽有猜测,却始终不敢妄言。

许徽舟听了?这番肺腑之言,郑重道:“之前是我唐突心切了?,校尉放心,我会先将此事的来龙去脉再细细思索,没有万全的把握,定?然不会让您以身涉险。”

走出京郊,许徽舟神?色沉重。

他?之前只是凭着一口少年意气,想要个清白的朗朗乾坤,如今却深觉此事树大根深,要想真的将真相?大白于天下,怕是少不了?费一番周折。

那些人消息灵敏,此时他?们尚未出手,已经敢纵火烧屋,以后翻案,定?然如同悬崖行车,稍有不慎,聂校尉一家?的性命将会在顷刻间化为乌有。

*

思来想去,许徽舟还是来到了?流云宫。

这是他?第?二次来找谢清辞了?。

之前刚入京时,他?曾因萧家?之事找过?谢清辞一次,谢清辞冰冷抽离,二人不欢而散。

可这次再尝试,许徽舟却觉得比之前多了?些机会。

毕竟……就在前几日,萧棣还不管不顾的从山匪手中将他?救下,就算谢清辞之前是铁石心肠置身事外,如今……也要被焐热了?吧。

谢清辞听罢许徽舟的一番惊心讲述,精致的面颊上终于浮现出惊讶:“你是说,你找到了?当时在军营中的幸存者?”

许徽舟点?点?头?,道:“是啊,你之前还说没有证据证人,现在连证人都有了?,是上天助我们,就算背后之人我们尚且还摸不透,那至少……至少我们可以一起去寻寻,你为何就执意拒绝此事呢?”

“就连聂校尉都愿意拼死一搏,清辞,你是皇子,这事就算之后真的没干成,也不会伤到你分毫,你为何就不愿意试试?”

窗外,刚刚晨练罢的萧棣走到门口,听到这番话,准备敲门的手在空中微微一顿。

谢清辞略含艰涩的声音传来:“聂校尉是萧家?的旧部,自然愿意为萧家?冒险。”

“可萧家?于你而言,也不算全然无关。”许徽舟声音沉了?几分:“萧棣……他?毕竟刚救了?你一命,殿下就算不念在我之前说的大义,也不愿舍命救你的人,正承受不白之冤吧……”

这番话掷地有声,似乎如惊雷打在谢清辞心上,他?脸色瞬间煞白,想要启唇开口,却猛咳了?起来。

许徽舟看到谢清辞袖口沾染了?几点?殷红,吓得他?赶紧无措的站起身:“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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