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吁的说着。

王周定睛一看，这个衣衫素雅，面容清秀的人不是冯晓是谁！

“你怎么在这？”

冯晓捂着胸口，故作心痛状说道:“真是个负心的人儿，才几日不见就忘了人家。”

说着很自然的挽着手臂，贴在王周身上。

“冯大人，你先，正经一下。那个你怎么会在这？”

冯晓仰起头，紧了紧衣领说道:“下官是特意在此等候大人的，大人无亲无故孤苦无依，下官愿尽绵薄之意，帮助渡过难关，怎么样够正经吗？”

王周噗的笑出来，哈哈哈笑个不停，两人在大街上前仰后合。

路过酒馆，王周提议去饮酒解愁。迈进熟悉的酒馆，熟悉的酒香和回忆让王周感慨万千。

酒过半巡，唤来小厮又叫了几罐。冯晓叫住:“大人，夜凉不要贪杯了！”

王周甩开他的手，手放在嘴上，嘘了一声。

“莫喊，君子不可大庭广众下大喊大叫，你忘了吗？小心责罚！”歪着身子站起来，朝着窗边走去，一路碰倒了好几桌的酒杯。

“神经病啊！没长眼吗？”

“哪来的耍酒疯的！滚蛋！”

冯晓赶紧扶住他，连连道歉。要了好几罐的酒都被他喝光了，连老板都过来委婉的相劝。

“二位客官，我这酒馆是开门做生意的，你们闹得我没办法做了，要不就带着这位客官去别家喝吧！”

冯晓拖着他想快些离开，谁知道酒劲上来拦都拦不住。

“你轰谁呢！一个卖酒的还不让人喝了是吗？就不走，我花钱了怎么就不能在这喝了？就喝！喝到天亮！”

说的不解气还把酒柜上的陈酒都砸了个精光，惊呼声、叫嚷声快把酒馆吵翻了，吵闹中王周被人狠狠的打晕，人事不知。

睡到半夜，意识模糊。脑子是懵的，他坐起来呆了半天。身子发冷，口干，想摸黑倒杯水，被横在地上的东西绊倒。

“什么东西？”王周打开火折子仔细看，眼睛肿胀、鼻子乌青似灰、嘴张着大口……

“啊！死人！有死人！”喊了几声发现没人进来，才琢磨过来这里不是皇宫。

拿着火折子在屋子里转着，推了推窗户，能打开。开了开门，也能打开。王周想这是住进了人家里。

地上的“死人”发出唔唔的声音，好像没死透？

这大半夜的发生这种事怪渗人的，王周想起了白话书里的鬼怪夜谈……

“啊！啊！有鬼有鬼！”看到地上的“死人”说话了，王周吓得把火折子都扔了，屋里瞬间漆黑一片。

吱吱吱

不知名的虫鸣叫唤着，王周不想说话，第一次面对面和鬼交谈，他害怕的牙关发抖。

“大人？你在哪？”

“鬼”摸索着寻找，摸到了衣角，想往上摸被王周制止，问道:“你是冯晓？”

“是啊！大人您终于酒醒了，刚刚在酒馆真是吓死了，为了你我可是被人狠狠打了一顿！”

王周想起刚才看到的惨状，心中愧疚。

“对不起，给你添麻烦了，害你被打真是惭愧。赔了多少钱我出，我今日心情不好，以后也不要叫我大人了。”

黑暗中，他轻声说着，十分落魄懊恼。

“大人，您不要这样，虽然陆公子去了李国，但不代表您不能去找他啊，蜀国您是回不来了，可陆公子也不会再回蜀国！您正好可以去找他！”

王周知道陆泽肯定会去李国，但没想到礼成后就出发了，于理不合。转念一想今日皇帝说的话，心中也明白了几分。说道:“去李国？出了这么大的事，我还能呆在公子身边吗？还配吗？”

冯晓重新打开火折子劝道:“傻子都看得出来是有人陷害，陆公子肯定也明白，况且你跟在他身边这么久，你入狱后他可是求了陛下半天呢！他要是真的不想搭理你，觉得你很丢人才不会管你的事。所以呀，什么配不配的，值得就好！你入狱后我就觉得事儿不对劲，像你这种满身正气之人怎么会使宵小手段？幸好我留个心眼，派人查了工部的人，这才发现贼人！工部还在早朝贼喊捉贼，真是太阴险了了！”

王周问道:“是谁？难道是那个侍郎？”

冯晓一拍大腿说道:“对，都知道你跟他有过节，没人去查？多奇怪，我偏偏看不下去，带着人就搜了他家，发现了血衣和刑具，真是大开眼界啊！一个小小侍郎，家里竟然有私牢，就凭这点，足够他掉脑袋了！”

王周说道:“世人都说官场深似海，领教到了，连我的玉牌都能偷走，真是好手段！”

怕冯晓会因自己而得罪人，王周忧虑的说道:“日后不会秋后算账吧！你这样为我开罪，我担心有人会找你麻烦。”

冯晓满不在乎的摆了摆手，说道:“我这个人啊，交朋友纯看眼缘，你是个有胆识之人，深陷困局我怎能坐视不管？”

王周感激的说不出话，不过一面之缘就如此相待，还不觉得自己是个麻烦，照顾酒后的自己，当下便决定交定了这个朋友。

温暖的火光照亮了满屋，两人的影子重叠在一起，前后坐着。

两人都不知结交之礼有什么规矩，就随便拜拜，许诺同生共死时手掌紧紧相握，郑重而有力。

21:05:39

真相

冯晓的私宅在城东，少有官员会被赏赐华美的大宅。

宅中亭阁十余处，楼台若干，园内栽满春梅，花开的时候格外清香。

住了几天，熟悉了环境。没事时闲逛一番，坐船赏景解解闷，又或者拿些鱼饵逗逗鱼。天气越来越闷，王周解开衣扣透气，支着头百无聊赖。

想起未完成的信，兴致勃勃的唤来下人研磨铺纸。拿出晾晒好的树叶，用炭笔在纸上先写出草稿。

“君忆，往昔梦回芫溪。不见，思君如天上月，白皑暮中雪。 寄情，青灯古佛处，落笔已无名。”

落笔无悔，在“矣”和“已”字思索半天，最终定下代表已结束的“已”字，缘分不强求，唯有思念挂人肠。

刚回府的冯晓找了一圈没看到人，下人说在后园，他立马找过来。看到正在弯腰书写，还以为是在练字，说道:“大人的字刚劲有力，笔顺流畅，果然字如其人。”

没想到会有人进来，王周来不及遮挡，只能装傻希望他看不懂。

“落笔已无名？这词，伤感中带有一丝释然。不知，大人是写给谁的？”

草草收起信纸，敷衍的说道:“随手写的，瞎写的，没事干打发时间。你回来啦，先换衣服吧！”

注意到冯晓神情有异，赶紧收拾好笔墨走出了屋子。

次日

春晖阁

又是阳光明媚的好天，取出提前写好的草稿，铺在树叶上想印过去，顺着字的笔画刻印，试了好几次都不行，脑子犯起了倔劲，在大太阳底下刻的大汗淋漓。

“原来大人在这里啊，下官还以为大人嫌弃招待不周离去了呢！”

听他说话感觉有些别扭，王周说道:“咱们就别大人、下官的了，既然与你结拜兄弟，就唤我王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