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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说道。
“没……近日大雨，平日里的果子都被打掉了，我连远谷处都找了，没有茸果。”男孩低着头，若有所思的说:“娘，要不，咱们去找大伯们吧！他们那里人多，茸果肯定多的是，要多少有多少。”
“啪！”凌冽的巴掌扇过，男孩不自然地咧了下嘴。
“你说的什么话！不去咱们就活不下了是吗？你给我好好说说，是不是觉得活不下了！啊？”女子气愤的颤抖着，因着好些天没吃饱饭，说两句就不受控制的抖动。
“娘，你别气，我不说了，也不问了！你别气啊！”看到母亲如此愤怒，他只得好言相劝。
“走，找不到吃的就一直找，回来做什么？气我吗？怎么生了你这么没用的人。”
男孩转身离开屋子，边抹眼泪边往前走去，已经不是第一次听她这么说了，可心里还是像扎刺了一样难受，老人都说万般皆是命，半点不由人。这句话放着王周身上真是再合适不过了，自小便跟着母亲东奔西走，四处搬家，艰难生存。每每遭遇冷眼母亲都动辄打骂，仿佛把气撒在他身上日子就能过好似的。
男孩走着走着才感觉到天黑了，这天黑了还怎么寻果子，哎。
“那婆娘听说又来了”两个嘴碎的女人在墙角小声的说着。
“啊？都被人扒了衣服扔出去了还来？真不要脸！”
“哎呀，毕竟有点姿色，要不这女人怎么活？”
“就是就是，嘻嘻嘻，我还听说原来她和以前的那个……”
不堪入耳的话传进王周的耳朵，她们说的是他的母亲——周小柔，自记事起，母亲就很少在家，原先家底殷实请得起私塾先生，还专门设了学堂供他读书，附近的邻居街坊们都会来家里一同学习，想想那段时光真是惬意啊，可让人疑惑的是每次先生来时，母亲就不见踪影，有次课余时分，隔壁家的三小孩说不好听的话，说母亲是狐狸精，专门勾引男人，王周听到气急难忍，上去就一个拳头，狠狠地把他打倒在地！
“哎呦，打人啦，贱女人的孩子打人了！”一个身着素锦的女子尖声说道。
“说谁呢你！长嘴就是放屁的是吗？看我不抽烂你的嘴”虽说还是孩子，但为了护着母亲还是什么都不顾的与人厮打起来。
“死人啦，要死人啦，呦！”
儿时的记忆涌上心头，最后怎么样也忘记了，只记得打完人后，母亲温柔的教诲，那天惴惴不安，觉得她会很生气，毕竟天天背着君子之道，当喻于义的文章，今日动手有违君子之道。可她没有生气，一反常态的安慰着他，告诉他不用在意别人怎么说。她说，她不在意，但是伤了宝贝儿子，心很痛。
从那天起，王周没有和任何人动过手，时间长了再这种话也就的麻木了，只觉可笑至极。母亲也曾是大家闺秀，因获罪，家族被流放，女眷充进教坊司，年少时容貌艳丽，遇见来谈生意的父亲，私定终身，私奔了。可惜好景不长，父亲陪伴个把月就抛弃了她，自此，山高水长，靠着会弹几段小曲的母亲硬是咬牙把王周拉扯大了。
“娘，他叫王什么？”
“王八，王猴子，王大熊”
“叫就叫这个呗，你哭什么？”
年幼的王周就在这样的环境和家庭下长大，很早就学会了找野菜，挖泥鳅，掏鸟蛋填饱肚子。经常被蛇咬，被马蜂蛰，被水蛭吸，可是，他总是开心的，只要有娘在，家就在，有家在，就有牵挂，就是一个完完整整的人，所以他从不埋怨，也不怪别人传什么不好听的，因为他知道娘不是她们嘴里说的那样的人就行了，想起这个，他就又有奔头了，忙蹦颠的找茸果去了。
“快，快，赶紧的，趁那小子不在，收拾利索了！”夜色中两个黑影鬼祟的商量着。
“张嫂，不好吧，这杀人可是要偿命的！”黑衣男人害怕的说道。
“这穷山恶水的，再说天这么黑，谁看见谁动手啊！你赶紧的！”
“行吧，幸好是个女的，男的我可弄不过！”夜浓了下来，远处有狗叫着，空旷的屋外传来一阵阵咚咚、砰砰的闷响声，在月色的照耀下显得格外渗人。
“啊，啊啊啊”
“小……周……小周！”
正在爬树的王周听到呼唤的声音，好像有人唤他，仔细听又听不到了，他没在搭理，毕竟好不容易找到的果树，再不摘够，回家娘没吃饱可怎么办？
王周爬上树枝继续摘着果子，还小心的把果子放进背后的布袋里，布袋放不下就放袖口里，装了满满一身，心想，这下娘可要开心好一阵了呢！
“哎呀妈，终于完事了，这累得我，白天干完晚上干的。”男人抱怨的说道。
“诶，终于完事了，该走的走了，咱这村子啊才算是消停了！”女人挑了下眉窃喜道。
“走，我那地的事？你跟师爷说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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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问题！哈哈哈！你今儿可帮我了我大忙呢！走，上我那坐坐，喝点茶水歇歇。”她不知耻的拥住男人的胳膊贴在一起，完全不想刚杀完人的样子，唠家常似的离开了。
两道黑影拉成长长的斜线，破旧的屋子没了女主人，阴暗处的她早已没了生息，鼻子被人打歪，紧贴着面容，脸却朝着门口的方向，风灌了进来，女人终于没了力气，再也不能去关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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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定的坎坷
王周摘完最后一枚果子，拿在嘴里舔了舔，心想：真甜，娘吃了一定甜死了。
“哎呦，大周，你在这干嘛呢，你娘他……”隔壁家的大伯气喘吁吁的跑过来
“我娘怎么了？”
“你娘摔地上，脸磕地上不动了，好像死了”
王周顾不得带上果子，飞奔到房子处，一进门，浓郁的血腥味，娘被一群人围着，叽叽喳喳的叫嚷着。
“这婆娘死了，太吓人了，还趴地上，怎么掉下来的？”昨晚在墙角说坏话的女人正满脸嫌弃的说着。
“妈呀，看嘴里、鼻子里都是血，而且鼻子还歪了，好恶心”
“这是自作孽，平日里光想着勾搭，不就靠这脸吗？现在脸毁成这样，看还怎么勾！”
“对对，自作孽不可活”
众人恶毒的话语刺激到少年，他气愤地站起来，大声骂道：
“滚！一群长舌妇！都来看什么热闹，一个个的，真恨不得拿剪刀一刀刀剪断才好！省的留着碍事！”面对母亲的死亡，已经顾不得什么叫理智和修养了。
“滚，都滚，有多远给我滚多远！”少年如疯魔般抓狂起来，神情崩溃。
“呦，大家不也是想帮忙找杀害你娘的凶手嘛！何必这样闹得不堪！”一声娇滴的口气从人群中传出，好似全然不在意众人辱骂似的。
王周站起身来，眼中阴霾顿起。径直走到说这句话的女人跟前，毫不客气的就是一拳。
咣！女人被打翻在地，捂着肚子来回打滚。
“哎呀，要死啦，杀人灭口啦！”
王周气不打一出来，上脚又把刚从地上爬起来的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