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埋着头磕磕绊绊地背着单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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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屿舟保持着一天进五次办公室去问数学题的频率。

许双宁的办公桌就坐在数学老师老吴的对面，最近秦屿舟去问老吴问题的时候总是会走神。老吴讲得神采飞扬，可秦屿舟听着听着，眼睛便慢慢开始不自觉地往许双宁那儿瞄。

快一周了，秦屿舟无论哪个时间点去，许双宁身旁都总是围着形形色色的、来自全校各班的女生。她们拿着秦屿舟每天晚上都挑灯研习的、只能看到不太多词语的练习册，排着队去问许双宁问题。

许双宁通常都笑着，微微侧着脸，垂着眼轻声问：“哪题不懂？”

等女生们红着脸点了点练习册的题目，他才轻轻地点头：“哦，这个啊，一般的答题思路是这样的。”而后便开始用英语读题解题。

许双宁的英语说得很好听，比秦屿舟听过的所有英语老师说的英语都要好听。

但秦屿舟的英语太烂了，就连许双宁说的“这题特别简单”的题目他也听不懂。

他觉得许双宁像个道行高深、修炼了上万年的巫师，亲切而和善地念着他听不懂的咒语，却又让人心甘情愿地走入他布置的陷阱里，无怨无悔地献祭出自己的心和魂灵。

“屿舟啊。”老吴拍着秦屿舟的肩膀，欣慰地说，“你最近问的题目越来越有水平了。怎么样，这次月考数学有没有信心冲一冲满分？”

秦屿舟有些慌乱地收回下意识落在许双宁身上的余光，望着老吴那双稍微浑浊却盛满期待的眼，道：“我尽力吧，谢谢吴老师。”

然而一个星期过去了，无论秦屿舟去了多少次办公室，看向了许双宁多少次，许双宁的目光终是一次也都没有落到在秦屿舟身上。

秦屿舟有时候在办公室看着许双宁柔顺的发顶，心里总忍不住想，要是许双宁看向他，会不会想起他，想起他们在火锅店那两盘小肥牛的初见情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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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秦屿舟想着要不要主动带着练习册去问问题、试着让许双宁认出自己的时候，机会它就自己主动找上门来了——实习的第二周，许双宁要试着给他们班上课了。

许双宁其实并没有多少上课的经验，学校也没有系统地培训过，所以他上课的时候多少有些紧张。

周一第三节课课间的时候，许双宁一拿着U盘走进教室里，教室里的大家就沸腾了。

教室里的男生女生们纷纷围过去：“双宁老师，你今天要给我们上课吗？”

许双宁笑了笑，承认道：“是啊，我第一次上课，有点紧张，等会儿你们给我点面子好吗？”

“好啊！”大家七嘴八舌地应答，“我们怎么会不给你面子！”

许双宁的笑容便更深了一些。

他一笑，班上的女生又开始捂着嘴在一旁偷偷尖叫。

秦屿舟坐在自己的座位上，单手撑着脑袋，眼睛眨也不眨地看着移动的许双宁。

今日的许双宁有些许的不同。

他穿着深色的牛仔裤，上身穿着一件白色的短袖，外面套着一件长款的淡蓝色的衬衫。他衬衣的扣子没扣起来，走起路来衣摆便也跟着小幅度地扬。他鼻梁上架着一副能要了秦屿舟命的金框眼镜，蔓延出了一些微不足道的距离感和冷清感。

秦屿舟看得牙都跟着紧。

陆沉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回过头，也单手撑在秦屿舟的桌面上，目光边紧紧追随着许双宁，边晃着脑袋和秦屿舟感慨：“我们双宁老师这模样，哪天要是出道了，绝对粉丝无数。想不通他为啥要来学校当个小老师，想不通，想不通啊。”

秦屿舟很敷衍地“嗯”了一声。

许双宁缓慢地走上讲台，学着老黄的模样开始做课前准备。但他们班的电脑和投影仪都有些陈旧的，平日里便不怎么灵敏，于是今日许双宁在讲台上捣鼓了将近两分钟，也没能把自己的课件给放出来。

他身边还围着一群人，许双宁有些焦虑地看着一点反应也没有的投屏电脑，侧过脸问围在他身边的大家：“为什么这个电脑没有反应啊？”

不知谁在人群里突然说了一句：“我们的电脑有点坏了，双宁老师。”

许双宁无措地“啊”了一声，想回头去寻找鼠标，结果他的手刚碰上鼠标，又听到有同学说：“我们的鼠标也不能用了。”

许双宁正愣着，就听到有人说：“我来吧，老师。”

许双宁回过头，便看到秦屿舟走上讲台，修长的手指对着键盘“滴滴答答”一通按，不过几下，许双宁U盘里的内容就出现在了屏幕上，“哪个是老师您上课需要用的课件？”

“啊，这个。”许双宁看着屏幕，用手指点了点其中一个课件，看到秦屿舟帮他打开后，许双宁才松了一口气。他转过头正想跟人道谢，嘴未张开，眉就先皱了起来，他愣了一会儿，才开口，“你是...？”

“秦屿舟。”秦屿舟点了点自己胸前的名牌，像一个站在颁奖台等待授奖的冠军，他激动又紧张，手心甚至微微冒着汗。他对着许双宁局促地笑了笑，才故作轻松地说：“老师上课加油。”

话一说完，秦屿舟就抿了抿唇，不等许双宁回答，就转身走回了自己的位置。

许双宁定定地看着秦屿舟高大的身影，迷迷糊糊间听到有个男生在人群里窃窃私语：“我去。第一次看到秦屿舟上来搞电脑。之前老江老黄他们来上课电脑也坏，怎么问班里同学他都跟聋子一样，我还以为大家说他电脑技术高超是给他乱按的装逼人设呢。原来是真的牛逼。”

许双宁回过头，轻声问站在距离他最近的一个女生：“他以前不帮其他老师啊？”

那女生点点头，道：“不帮的。我们电脑坏了快半年了，好多老师都不会弄，每次上课都要在上面搞好久。一般都是班长帮忙，但班长也不太会。秦屿舟电脑很厉害的，不过他上讲台来帮老师的忙，我也是第一次见。双宁老师，您魅力真大！”

许双宁闻言稍一愣，反应过来后忙开玩笑似的笑了笑，说：“他可能是看我这个新来的老师要上课，紧张得太可怜了，所以给了我点热心的同情资助。感恩感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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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双宁当然记得秦屿舟——那个在火锅店给他们送小肥牛的大男孩。

那天去吃火锅，他和朋友们为了凑到可以使用的优惠券的钱数，便像疯了一样地点菜，等凑到可以使用优惠券的价格时，他们已经点了三十多种菜品了。

本着不浪费的原则，四个人一整个晚上都在埋头苦吃，话都比平时少了很多。等到终于吃得只剩下大约五六盘菜的时候，桌上的大家才微微松了口气。

他叫来秦屿舟帮忙放虾滑，正揉着肚子费劲地吃着，秦屿舟又兴冲冲地给他们送来了两盘小肥牛。

实话实说，当时许双宁看到这两盘肉的时候，真的想吐血的心情都有了。他捂着自己涨得有些酸疼的胃，满脸震惊地看着秦屿舟，秦屿舟回望过来的时候还一脸“快夸我快夸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