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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寒这回没让许立秋自己去旁边等着，而是牵着许立秋的手一同站在了墓碑前，他把买来的百合花小心地放置在父母二人的名字前，沉默许久开口道：

“爸、妈，又是一年过去了，新年快乐。”

“我前段时间过完了十八岁生日，没有吃蛋糕，长大了嘛，不吃小孩子才吃的东西了。”

“今天来主要是和你们说一件挺重要的事情，”他揽住许立秋的肩，郑重其事道：“去年我和你们说我有个喜欢的人，今年我把他带到你们面前了。”

僵住的许立秋动也不敢动，他低着脑袋盯着自己的鞋尖，听见许寒说：

“你们没看错，我喜欢的人就是许立秋，他是我哥，也是我爱人。我今天来同样也不是来争取你们同意的，只是通知一下，我以后会一直和他走下去，反对无效。”

“我知道你们在天上看着我，以后保佑我的同时麻烦也保佑一下许立秋，他去年考上A大了，那也是我的目标，A市离家里太远，我没办法二十四小时都关注他的动态，还请你们保佑他不要生病，不要出什么意外。”

“其实你们没法亲眼看到他是件很遗憾的事情，你们看到他就会知道我为什么喜欢他，他是这个世界上最爱我的人，我也是这个世界上最爱他的人，就这样。”

许寒低头问许立秋：“你有什么想说的没？”

许立秋用脚尖划着地下的雪，小声道：“有……但是你要转过去，不许听。”

许寒闻言听话地背过身，还往前走了几步，给许立秋留下了一个人的空间。

许立秋深吸一口气，先是朝墓碑鞠了个躬，然后礼貌地说：“叔叔阿姨好，我是许立秋，今年我也来看你们啦。”

“我不知道小寒今天会突然说这个……但是既然他都已经说了，那我就顺着他的意思说吧。”

许立秋两手紧张地握在一起，在寒冷的冬日还出了些汗：

“我喜欢小寒，不是亲情上的喜欢，不对，也不能这么说……我喜欢小寒是胜过了亲情的喜欢，我为小寒心动了很多次，但那时不知道这是爱情，因为我一个人无端的猜忌和没必要的想法，让小寒受了不少委屈，对不起。”

许立秋难过地又鞠了个躬：“我也是个很不勇敢的人，一直以来都是小寒先跨出第一步，他永远在保护我，独自承受了很多，我没有尽到身为一个哥哥的义务，真的很对不起。”

“谢谢叔叔阿姨把这么美好的小寒带到我身边，他是我在这个世界上最重要的牵挂，如果没有小寒……我大概也不知道该怎么活下去，我不会再让他受伤，也不会再让他难过了。”

“我真的很爱他，以哥哥的身份也好，爱人的身份也好，在这个世界上我最爱的人就是小寒。”

许立秋擦了擦眼里的泪水：“希望叔叔阿姨不要怪我，我有试过让他去找更合适的女孩子结婚生子，但是我太自私了，我还是舍不得，想让他陪着我一辈子，想让他爱我，真的不好意思。”

“新年到了，祝叔叔阿姨新年快乐，明年这个时候我还来看你们，你们要是有什么需要就在梦里告诉小寒，要不然告诉我也成。”

许立秋后退一步，鞠了最后一个躬：“那我们就先走了，叔叔阿姨再见。”

许寒听见他逐渐靠近的脚步声，含着笑意问：“说完了？怎么眼睛还红了，哭了啊？”

“当然得哭了，我都紧张死了，”许立秋红着眼睛瞪着他：“你应该提前和我说一声的，我一点准备都没有，叔叔阿姨要是不喜欢我怎么办。”

“这天下有谁不喜欢我们小秋？”许寒把他的脑袋按在自己胸前：“放心，我爸妈看见和我共度余生的人是你，绝对会在天上乐的合不拢嘴。”

许立秋抓着他的衣服：“其实我好想得到叔叔阿姨的祝福，或者其他人的祝福……以恋人的身份。”

许寒温柔地亲吻着他：“会有那么一天的。”

新年的钟声一声声敲响着迎来倒计时，围在餐桌前边看春晚边吃饺子的许家更是热闹非凡，许寒夹起碗里的饺子送到嘴里，“唉哟”一声又吐了出来，像是被什么东西嗑到了牙齿。

吐出来一看，饺子里竟是一枚硬币。

许立秋狡黠一笑：“哇！小寒吃到硬币了，接下来一年会福气多多的！”

亲眼看着下午的许立秋是怎么把硬币放进饺子里的奶奶也帮着一齐起哄：“小秋说的没错，小寒今年一定顺顺利利，场场考试都是满分！”

许寒被他们一唱一和逗的止不住笑容，扒拉出那枚一块钱硬币跑去厨房洗了洗，随后郑重地放进了自己的口袋：“得嘞，那我一定好好保存着，接下来一年的福气全都靠它了。”

快要零点时是许立秋出门放的炮仗，许寒则蹲在家门口给他盯着时间，小镇的除夕夜总是比城市要热闹不少，快到十二点了也没什么人睡觉，每家每户都有一个人守在门前，准备点响新年的第一声鞭炮。

“五、四、三、二、一！”

许立秋点燃炮仗撒腿就跑，噼里啪啦响起的爆竹声和直冲云霄的烟花成合奏出喜庆洋洋的乐章，电视里的主持人宣布着新年的到来，客厅悬挂着的钟声敲响了十二下，有不少人打开窗户大喊着：“新年快乐——！”

“新年快乐！新的一年大家都要幸福啊！”

“新年快乐！”

“大家新年快乐！”

站在门口的许寒听见爆竹声响后就张开了自己的双臂，他看着许立秋捂着耳朵大笑着从一片绽放的烟花中跑到自己眼前，灵动的双眸闪烁着明亮的光泽，清脆的笑声穿越重重屏障，清晰无误地传进了自己的心房。

许立秋扑进他的怀里，像只自在的小蝴蝶：“新年快乐小寒！”

“新年快乐，哥哥。”

他们携手跨过十四个新年，看过十四个秋天的落叶，今后还会有更多的十四年等着他们共同走过，而他会一直握紧许立秋的手，就像他们初见时，许立秋紧紧握着他一样。

许立秋安心地被他抱在怀里，仰起头说：“新的一年我会更加爱你。”

“我也会更加，更加爱你，比你爱的更多。”

许寒疼爱地亲吻许立秋的耳朵：

“许立秋，你是我人生中永不调零的秋天。”

许寒的青春期没有什么不同，只是出现在他旖旎梦境的人是自己的哥哥许立秋。

许立秋温柔的笑容、细腻的肌肤和香甜的泪水，是他十七岁时的所有。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