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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遍体鳞伤的许寒抬到担架上送到救护车里,接到杜子明电话的奶奶揪心地跟着坐上车,止不住地哭喊:“小寒,小寒。”
一旁的医生见他的伤势皱眉道:“伤的太严重了,赶紧打电话叫他们腾出一台手术室。”
车内的几名医生手忙脚乱地给许寒止血,处于昏迷状态的许寒毫无反应,双眼闭得死死的,把一旁陪着他奶奶看得眼泪不停往下掉,她想起杜子明说的许寒这几个星期的精神状态,只后悔为什么自己没有早些发觉孙子的不对劲。
医生抬起他的手腕:“手腕处也有擦伤,把他手上这条红绳子去下来吧,太碍事了。”
谁知这话一出,刚刚还昏迷不醒的许寒却忽然苏醒过来,他勉强地发出一丝微弱的声音,哀求道:“不要……不要解绳子……”
“不解绳子不行的,把你伤口处理好了就会再给你戴上的。”
“不能解,求求你了……”
许寒痛苦地流下泪水,一半来自身上剧烈的疼痛,一半来自解了这条红绳的恐惧。
他承认自己有些迷信,但此时他躺在这辆颠簸的救护车里,身边没有许立秋的身影,唯有手上的这截红绳是他唯一的安慰,他不想解开他和许立秋唯一的联系,这是他最后的寄托。
“小寒,咱们听医生的话啊,就解开这一会儿,马上就给你带上。”
奶奶向医生递了个眼神,医生心会神领,刚要解开那截红绳,就被许寒挣扎着拍开手:
“我说了不能解!不要解!”
奶奶痛心疾首地按住他:“小寒你别动了,听一回话好不好?”
许寒仍然大哭大闹着,像他小时候买不到那辆心爱的四驱赛车,他已经很久没有哭成这个样子了,受了伤徒增的委屈和对许立秋浓厚的思念在医生执意要取下红绳的那一刻彻底爆发。
“不要给我解开!”
许寒挣扎的动作越来越大,奶奶终于改口,担忧地望着他:“好好好,不解不解,你别乱动啊,让医生给你看看。”
许寒难耐地吐出一口气,揪着奶奶的衣袖,说:“我哥……我哥……”
“小秋正在回来的路上,你乖乖睡一觉,睁开眼睛就能看见哥哥了,”奶奶抹了一把脸上的泪:“听奶奶的话啊,小寒,睡一觉哥哥就来了。”
许寒颤抖流下一滴泪,全身火辣辣的灼热快将他烧成灰烬,他未说完整的那句话其实是:不要告诉我哥。
他知道许立秋会有什么反应,一定会责怪他为什么去玩那么危险的东西,为什么不告诉他,为什么会受伤。
但许立秋也一定会哭,哭得梨花带雨,让人看了更想欺负,还会边哭边自责道,是哥哥不好,是哥哥没有照顾好你,哥哥对不起你,你疼不疼,哥哥给你吹吹好不好,小寒?
医生急切地为他包扎着伤口,不断渗出的血液与手腕上那截朱砂红染成一体,鲜艳的刺眼。
我真的好疼啊,哥哥。
许寒疲惫地闭上眼睛。
睡吧,睡醒后哥哥就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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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一章
“目前病人状态比较稳定,等麻醉过去了就能醒了。”
医生疲惫地摘下自己的口罩,望着躺在病床上的许寒,心里有些痛惜:“没成年就让他去玩那么危险的东西,也没有大人跟着,这次还算幸运的,发现的比较及时,要是再晚一步你们上哪儿哭去啊。”
奶奶感激地点点头,悬着一晚上的心总算尘埃落定,她握着医生的手一个劲的道谢,满是皱纹的眼角使她看起来更加憔悴。
医生又叮嘱了几句这几天的注意事项,随后便去更衣室换下自己的手术服,他坐在椅子上平复着自己紧张的心跳,想起刚刚那位少年倔强地要求他们不能解开手上的红绳,心里深深触动着。
那条红绳,想必对于他来说是无比重要的宝物。
医生摇摇头,窝在自己的办公室里睡着了。
一路上陪着奶奶的杜子明心里愧疚的不得了,是他答应许寒把车开了出来,也是他放许寒一个人上山,自己却悠哉地玩游戏,要不是他哥那通电话打得及时,他根本不敢想象许寒现在会是什么样。
“奶奶,对不起……都是我不好……”
奶奶闻言摇摇头,握住杜子明的手安慰他:“不怪你,孩子,不要自责。奶奶想听听你说小寒在学校的情况,可以吗?”
杜子明一五一十道:“许寒……他这学期开学后精神状态就很不对,一开始只是上课没心思听,后来我发现他总是找我借手机看许立秋学长有没有给他发消息,再后来他就自己把手机带来了,基本每隔一分钟都会看一次手机……”
奶奶心下了然,只内疚自己为什么没能早点发现许寒的不对劲,他这个孙子从小就是跟在许立秋屁股后头长大的,打小对哥哥就着强烈的占有欲,几乎是许立秋去哪儿他就去哪儿,现在许立秋突然走了,他能不萎靡吗。
许立秋已经在回来的路上,刚刚还给奶奶打了通电话,说夜里没有高铁了,只能坐火车回来,估计得快中午才能到镇上。
奶奶坐在许寒的床边,看他满脸创伤的模样,只觉得心头肉被人用刀子一片片刮了下来,痛苦至极。
“谢谢你啊,小寒一定很不好受,你能陪着他带他去放松真是太好了,奶奶很感谢你。”
杜子明愧疚地满脸通红,他不停地摆手:“没有没有,就是因为我带他出去才变成这样的……”
“都说了不怪你,你一晚上都陪我在这看着小寒一定也累坏了吧?现在小寒没事了,你赶紧回家,不然你父母也要担心了。”
杜子明点点头,一步三回头地走出病房,拿起手机给他们的班主任说明了情况,还顺便给他哥发了一条道歉短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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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立秋是在十点半赶到的,他只带了手机和身份证,一下车就匆忙地往医院跑,在住院部八楼找到了仍处于昏迷状态的许寒。
奶奶见到许立秋的那一刻两眼发酸,他一看就是彻夜未眠的样子,双眼布满了红血丝,脸色苍白悲切,连头发都乱糟糟的一团,与他平时温文尔雅的样子大相径庭。
奶奶朝他招手:“小秋,这边。”
许立秋走过去,看见弟弟触目惊心的模样心里一紧,憋了一路的泪水又情不自禁地占领眼眶:“到底怎么回事?他昨天晚上还在给我打电话,一个小时后怎么就出事了……”
奶奶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说给他听,包括许寒这一个多月萎靡不振的状态,以及昨晚挂了他电话后发生的一切,许立秋听完后仿佛被打了当头一棒,怔的半天都回不来神。
上课不听、半夜失眠、狂躁焦虑、坐立不安,这些都是许寒这一个月的日常?
可是每次许立秋给他打电话时,问他过得怎么样,许寒每一次都说过得很好,不仅上课内容都听得懂,还交到了新朋友,经常约着一起玩儿,周末更是和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