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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哥。他把许寒松落的围巾围好，在原地踌躇了半天，把这一路上许寒可能会生气的原因都在脑子里过了一遍，目光望着不远处的书店，坦白道：“我和雅楠就是好朋友，我不喜欢她，她也不喜欢我，她喜欢理科班的学霸，还给人家写过情书。我现在也没有喜欢的女生。”
说完后，犹豫地看向许寒：“这是你生气的理由吗？我都如实招来了，真的，我没骗你。”
许寒终于肯看他了，困兽般的表情换作低落的垂眸，一瞬间浇灭了许立秋的所有火气。
许立秋朝他走近几步，轻声问：“要摸一下脑袋吗？”
摸脑袋是他从小安抚许寒的方式，自从上高中后他们就很少做过了。
许寒一言不发，只是垂下了头，意思再明显不过。许立秋放心地摸上去，拍掉落在弟弟头发上的一点雪，正准备收手，就被许寒猛地抱进怀里。
……小寒最近很喜欢抱着他。
许立秋分神想。
“哥，”许寒委屈地在他耳边说：“我从小到大都很害怕你喜欢上别人，然后就不喜欢我了。你……你不要喜欢上别人，好不好？”
这是许寒的私心，他知道在许立秋的耳里，自己说的“喜欢”只是兄弟间的喜欢，只是弟弟对于哥哥的占有欲。可他还是这么说了，只为了得到许立秋的承诺，抚慰自己没有安全感、异常敏感的心。
许立秋心软成一片，答应着：“好，哥哥只喜欢你。”
许寒在他看不见的地方笑了。
——这是你自己说的，许立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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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除夕早晨，奶奶起了个大早，她独自一人把饺子馅剁好，再往书店门口贴了张喜庆的通知：放假啦，春天见！
刚想去叫两个孙子起床，就见许立秋拖着睡眼惺忪的许寒下楼，两个人明明都睁不开眼睛，还是强撑着精神打招呼：“早上好，奶奶，您还没贴对联吧？我和小寒来贴啊。”
“好，好，不着急，奶奶去给你们做早饭，今天早晨吃鸡汤面，成不？”
“成！您做什么我们都吃。”
把奶奶哄得兴高采烈去了厨房准备早餐，许立秋也找到二人买来的对联和福字，招呼着许寒：“小寒，咱们先把对联贴好吧，你去拿一卷胶带给我。”
许寒从茶几上拿过一卷胶带，递给许立秋：“奶奶说她们以前都是用浆糊涂的，还说咱们现在用胶带贴对联没有灵魂。”
“没有灵魂？奶奶还会说这么新潮的词？”许立秋感到好笑：“我们奶奶真是镇上最时尚的小老太婆。”
兄弟俩你一言我一语地开玩笑，总算把早起的瞌睡全部赶跑。等贴好了大门口的对联，他们又把家里所有的门上都沾满了福字，看着喜气洋洋的。
许立秋打开电视机，里面正放着新春特别节目《一年又一年》，他听着主持人采访赶春运回家的农民工，以及从异地归乡的青年才俊，心里也由衷地为新年的到来感到高兴。
“真好啊，又是一年过去了，大家都平平安安、健健康康的。”
许寒附和：“今年也一定会的。”
奶奶这时做好了早餐，他们围在餐桌上其乐融融地感受着汤汁与味蕾的鲜美碰撞。三碗面条汤见底，奶奶喊着许寒过来一起帮忙包饺子，许立秋也想帮忙，但被奶奶坚决地推到楼上：“小秋就不用来帮忙啦，高三了，学习要紧，你上去看看书，今天就交给奶奶和小寒来做，啊？”
许立秋哭笑不得：“好吧。”
楼上的许立秋在解决自己的寒假作业，楼下的奶奶和许寒一边看电视一边包饺子。
许寒的饺子包的奇丑无比，和奶奶包的摆在一起非常瞩目。偏偏他还不觉得自己包的不好看，自信地包了一整盒。奶奶见孙子认真的模样喜欢的不了得，见他的饺子一个比一个圆滚，说：“我们小寒包饺子太实在了，陷这么多，吃几个就饱咯。”
“多包点馅，给我哥多吃点，”许寒捏好饺子的褶皱，问：“奶奶，有没有一块钱硬币啊？”
“有呀，你要做什么？放在饺子里？”
“还真给您猜对了，”许寒扬起嘴角：“我得把这个硬币放在一个形状明显的饺子里，晚上给我哥吃。”
奶奶慈祥地微笑，从围裙里掏出一枚硬币，自己走到水池边上消毒洗洗干净，然后扔给许寒：“给你，包进去吧，正好给你哥今年高考沾沾喜气。”
许寒拿来一张新的饺皮，挖了一勺满满的牛肉馅放进去，从中间挖了一个洞，把一块钱硬币小心地放进里面，最后合上饺皮，捏起极具他个人特色的褶皱。
奶奶：“小寒爱粘着哥哥这点真是从小到大都没变，你哥哥要是知道你专门包个硬币给他，可得感动坏咯。”
“他能高兴就行。”许寒想到许立秋吃到饺子时半惊喜半开心的模样，表情都温柔不少。
最后一勺牛肉馅被挖走，餐桌上已经摆了满满一桌的饺子。奶奶把他们一一整理好放进冰箱，准备喊许寒来帮忙洗菜，就见许寒换上了外出的衣服，刚要问他要出门做什么，忽然督见他一身的黑色，还拿上了公交卡，再联想到今天是大年三十，心下了然，轻声问：“去看爸爸妈妈吗？要不要奶奶陪你一起？”
“不用，您腿脚不方便，我自己去就成。”许寒回道。
往年大年三十，奶奶和许立秋都会陪着许寒一起去看望许寒的父母，今年许寒执意一个人去，虽说路熟，但归根到底那里还是墓园，奶奶还是不放心：“我叫小秋陪你一起吧，小秋！下来！”
许寒无奈：“真不用，我就去看一眼就回来。”
可惜许立秋听到奶奶的声音已经放下纸笔噔噔噔地跑到楼下，问：“奶奶，您喊我做什么啊？”
“噢，小寒要去看他爸爸妈妈，你陪着一道吧，安全点。”
“好呀。”许立秋麻利地从客厅的衣帽架上取下自己的大衣：“回来的路上要带点什么东西吗，奶奶？”
“不用不用，你们早点回来就成。”
许寒看着许立秋穿戴整齐走到他身边，给他围上那条红围巾，嘟嚷着：“出门也不戴围巾，外面的雪多厚呀，不嫌冷？”随后拉起他的手，无比自然道：“走吧。”
他们一齐出门，走向公交车车站，半路上许立秋还带他去花店买了两束洁白的康乃馨。许寒看着许立秋捧着那束康乃馨郑重其事的样子，心想许立秋是怎么做到事事都面面俱到呢，如果不是他停下来买花，许寒根本想不到要给已故的父母带点什么。
开往墓园的公交车颠簸无比，此时又是大年三十，前去看望亲人的人不少，许立秋扶着把手颤巍巍地站着，许寒从他背后环着他，担心他被人挤倒。
等二人到达目的地正好是上午十点，雪已经停了，太阳从云朵里露出一丝温暖的阳光。墓园不是很大，每家离世的亲人间相隔的缝隙也非常小，他们还活在世上时就为争夺一点点属于自己的生存空间哈腰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