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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蝴蝶,扑棱扑棱的要向四面八方蹦出来。但不行,据伊淼看的帖子,如果在不合适的时机说出自己的心意,很有可能造成无法挽回的后果。他得忍,忍到高考完,他就告诉符益谦。
所以,他第一次对符益谦说谎,说是因为他脸上有红笔印才反复看他的脸。
符益谦敏锐地发现伊淼有秘密,伊淼最近看他总是眼神闪躲,可背对的时候又能感觉他炙热的眼神。
符益谦从小话少,有点少年老成的意思。他喜静,可也运动,可他连打球的时候都透出一股稳重劲儿。但他从不嫌伊淼聒噪,他喜欢安静地做一个倾听者,他早已习惯身边那个白白净净的小男生每天找他说话,大概是从婴儿时期开始,就对这个老是被带到他家玩,总爱哇哇哭、咯咯笑的闹腾存在习以为常了吧。
现在伊淼依然找他讲话,但好像有哪里不对劲。符益谦也说不出来个所以然,但有一点很明显的。伊淼以前老是缠着符益谦让他叫自己哥。符益谦小时候不懂事,还会乖乖叫伊淼“哥哥”,可等符益谦年纪稍长,却难得任性不愿意喊出声。尤其当符益谦身子拔高,比伊淼块头还大,能轻而易举地搂着他抱起他,更不愿再叫他“哥”。符益谦发现伊淼这阵子都不会在他面前乱晃,非要自己叫他“哥哥”。
符益谦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可伊淼也不愿告诉他。他心里有一点点不舒服,像小针尖扎心,密密麻麻的痒。但性格使然,符益谦不想多问。等到伊淼藏不住那点小心思的时候,总归会告诉自己的。照他那性子能藏住什么秘密。反正,伊淼还是陪在他身边呀,那就足够。
符益谦也没想到伊淼能憋这么长时间,长到他已经再次习惯伊淼看他时眼神亮晶晶;坐他自行车后座时一定要紧紧搂住他的腰,还要调皮地挠他的痒;即使白天基本一直呆在一起,晚上还要打电话,非得缠着他要听睡前小故事(符益谦为此收集不少哄人睡觉的暖心绘本);伊淼特地在符益谦的卧室衣柜里存着几件自己的换洗衣服,每次放假都要来他家里留宿,睡一张床上,睡着睡着滚到符益谦怀里。
这个小秘密在高考完的最后一天被揭露,符益谦在似火的骄阳下愣住,他向来冷淡的面色多了几分呆滞。
“可我不喜欢男生啊。”这是符益谦的回答。他没来得及补充,伊淼迅速转过身,抛下他远去。留符益谦一个人苦站在蝉鸣中。
符益谦之后的一周都没见到伊淼。他只能从符妈妈偶尔透露的消息知道伊淼的近况。
在考完的第二天,伊淼一个人飞到成都,骑行川藏线。隔几天符妈妈会状似不在意地提到伊淼到了哪里:雅安、泸定、康定、理塘、邦达、墨竹、达孜,最后到拉萨。
他其实不需要听符妈妈说这条路到底有多少站。符益谦比她更清楚这条路该怎么走,路上有多少站,每段路配速多高、耗时多久。 成都到雅安,140千米;到新沟,85千米;到康定,96千米;到雅江,91千米;到理塘,115千米;到巴塘,170千米;到芒康,104千米;到荣许兵站100千米;到田绥镇,100千米;到八宿,160千米;到然乌,98千米;到波密,122千米;到鲁朗,160千米;到林芝八一,73千米;到工布达江,128千米;到松多,97千米;到拉萨,184千米。
伊淼和他说过等高考完要走趟川藏线,作为高考结束后的毕业旅行。他们从高二开始准备,锻炼身体,规划路线。只要半个多月,就可以从海拔500米的成都一路到海拔4200米的拉萨。可现在伊淼独自一人出发,符益谦被留在平原。
当符妈妈第六次暗示符益谦有没有收到伊淼的消息时,符益谦放下反反复复看了不知道多少遍的手机,开衣柜收拾行李,打包自行车和装备,直飞成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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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沿着以前两个人定好的路线,一路向西。沿途他穿过苍翠的高山,通过漫长的隧道,爬过天路十八弯,眺望终年不化的雪山,爆过三次胎,高原反应让他差点昏倒在半路,徘徊于荒凉寂寥的高原,远远看过行动缓慢的牦牛,抚摸青翠碧绿的然乌湖。从无人区最后来到拉萨。
当踏进拉萨行政区的那一刻,这半个多月的肉/体和心灵上的痛苦突然都变得无足轻重。跋涉千里,他有很多的时间放空思维,仔细复盘过去的十八年,思索他和伊淼的感情该何去何从。
符益谦迟钝,没有第一时间察觉到伊淼欲盖弥彰的心意。在伊淼每一次和他对视,满眼都是他自己时,他就该知道的。符益谦反应太慢,在伊淼同他告白时,他不该呆呆站在原地,他再怎么都该把这说完话就跑的顽劣小孩捉进怀里,按着他好好说清楚到底什么打算,而不是听他抛出一句急促的"我喜欢你,男女之间谈恋爱那种喜欢"后,茫然不知所措,说的话都词不达意。
他迟了这么久,在知道伊淼一个人急急忙忙跑来这条漫长的川藏线时,他就该立马空投到离逃跑小兔子最近的机场,还不信不能在路上偶遇他。
“接电话吧,淼淼。”符益谦站在布达拉宫下面,第十九次给伊淼打电话,第十九次打因接不通而自动挂断。
符益谦低头透过黑色的手机屏幕看到自己发亮的眼睛和黝黑的面孔,突然收起手机。
怎么黑成这个鬼样子,符益谦扶额,把并没有什么实际效果的遮阳帽往下压了压,仰望蓝天下白得发光的布达拉宫。现在黑不溜秋的脸怎么见人,伊淼会不会认不出自己来,或者嫌自己丑,不想见人······
疑似不再是直·符益谦·男陷入深深的自我怀疑,之后再打伊淼的电话都有点底气不足,又想他接电话又怕他见到自己的丑样。
伊淼没有给他后者的机会。又过了好几天喝酥油茶的日子,符益谦接到符妈妈的消息,才知道伊淼飞回成都。
好的,任劳任怨的符益谦再次订机票从这趟川藏线的终点飞回起点。
在成都的第三个夜晚,符益谦打给伊淼的电话终于接通。符益谦看到屏幕上从00:00开始计时的数字,一时怀疑自己的眼花。他没听见声音,得拉高麦克风才听清一阵阵的波涛声。
符益谦等到计时跳到一分钟,才问道:“你在哪,还在成都吗?”
对面传出一声吞咽声,声音含含糊糊,“不在,在洪崖洞。”
“嘉陵江!”伊淼模糊的声音突然调高,“在吹江风!”
“爽!”
符益谦听见玻璃敲击声,像是酒瓶撞在栏杆上,心里一紧,皱眉问:“你喝酒了?”
“嗯哼。”伊淼伸出握着啤酒瓶的手,向天上的星星晃了晃,“不行呀?你又管不了我。我四月份就成年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