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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电话里喊他的名字,等到第二声,他才回应。那声音仿佛穿越时空,与银杏同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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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剧场

晚上B再一次视奸宿舍长的帖子:他果然喜欢我的胸(默默把练胸提上健身日程)

11.11

做了个奇怪的梦里。梦里有个小沙弥和穿着鹅黄袄子的小少爷,少时相遇,两人不知道什么时候产生了超过竹马竹马之谊又没有完美结局的感情。小少爷当官结婚,小沙弥悟道成方丈。

方丈日日为小少爷祈愿,院子里那棵开白花的树,花谢花开不知多少轮;那年被救回树上的雀儿往来迁徙不知多少回。

白天时,告诉宿舍长这个故事,他听得入神。我没有告诉他那个幼年跳脱的小少爷眼睛和他长得有些像,眼尾都微微上调,不显魅惑,只有灵动。我也没告诉他,少爷先于方丈去世,方丈为他做了法事后回到寺庙,最后看了一眼冬日凋零的花树,雀儿一家在初秋时已向南方迁徙,来年春天才会回来。但这次,方丈再看不到它们回这棵树上筑巢。

跪在高大慈悲的佛祖前,不求涅槃。他知道自己早没有资格圆寂,他无法也不愿摆脱业果。他愿意在业缘中纠缠不清,即使得不到也不怨不悔。度脱生死瀑流,灭除生死因果,是他万万不肯的。因为这意味着和这一生所见所感所遇之人再无交集。他修行从来不为“不生”,他想要感受生死苦果后续生;他修行更不为“无为”,他情愿体会因缘惑业。

他吃斋念佛,只为一个人安好。

如今,他非要在转瞬即逝的火花飞溅中寻求永恒,即便背弃他的信仰。

佛听闻他的念求,对执迷不悟的信徒无奈摇头。许他再续前缘,代价是斩断情丝。他不会像这辈子般孤身一人,相反,亲情爱情友情都环绕着他,可他无能感受。这舞台上配有美好人生该有的一切,可他是一个永远无法入戏的演员,他只是一个冷静的旁观者,冷眼看着他人的嬉笑怒骂、悲欢离合。他们鲜活动人,却始终与他无关。

梦里小沙弥对小少爷真挚的情感如院里的花树一般灿烂又无言,我不需要细想便能入戏。那是一部陌生而熟悉的剧本,我不需要排练,就知道每一句台词、每一个动作、每一个心跳。我理解他对少爷的心动与无法诉诸言语的爱意,可我分不清到底我就是他,还是说我只是碰巧拿到一个契合我的剧本,我依然是个表演者。

等听到佛的禅语,我如梦初醒---这就是我。灵魂深处的战栗让我止不住落泪,我一个人站在空白的梦境里,掩面而泣,浑身颤抖,整个空间似乎快无法为继,即将分崩离析。他与我多么相似,我没有理由否认这是另一个人。

我在哭,可又想笑。

如果是这个原因,那是不是可以小小地期待一下,我其实也是一个正常人呢?折磨我这么多年如大山沉重一样的问题,不是被愚公移山一寸寸地挖走,而是不知被哪来的神力一下子取下,消失不见。

梦醒了,我捂着双眼。嘲笑自己,已经在为自己的怪异找借口,以至于诉诸怪力乱神吗?就算果真如此,那我真是一个不折不扣的自私小人啊。亲人友人爱人,明明都可以拥有,却无法给他们真诚的回应,只是因为我想要一段缘。

我甚至无法指责所谓的“前世”,他从小孤苦伶仃,生活中唯一的亮色只有那身鹅黄袄子。他又怎么有所谓爱情亲情友情呢。只有一小块糖的孩子,那一块糖就是他的命,更别说那块糖又香又甜。

逻辑学上,不会费力证明“无”。如果前世的确“有”,但我只有一个难验真假的梦境,一个无法做重复实验的梦。

这无解。

我擦掉流出的泪,头脑昏昏沉沉地起床。宿舍长在床边等我,我才想起来今天早八,也不知道现在睡到几点。

我以混沌的状态清洗完,和宿舍长一起下楼。路上,他帮我用纸巾擦湿漉漉的头发。场景似曾相识,是那天他给我戴围巾,他安静地看着我;是梦里小沙弥练功受伤,小少爷担忧地给他上药,边轻轻上药边责备他不注意安全。他的眼睛像在林中觅食的小鹿,双眼亮晶晶,带着对环境的好奇与羞涩。

有一点理解小沙弥为什么总是念念不忘、默默付出那隐讳的爱意。

当你被这样的一双眼睛凝视着,你会希望永远在他的眼里。 w?a?n?g?阯?F?a?布?y?e??????????€?n???????????﹒???o??

11.12

宿舍长的手机屏保换成“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应作如是观。”他的屏保总能显示他的心情。他也对那个梦有同感吗?我内心矛盾,一方面期待他与我同感,一方面又希望他不过是因为一段黯然收场的感情悲伤。

明天话剧节,对于马路感情的理解,似乎更深了些。宿舍长会在场下看这次表演,好好表现吧。

11.13

今天话剧节,表演前宿舍长来后台为我加油。他目不转睛地盯着我涂了口红的嘴唇,后台灯光昏暗,但不影响他的眼睛光芒闪烁。

他还问口红会不会有毒,怎么这么傻。

见到帖子里的那对小情侣。他们站在一起气场契合,不用说都知道他们是一对。不由得离宿舍长近了些,在余光里看他面基时腼腆又兴奋的脸色。有点想搂他。没真搂,只有手臂蹭着他,勉强算是搂吧。

他们演的《道林·格雷》在我们节目的前面,所以没看见,但反响似乎不错。

轮到我们院了,已记不清排练多少遍,台词早能脱口而出。

这一次却不同,宿舍长就在场下看着我。我不需要回头,更不用细看,完全能感知到背后认真期待、紧紧相随的视线。

“你就站在楼梯的拐角,带着某种清香的味道,有点湿乎乎的,奇怪的气息,擦身而过的时候,才知道你在哭。”我望着舞台一侧穿着飘逸长裙的明明。

脑子里想的却是那天给宿舍长戴眼镜,而他的眼里含着泪花。他身上有清新的沐浴露味,同样湿乎乎又令人心疼的惨兮兮。他抓着手机从我身边跑过,我捕捉一颗闪亮的泪液滑落,如去年冬天在情人坡瞧见的双子座流星雨,我只等到一颗滑过。

“你如同我温暖的手套,冰冷的啤酒,带着阳光味道的衬衫,日复一日的梦想。你是甜蜜的,忧伤的,嘴唇上涂抹着新鲜的欲/望,你的新鲜和你的欲/望把你变得像动物一样不可捉摸,像阳光一样无法逃避,像戏子一般毫无廉耻,像饥饿一样冷酷无情。”我一个人在简陋的出租屋里进行只属于自己的告白。

那是宿舍长对2号无望的暗恋,矛盾真切,不可捉摸,难以逃避。

“爱情是多么美好,但是不堪一击。”我绝望地坐在出租屋的窗边,脑海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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