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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

他将我搂进怀里,“对我来说,这些并不重要,无足挂齿。所以才一直没跟你说我爸妈已经知道。想再等等,带你去见他们。”

“他们是很温柔开明的父母,也很愿意见见你。想看看谁居然能收了自己的这个糟心儿子。”他最后像是自说自话,苦笑着,“我给他们带来不少麻烦,挺对不住他们的。”

“所以你不要怕,好吗?”我们的视线交汇在一起,我感到他无限地包容我,接受我的软弱。

“嗯。”B明明是个温柔又优秀的男人,为什么还说自己让人糟心呢。我又想到在慢慢成长的路上,我也气过父母很多很多次,早就数不清有多少次,就跟不记得自己写了多少作业一样。也许B也和我一样吧,也要经过磕磕绊绊才出落成一个成熟稳重的男人。

“因为自身性格,我并不在意跟大多数人不一样。我一直觉得自己与众不同、格格不入,如今再多一个方面也无所谓。”虽然有道理,但他这话听起来还是有些中二。

“你的害怕,我说不上感同身受,但也可以猜测出一点两点。”他眨了一下右眼,“我的情绪推测能力还是不错的。”

“你担心周围人无法接受,因而冷落你吗?”

我点头,虽说人不该为别人的评价而活,但必然会受到他们看法的影响。我做不到屏蔽外界的负面看法。

“你可以列举你觉得重要的人吗?重要的定义由你自己决定。”

我思索了一下,活了二十年,认识不少人。但能够称得上重要的人一个巴掌都能数出来。

“我爸妈、A还有你。”

“你看,只有四个人而已。其他人没有那么重要,不过是过客罢了。你过得好坏、他们生活如何,都是属于个人的故事,顶多作为饭后谈资。”他用手掌摸了一下纸袋,在外面待得太久,温度不算高,“咱们快点回去,晚上太冷了。”

我们俩向着男生宿舍走,他继续道:“这四个人里,我和A都知道你的性取向。告诉所有人的目标不已经达成一半了吗?”

既然要走这条艰难的路,就更应该分清轻重缓急。原先我总觉得这路边立着身怀绝技的假想敌,围攻几次我就再起不能。现在反应过来,他们的攻击力与我投入的重视程度成正比。如果我在意他们,那他们的力量将数倍膨胀,再狠狠打在我身上。

把这些漆黑的影子剔去,那就只有最重要的几个人。而我和父母,有着血缘上的羁绊,我们终归有足够的时间接受彼此。从小到大,他们在我的成长路上深知我的不完美,却依旧扶持着我继续向前。我没有理由畏惧他们。

他们将陪伴我在这条路上越走越远,我从来不是踽踽独行。

路上的人稀少,他们疾步走向各自的宿舍。有那么多人和我同处一个校园,但对大多数人而言,我们的关系仅仅局限于“大学校友”。我们有自己的路,向着属于自我的方向前进。

图书馆闭馆的音乐响起,是百用不厌的《回家》,舒缓的萨克斯在空中流动。

我停下脚步,抱住还在往前走的B。家一直是充满归属感的一个词,我有我的归属。

我埋在他冰凉的羽绒服里,“谢谢你。”

他拍打着我的背,用他一贯温柔的腔调,“好了,快走吧。我脚冷,你不冷嘛。”

我抱着还没吃完的板栗,和他小步跑到宿舍。

到宿舍楼下,他凑到我耳边,坏笑道:“今天要不要和我睡呀?”

我捶了他一下,瞪着他,“不行,大家在宿舍。”

B摊手,“那好吧,快上楼。这风太大了。”说完推着我进门。

半夜,我一直没睡着。心中悬着的石头落下,我的精神反而更加兴奋,四肢轻松,似乎我一用力就能飘起来。我的大脑飞速运转着,无数记忆争先恐后地扑上来。

小时候玩乐高积木,拼不出来死活不肯吃饭,结果被爸妈训了一顿,拽着上桌吃完饭。初三高三时,妈妈起得比我还早,只为了给我做早餐。其实我自己可以做早餐,牛奶面包鸡蛋坚果,简单便捷。但妈妈做的更丰盛,她会煎三文鱼或者牛排,或者煮下提前包好的馄饨。她做的馄饨很好吃,比外面的馅料更新鲜丰富,荠菜、鸡蛋、虾仁、猪肉,一切最鲜最嫩的食材都被洁白的馄饨皮包裹其中。

再往后是大一刚开学,妈妈和A的妈妈一起陪我和A来报道。四个人在什么都没有的全新宿舍里,她们帮我们收拾行李,教我们分门别类,如何打扫卫生。A的妈妈还嘱托我帮着照顾A,他在家总是不爱整理书桌。哈,他的书桌依然有点乱,但比以前好很多。

帝都第一次下雪,我拍了操场的雪给妈妈。我们家乡很少下雪,那冰凉晶莹的小雪花在我们看来是很奇妙稀罕的玩意儿。妈妈那个时候还含蓄地问我:“听说初雪适合告白,你有没有想要表白的人呀。”那个时候是有的,但我不敢和她坦白,只能糊弄过去。然后和A一起打雪仗,堆雪人。

好想和妈妈说,我现在有喜欢的人。虽然不是大一初雪时喜欢的人,但现在我很喜欢他,他也喜欢我。我期待和他一起度过大三的初雪,我们会去打雪仗、堆雪人、去看碎碎玉琼方的故宫。我来帝都快三年了,一直没有去看过雪后故宫。今年故宫六百年,我们一定会去瞧瞧被白雪覆盖的红砖碧瓦。

妈妈一定会喜欢B的吧,他长得好看、身材高大,待人接物得体温柔。妈妈一定会喜欢他的。我有信心,我们的未来会很好。

我亮起手机屏幕,甚至想要现在就告诉妈妈。但不行,还不是时候。

屏幕暗下,我的眼前飘着闪动的光点,如梦似幻。屋里有轻微的鼾声,在男生宿舍里也算是安静。但我的身子不安稳,心跳得好快,脑子转得飞速,血流里像充了电一般,令我担心会不会吵醒熟睡的舍友。

我想要分享我全身的雀跃。

于是我轻手轻脚地爬上B的床,撑在他身上,在漆黑中观察他的睡颜。黑不隆的,根本看不清,但就是想看。我摸索着,找到他的嘴唇,轻轻吻上去。

我掀起被子的一角,小心挪进被子里,不发出多余的声音。他的被窝真暖和,我不由得靠近他宽阔的肩,额头抵着他的后背,吸着他身上洗衣液的味道。

他突然动了一下,翻过身,将我一把搂进怀里,腿也霸道地挂在我腿上。他蹭了蹭我的头发,嘟囔着:“宿舍长。”

我以为他醒了,抬头看他。但他调整完姿势后,没有其他反应。呼吸绵长,一看就在睡梦中。

我环着他的腰,小声答应。

我的身体累了,松弛下来,贴着温暖的肉/体。大脑也放缓转速,渐渐放空,睡着了。

一百五十楼(瞒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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