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界限的感情关系所以下意识地忽略,她说出喜欢的时候我除了诧异更多的是心疼。
我太知道暗暗喜欢的滋味,像没熟透的樱桃,外观鲜艳热烈,咬开尽是酸涩。
她是我见过最活泼又开朗的女孩,应该永远开心,走起路来一跳一跳的,而不是沉默地蜷起来流泪。
“对不起。”我又说。
“是我应该说对不起,”她用校服袖子蹭了蹭眼睛,鼻音浓重:“我不该这么说你跟哥哥,你们,你们都很好,只是我一时想不明白。真的,我不是说你们不好的意思。”
“我知道。”
“我,我喜欢你也是真的……但是你不要觉得……”她手指绞在一起似乎是在搜寻着合适的词。
“我知道。”
“啊,那就好,我不是想让你有负担……真的,你只要开心就好了,很少见你开心。我,我会等高考完再想这件事的。”
“谢谢。”我郑重地说。
就像是当年她在图书馆的盥洗室给我展示她的蓝色美瞳一样,咽下了嗓子里泛上来的酸涩。
“我们还是朋友对吗?”她眨眨眼,湿成绺的睫毛上下交错在一起。
“当然是。”
沿着熟悉的路送杨小羊回家,平时她总是能说上一路,一个一个地跳过路上的积水,今天却只是静静地走在树荫下,两把伞把我们中间隔出不小的距离。
到了路口,她停住转身,拍拍我的肩膀:“你放心吧,这点小事不会影响我考试的,我可是非常非常乐观的!”
我笑笑:“好。”
雨基本停了,她收起伞站在树荫下跺了跺脚才说:“江晚,除了我你不能再让别人发现这件事知道吗?谁都不行。”
“如果真的……如果有人说你不好的话就告诉我,我帮你骂回去!”
“好,”我也收了伞,把她刚刚忘记拿的发卡掏出来摊在手心里递过去:“考完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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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说很多家长在高考前自发组织到海城旧城区的土地庙求一个好天气,不知道徐妈是不是也去了,晚饭之后悄悄塞给我一个求来的学业符。
“很灵的。”她说。
我挂在了书包上。
连绵的雨终究没能放过高三考生,甚至高考那两天下得更磅礴了些。
我分到的考场离江怀生家不远,拒绝了徐妈还有江沨要接送我的提议。
没什么好紧张的,我对自己说。
两天过得很快,最后一场结束的铃声响起,我放下笔,站起来等着监考老师收卷子,隔着窗户望着外面被雨水冲刷的模糊的景色,没有想象中如释重负的狂喜,只是有些不太真实的感觉。
越过校门口济济的人群,我有感应一般望着马路对面,江沨和江浔正撑着一把黑色的伞站在街边的梧桐树下,江浔对我招了招手。
我快步走过去就被她塞了一捧明艳的向日葵:“晚晚,祝贺你终于解放啦!”
“谢谢。”我说,终于抬起手摸了摸她的头,“你中考也要加油。”
江浔笑着耸了耸肩膀,“我可没有你跟哥哥那么厉害。”
“累吗?”江沨问我。
我摇摇头又点点头,“手有一点累。”
他也抬手摸了摸我的头。
“哥,我们去吃点好吃的吧,爸妈都在家我不想回去吃饭。”江浔牵起江沨的一只手来回摇着。
我们三个吃完火锅回去的时候天已经黑了,进院子时江沨一只手揽过我的肩膀轻轻压了压,声音混着雨水湿漉漉地扑在耳边:“跟我上楼。”
晚上十一点半,我被他从浴室抱出来又放在床上深深地挤进来。
“哥……”尽管洗澡的时候已经被细致地一点点揉开,时隔几个月仍是有一丝疼像火星似的蔓延到四肢百骸。
我双手攀上他的脖子,看着近在眼前和我如出一辙的脸微微出神。
他不是你哥哥吗?杨小羊的话又回荡在耳边。
是啊,他是我的哥哥。不是人人都是杨小羊,也不是人人都像她那么善良。
“累了吗?”江沨停下来亲亲我发怔的眼睛,“睡吧。”
我搂紧他,一瞬不瞬地望着他墨黑的瞳仁,深得像是看不见的湖底,有平息一切的力量。
片刻后我把脸贴在他颈窝里,“不累,再做一次,哥哥。”
直到天色泛起鱼肚白我才又一次被从浴室里抱出来,就着淅淅沥沥的雨声沉沉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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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考完之后的日子对我来说并没有太大的变化,好像又回到了升高中之前的那个暑假,多雨并且漫长的像是没有尽头。
杨小羊和她姐姐一起去了西藏,她在布达拉宫前给我打电话,信号差,把她的声音截成断断续续的:“这里太太太壮观了!等我回去,带礼物给你啊!”
我笑着说好。
杨小羊不在,我推掉了很多各式各样的同学聚会,每天和猫趴在一起看书,后来有天接到陆周瑜的电话邀请我重新回画室当模特。
他放暑假从北方回来了,我确信半年前那天晚上他在酒吧被夏炎按在墙上的时候没有看到我,因为他说,“一年没见又长高了。”
我点点头。
他放下画板把我领到走廊,趴上扶手问:“考得怎么样?”
我想了想,“应该还可以。”
“那就好,”他笑笑,侧过半张脸带着些狡黠地眨眨眼:“其他的呢?”
“什么?”
“和你哥哥。”
我顿时惶然无措起来,手在身侧蜷了蜷。
陆周瑜的神情分明是洞察了一切,我想起三年前那个暑假,他坐在我的地毯上,也是这么眨眨眼问我“这么喜欢你哥啊”,还有暑假结束前那句没头没尾的“加油啊”。
我手一松,对上他的眼睛:“也还可以。”
陆周瑜哈哈大笑起来,“干嘛这么看着我,我又不跟你抢。”
“噢。”我也跟着趴在走廊的栏杆上,和他一起看着楼下的拳击馆,像曾经那个夏天一样,只不过这次江沨不在里面。
去年这幢楼被重新修葺了一番,水泥顶换成了透明的玻璃,落日刺穿乌云落进来,明天想必是个久违的晴天。
江沨发来短信问我在哪里,他实习下班了。
“我回家了。”我对陆周瑜说。
“回吧,”夕阳把他的侧脸勾勒出细细的轮廓,“小朋友往后也要继续加油啊。”
“好。”我说着转身下楼。
走出大门,余晖把眼前的路铺的金灿灿。江沨在家等我,而且或许我又多了一个善良的朋友。
我加快脚步,那些隐隐担忧又渺无目的的未来,好像变得逐渐明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