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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妈上班去了,菜热一热再吃,下午不要出去玩,好好在家写作业,七点回来。]

沈又又揭了纸条,默默地吃完收拾好,就坐到自己的房里。

屋里没装空调,只有个落地扇。

她打开落地扇,先把床底下的大纸箱拿出来,黑色的手绳还好端端地呆在那儿,即使在暗沉的光线里,那黑底的一点金都会像流沙一样泛出来,和他的主人一样。

沈又又摩挲了会手绳,还是拿出来放进了书包里。

下午拿出数学和语文的试卷做,只是做得也云里雾里,风扇在身边使劲吹,也吹不走心里的焦躁。她强压着自己又看了一会儿书,不过半小时,天就暗了下来。

时钟走到六点半,沈又又站起来热饭,还多加了个番茄炒鸡蛋,等到坐下,时钟恰好走到七点。

陈秀娟风风火火地回来:

“又又,等着,妈去热饭。”

沈又又道:“我热好了。”

陈秀娟却不怎么欢迎似的,眉头一皱:

“又又,妈跟你说多少遍了,家里的活不用你干,你只要负责好好学习。”

她将包一挂,人过来吃饭。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沈又又听陈秀娟在念,沈溪这次又考了年级第一,大伯娘一早打电话给她,说晚点要叫沈溪来给她辅导辅导,沈又又听得烦心,匆匆扒完饭,起身:

“妈,我吃饱了。”

“哎,摔什么碗?”陈秀娟扬声道,“快,去把你试卷拿来给我看看。”

沈又又默默看她一眼:

“妈,您先吃完。”

陈秀娟一顿,抬眼瞥她:“没考好?”

沈又又含糊应了声:“嗯……”

陈秀娟将筷子一放:“没考好也拿过来。”

沈又又没有动。

“去啊,磨蹭什么?去,拿来看看!”

陈秀娟脸有点黑。

沈又又站起来,僵立一会儿。她最后还是去房间里拿了,三张试卷摊在掉了漆的红木圆桌上,三个寥寥的红色字数,以及大片的红叉让陈秀娟的火像火山一样爆发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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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又又,你就考了这么点?!”

“三张加起来都没溪溪一张多?!”

沈又又垂着头不说话。

陈秀娟碗一摔,刚吃下去的饭堵在胸口,上不去,下不来,今天被领导逮着骂的气又冒出来:“是你爸爸太笨,还是我太笨?同样是学习,你怎么就差人家沈溪那么多?”

“妈!”

沈又又抬头,“您别这么说!”

“那我怎么说,啊?为了你,你爸爸常年在外面跑,我呢,腰椎盘突出,还要坐在那天天点货、盘货,被比我小一辈的后生指着鼻子骂,你就考这点,你对得起我,还是对得起你爸?我生你是来讨债来的吗,啊?要是溪溪是我——”

“妈!”

两人对视着,沈又又眼里全是泪,她狠狠抹了把脸,呜咽了声,“哐当”甩门,人跑了出去。

陈秀娟那股邪火才降下来,追出去:“又又……”

可哪里还见女儿人影。

沈又又跑出来,才发现自己什么都没带,脚上还穿着拖鞋,只有校服口袋里留了张公交卡。

夜风吹得人发凉,可她不想回去。

她盯了路边的电话亭一会,想给爸爸打电话,可裤兜里一个硬币都没有。

如果是季远…会怎么做呢。

她莫名想到。

一辆公交车靠边停了下来,107路,是去市中心的。

沈又又拿着卡上了车。

公交车晃荡晃荡往市中心去,十一站,霞飞路,沈又又下了车。

附近车来车往,高楼林立。

一盏盏玉兰花灯将夜晚点得如同白昼,沈又又置身在热闹的人流里,对着路口五颜六色的灯牌,感觉到前所未有的孤独。

“喂,沈又又,你怎么在这儿?”

一道声音自后而来,带着懒倦的凉意。

沈又又转头,却发现对面行来一行人。

是中午那群男生,他们正眉飞色舞地讲着某些武器的属性,连带手舞足蹈。

而叫她的那人——

季远,就站他们中间,穿一件黑色卫衣,以松松散散的姿态看过来,黑色的瞳孔像是凝聚了附近所有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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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远。”

沈又又轻轻地唤。

那轻轻的一声像突然有了分量,心像呼啦啦刮过大风,

5. 剧院 可以告诉我你的电话吗

第五章

季远的脸在夜色中分明,他侧过脸和旁边人说了几句,就走了过来。

“沈又又,你怎么在这?”

一道阴影罩过来。

沈又又下意识往后退了退,十根脚趾被拖鞋出卖,赤1裸1裸暴露在外。

拖鞋上的可达鸭朝她张着大大的嘴巴。

旁边是不息的车流。

人流如织,霓虹闪烁。

她张了张嘴,想说跟妈妈吵架出来了,可才吐了个字,又闭上了。

季远站到她身旁,卫衣松垮,长腿随意地站着,懒洋洋的,越发显得他的挺拔英朗,沈又又喉咙发干,盯着他卫衣上的两条黑色带子看,却听他问:

“要一起玩吗?”

“一起玩?”

“溜冰场。”

沈又又愣了愣,下意识地扭头去看。

那边一帮男孩们嘻嘻哈哈,正朝这喊:

“远哥,快点!只给你五分钟!”

“可那是……”沈又又迟疑。

“坏孩子们玩的地方?”

他接话很快。

沈又又闷下头去,她想说,陈秀娟不让。

可脑子里却有另外一种声音在撺掇她,凭什么不让?凭什么总要在个框子里活着,当个好学生、乖乖女?

沈又又想到这,鼻子又酸了起来——她明明乖了,可没人看得见她。

季远眯着眼,却像是把这一低头当成了拒绝,再说话,就有些不驯的模样出来了:

“沈同学,好还是坏,要用自己的眼睛去看。”

似是尽了义务,他说完便走,左手插兜里,右手随意地摆了摆。

黑色的身影重新混入来时的那帮人里,人群里爆出一阵笑。

沈又又站在原地,突生某种恐慌,追过去:

“去!我去!”

季远转过头来,眼神清淡地落在她的身上。沈又又对着他:

“季远,我去!”

少年蓦然笑了一声,眼睛弯弯的,带着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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