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红
这曲星若是第一次触碰到女生的手,所以他也不知道,是不是所有女生的手都是柔软的、带着些让人战栗的凉意。
他知道的,温珞的外表和她冷漠又恶劣的性格完全不一样,她看起来就只是一个柔弱又清纯的普通女孩。他强迫自己不把注意力放在被温珞揉捏的手上,却仍然控制不住自己在脑海里思考关于她的事情。
曲星若知道这样不对劲,但是温珞一直在摸他的手,从他的腕骨摸到了手心,再往上贴住了他的指尖。一直侧着头不看温珞的曲星若下意识回头看了一眼,然而她的手被他遮得严严实实,只有一点带着殷红的指尖在他的指缝若隐若现。
手跟他的比起来很小,他可以很轻松地就扣住她的五指……
所以在温珞的手指穿过指尖的缝隙时,曲星若下意识曲起了手指,把她的手十指相扣握在了掌心。
曲星若看见温珞有些微妙的眼神时才意识到自己在干什么,他就像是被烫了一样,立马松开了温珞的手,还直接把原本搭在温珞手上的手缩了回去:“……你、你到底要干什么!”
莫名紧张至极的曲星若第一次发现,温珞的双眸颜色有些浅,比起黑更像是褐色,她明明是有些圆润的杏眼,却因为神情慵懒傲慢地看着他,显得有些凉薄。
那双凉薄的眼就在他身上意味深长地扫了一下,她并没有像曲星若想的那样抓住他的……失误来嘲讽他,而是继续把手伸出来,示意他再把手给她。
曲星若现在的手都在隐约发麻,他不知道温珞到底要干什么,只能又扭开头不看她,手背在身后不让她看见他颤抖的指尖,用沉默拒绝了温珞,只有下颚紧绷的线条昭示了他的情绪。
“手,或者别的地方,你选一个。”温珞不给他装死的机会,但又一次大发慈悲给了他选项。
想到她之前说脱衣服,曲星若谨慎地问她:“什么地方?”
平常一向思维谨慎冷静的他现在却有些昏头,他知道选择代表温珞没有给他拒绝的选项,但仍然控制不住地跟着她的步调往下走。
“你觉得是什么地方?阴茎?”温珞歪在沙发上懒洋洋地反问他,说出的话直白又下流。
曲星若就知道她会说这种话,耳朵通红地骂她:“你怎么这么厚颜无耻!”
“你不干就算了,我让曲星灿……”
她根本没有给他拒绝的余地,逼迫着他做出选择,曲星若能怎么办?比起那种地方他当然只能选择把手递给她,然而此时的温珞已经对他的手没了兴趣。
她挑眉看着曲星若伸过来的手,并没有像之前那样握住,而是看着曲星若因为白皙所以遮不住红的脸颊,靠近捏住了他的下巴。
“你不愿意,那就脸吧。”她的目光在曲星若的泪痣上停留片刻,像是要把他灼烧起来一般,“我不会做什么的。”
曲星若才不会相信温珞的话,在他眼里温珞的话一点都不可信,然而他别无选择,只能紧抿着唇默认了。反正脸最多就被她摸两下,温珞总不会……亲他吧。
温珞自然不会亲他,但她的手段比曲星若想象地要多。她不知道从哪摸出来一支口红,捏着曲星若的脸展示给他看:“你知道这是哪来的吗?”
曲星若努力避开她的视线不和她对视,但脸被她捏住动弹不了,只能小幅度地摇摇头。
“你弟弟送我的。”温珞轻笑了一声。这是曲星灿上午溜来找她的时候塞给她的东西之一,或许是因为上次温珞给他买了指甲油,他扭扭捏捏地送了一支口红给她。
只可惜温珞并不化妆,她收下的原因是因为另一样东西是曲星灿的黑卡附属卡。
听到她说曲星灿,曲星若原本紧张地一片空白的脑子才勉强运作了起来,他深深吐出了一口气,然后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温珞也并没有直接动手,而是拿指尖抚摸着他的脸。曲星若和曲星灿长得是真的很漂亮,用眉目如画说也不为过,温珞并不怎么在意这些,但她也能欣赏美丽的事物。
她的指尖从曲星若轻颤的睫羽再到他挺翘的鼻梁,最后落到他饱满柔软的唇上,指腹轻按就微微凹陷进去,显得更加诱人。果然还是不喜欢说话的曲星若比较适合这张脸,但曲星灿那副天真残酷的样子比起曲星若冷着脸时又更有勾人的味道。如果两个人都没有表情的话看起来会一样吗?除了曲星若的泪痣,他们长得几乎一模一样。
她在看曲星若的时候,曲星若也只能看着她,连低头都做不到。然而他的视线不管是往上对上她的眼睛又或是往下落在她的唇上都不对。随着她靠近的时间越来越长,曲星若感觉自己的心跳声越来越大,几乎如雷捣鼓。
终于,温珞把那支口红拧了出来,她随意瞥了一眼,曲星灿还是有点小聪明的,知道买最有名的牌子里最火的色号,如果他买的是什么蓝色绿色,温珞就把他抓过来涂。
不过现在也没差,反正两张脸一样,涂谁不是涂呢。
朱红色的口红落在了曲星若的唇上,把他原本就红润的唇染得更加艳了些,裹上了诱人的光泽。
……她居然给他涂口红,简直就是在羞辱他。曲星若想推开她,然而他此时看着近在咫尺的温珞却好像没了力气,只能被她压在沙发上,眼睁睁地看着她涂完后用手指一点一点把他的唇染红。
这是个比手还要糟糕的选项,之前他至少可以不看着温珞,然而现在他根本退无可退,只能感受她的身体紧贴着他,越来越近。
不行,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够了!”曲星若的声音有点颤抖,唇在温珞的手指下摩擦着,“你到底要怎么样?”
温珞仍然是那副慵懒的模样,却对他步步紧逼:“这就不行了?”
她沾着口红的手指在曲星若的脸上抹了一下,留下了一道朱红的痕迹,才松开了一直钳制着他下巴的手。
“那就最后一步吧,做完就放你走。”温珞的手指从他的脸蛋一路划过喉结,落在他的胸口,她又一次说出了最开始对曲星若的要求,“把上衣脱了吧。”
只是上衣而已。她说这是最后一步,只要结束他就可以走了,所以……他没有办法。
曲星若沉默了片刻,最后用颤抖的指尖一颗一颗解开了衬衣的扣子。温珞就拿着口红侧靠着沙发欣赏着他那副倔强的模样,看着他狼狈地丢失了以往的从容,在她面前被威胁着解开衣服。
真是精彩的表情。
白皙的肌肤、饱满的胸肌、粉嫩的乳尖、线条清晰的腹肌,这些都随着曲星若的动作被一一展示在温珞的眼前。
明明长相那么漂亮,这两个人的肌肉为什么这么明显…这算不算天使面孔魔鬼身材?温珞一边看一边想着,然后等他解开最后一粒扣子后,也没让他全脱,就这么再次倾身而上,又一次把他压住了。
她没有拿着口红的那只手就按在了曲星若的胸肌上,细腻的肌肤立马就凹陷了进去,他白皙的肌肤敏感地开始发红。而他的乳尖早就已经在有些冰冷的空气刺激下开始挺立起来。这些都让曲星若难堪极了,但一种莫名紧张和兴奋的情绪又冲上了他的大脑,所以的精神力都集中在了温珞的动作上。
温珞也注意到他硬挺的乳尖,意味不明地嗤笑了一声,感受到曲星若的身体僵硬了一下,她才举起口红,用刚刚涂抹在他唇上的口红触上了他的乳尖。
曲星若几乎是立刻就感觉身体好像是触电了一般,平时再大场面也能保持冷静的大脑此时一片空白。但他并没有推开温珞,而是任由她拿着口红欺负着他。
粉嫩的乳尖被她涂得殷红,敏感地又涨起来一圈,她就用指尖捻了一下,然后抹在了乳晕和白皙的胸肌上。温珞思考了片刻,继续拿着口红往下涂抹起来。
只是这次不再是随意的涂抹,而是拿着口红在他形状优美的腹肌上一笔一划地写起了字。
她的字笔锋很利,又有些随意。不过曲星若还是能辨认出来她在写什么——骚公狗。
曲星若感觉自己的身体和脑子都已经不是自己的了,他在心里一直在努力地告诉自己要反抗他,实际上却根本没有行动。然而身体上所有的神经却好像又十分敏感,把最轻微的触碰都让他感受得十分明显,一丝微小的细节都没有放过。
她微凉的手指、口红在身上抹过的触感、紧贴着他的柔软身体,一切都像是藤蔓缠成的陷阱一样让他无法挣脱。
……只是因为她说这是最后一件事,他才没办法反抗的。他并不相信温珞,所以也不觉得她会及时收手,她肯定会继续用曲星灿威胁他,到时候他一定会推开她的。
然而被他认为一定会得寸进尺的温珞并没有和他想的那样继续往下,她在他身上写了骚公狗、写了她的名字、在他的人鱼线旁边画了个往下的箭头写了按摩棒……但她的确没有继续往下。
那只口红被她涂得少了一截,温珞把口红拧回去盖上盖子,扔在了他的身上:“滚吧,带着你弟弟的垃圾一起。”
她居然真的信守承诺,没有再提出无理的要求,甚至一副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地坐回了原来的位置,继续拿起手柄开始玩游戏。
曲星若火热的身体就像是被当头泼了一盆凉水,让他的脑子恢复了清醒。恢复理智的他瞪大了双眼,他那双平时总是冷漠精明的眼睛里此时只要朦胧的水雾,脸上看不见平时半分的冷静和理智,甚至唇上还有温珞亲手抹上的口红,最让他不敢置信的是他自己在想什么——他居然在遗憾温珞没有继续往下做,像是之前那样。
他动作僵硬地把衣服扣了回去,下身的狼狈和身上口红的痕迹他已经顾及不上了,曲星若用手把嘴上的口红擦掉,他感觉自己的手是麻的、脸上残留着温珞指尖的温度、身体也是有着难耐的痒意,好像每一处都被她留下了痕迹。
不,曲星若不会和那些愚蠢的朋友一样落入温珞的陷阱。这一切都是她逼迫他的,他绝对,绝对不会对温珞有一丝一毫的感情。
“……”
温珞看着曲星若几乎是落荒而逃的背影,视线落到了被他紧紧攥在手里的口红上。
希望他能和他说的那样坚贞不屈吧,这样等她玩腻了说不定就放过他了。
——毕竟,她是个善解人意的好姐姐。
番外:万圣节(1)
这是一个由王族统治的城邦,稀少的王族有着高贵的血统——她们是永生的血族。
血族的血统越纯正地位越高,从最低级的血族到最高级的亲王。在血族管辖的领地里,无人能违背亲王的命令。
而领地里除了稀少的血族,更多的是普通的人类,她们向往却又害怕着管辖自己的血族,她们向往永生,却又因为人类是血族的口粮而提心吊胆。
比起人类来说,血族实在是太过强大。必须定时交出一定数量的人类献给血族,才能受到她们的庇护。
但仍然有不甘愿被血族控制的人类成为了吸血鬼猎人,几乎都是亲人被血族袭击、同胞姐妹兄弟被当成祭品献给血族这些和吸血鬼有着血海深仇的人类。
每个被献给血族的人类都会经过精挑细选,拥有越美味的血液就会被献给越高贵的血族,而足够珍稀的祭品则会包装华丽地成为血族的礼物。
而这次祭品的优质程度超越了以往的每一次。这个血液比寻常人都要美味的少女被当作血族的祭品新娘,送到了城堡中。
*
被献祭祭品新娘温珞:“……”
不知道为什么一觉醒来就换了一个世界的这种流程让她感觉很熟悉,所以她很快接受自己穿越了的这个设定。
没有记忆的温珞完全不知道自己现在到底在干什么。
古堡里十分阴暗,只有幽幽的月光从外面照进来。那些送她进来的人走之后里面就一片寂静。温珞试着拉了一下身后的门,然而那扇富丽堂皇的大门死死地紧闭着,没有一丝要打开的意思。
身上只穿了一件露肩的白色长裙,温珞也找不到有什么手机之类的物品,她只能无可奈何地往古堡深处走。
黑黢黢的走廊明明装修地十分奢华,走起来地板却在嘎吱嘎吱地响着,墙上挂着的壁画在月光的照耀下显得有几分诡异。
温珞停在了一副肖像画前,她很清楚地记得刚刚在走廊的另一头这幅画就在看着那边,然而当她走进,这幅画又直勾勾地盯住了画前的她。
她看了片刻,然后面不改色地继续往里面走了。
这当然是一种作画手法,对于一个中等水平的艺术家来说,这种“无处不在的凝视”效果也不是一件困难的事情,所需要的只是一点产生深度的错觉。
不然还能是有鬼吗?笑死,根本不信。
身为唯物主义者的温珞只相信科学,所以就算墙上忽然浮现出血字、身后传来了窸窸窣窣的脚步声回头却没有人、以及在她打开门时看见房间里有一具巨大的棺木,她的内心也毫无波动。
这间房间很大,墙上还挂着各类奇怪的摆件,她绕开那具材料奢侈、装饰还很华丽的棺材,仔细看了看,确定自己现在所处的世界应该是近现代。
正常人会在自己的房间里挂不明生物的角和不明的躯体部位吗?还有各种奇怪的武器。
哪怕被各种美丽的宝石镶嵌着,那些锋利的武器也在闪着寒光。温珞大致看了看,然后视线停留在了一把银色的匕首上。
比起其他的武器,它很朴素,只有刀身上有些奇异的花纹。温珞思考片刻,准备把它取下来。
然而在她踮着脚、抬起手要触碰到刀把的时候,一只冰凉的手覆住了她的手背,把她的手握在了他宽大的手心里。
同时,温珞感觉到自己的腰也被另一只手给搂住,冰冷又带着侵略性的气息从背后笼罩住了她。
有些沙哑的声音从背后传来:“谁让你进来的?”
他从背后把温珞抱在了怀里,胸膛紧贴着温珞的后背。然而温珞却感觉不到任何他的心跳,连手也没有一丝的温度,整个人都没有任何生命迹象。
但温珞是唯物主义者,她是不相信有鬼的,既然能说话那就代表可以交流。她淡定地回过头,迎上了一双红色的血眸。
身后的人虽然身材高大,但长相看起来还是个少年,长相很是英俊,虽然他的眼睛此时微微眯起,但温珞可以确定他有一双有些下垂的狗狗眼。
从这个角度来看那双带着些侵略性的赤红眼睛也没什么令人恐惧的地方了。
少年看见她转过来的脸时神色变得有些怔愣,但他很快又恢复了,皱着眉不耐烦地开口:“看见本大爷还不知道行礼吗?”
‘本大爷’。
温珞难以想象这个世界上居然有这么中二的人,顿时表情变得有点一言难尽。
对面一直把视线黏在她脸上的少年几乎是立刻就发现了她那有些嫌弃的眼神,立马脸色沉下来了,原本桎梏着她不让她拿匕首的手一把捏住了她的脸,恶狠狠地说:“你那是什么表情?没人教过你对待王族的礼仪吗?!”
虽然他语气很凶,但是下意识只是动作很轻地捏着温珞的脸。手指按在她脸上的软肉,看她被捏住脸所以嘴巴微微嘟起来,他还忍不住又用指腹摩挲了两下。
虽然并不痛,但温珞讨厌被人掐着脸的感觉,皱着眉用手去扯开他的手掌。
少年看她皱眉,也不知道为什么有点怂了,下意识想放开,却发现温珞用两只手都扒拉不开他的手,只能试图掰他的手指,然而对他来说完全不痛不痒。
对啊,他是血族,这个女人就是个普通的人类,就算她力气再大也不可能把他甩开然后给他一巴掌吧。
裴远不知道自己脑子里为什么有这种莫名其妙的想法,但他就是突然有种翻身农民把歌唱的感觉——靠,他这么高贵的血族为什么要把自己和什么农民联系在一起?
这么想着,他就变本加厉地捏她的脸,然后把她披在肩头的长发撩开,低头在她的雪白的脖颈上舔了舔,含住了一块软肉。
她身上传来了无比香甜的血液气息,让他想要把獠牙刺入她的血管中,但是他只是用牙齿轻轻啃咬舔舐着那一处的皮肤。
明明看她的样子应该是被人送来的祭品,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犹豫,害怕咬疼了她。
温珞的露肩长裙很方便,让他可以从脖颈咬到她的肩膀,獠牙已经被她血管里温热的血液刺激地长了出来,但他一直都没有下口,更像是埋在她肩膀上舔着她。
正当裴远努力克制住本能的时候,他感觉到温珞洁白无暇的肩膀往他这边送了送,像是在邀请他肆意品尝。
……没想到她居然这么愿意让他吸血,裴远反而更加不愿意对她下口了,虽然听说人类被吸血时会有快感,但大多数吸完就死掉了。他不想就这么让她死掉。
裴远没有这样吸过人类的血液,但怀里的少女似乎对他有着致命的吸引力。
干脆把她转化成血族好了。虽然才刚见到她第一面,但他就轻易地下了这个平常血族都不会轻易同意的决定。
正当他这么想着的时候,被他从背后抱着的温珞却动了动,身体转了过来。他稍微松开搂着她腰肢的手,等她转过来后又正面抱住她,他舔了舔唇,正要抬起头说些什么,就感觉到胸口一阵刺痛。
他不敢置信地低头,就看见温珞手里攥着那把刚刚她想摘下来的匕首,此时匕首的刀身已经没入了他的胸口。水银匕首造成的伤口像是被烫伤了一样,发出了呲呲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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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远面色痛苦地低喊一声:“……你!”
温珞面无表情地把瞬间脱力失去意识的他从自己身上推开,从旁边找了块干净的布擦了擦自己的肩膀,把上面的口水擦干净了才绕开倒在地上的他,推开房间里的窗户。
这个人看起来好像有狂犬病……她这是正当防卫。如果她出去的时候他还没死就给他叫个医生吧,希望这个世界有能医治狂犬病的方法。
温珞把窗帘拽下来拧成绳子丢到窗外,顺着窗帘慢慢爬了下去。洁白的裙子被蹭的有些脏,落到外面花园草地上的她干脆直接扯掉了一部分裙摆,以方便她走路。
用扯下来的布条来把披散的头发束起来之后,她找了处比起其他地方没有那么高的围墙,动作利落地踩着墙爬了上去。
正当她准备从墙上跳下去的时候,她刚刚一路走过来的那边传来了有些好奇的疑问。
“你要去哪里啊?”
曲着腿坐在围墙上的温珞回头,就看见一个银色头发的少年蹲在开着蔷薇花的花丛边捧着脸,有些无辜地看着她。
他穿着花纹华丽的长袍,银色的长发看起来很柔软,衬得他精致的五官毫无瑕疵,还盖住了有些尖尖的耳朵。
见她不说话,他湛蓝色的眼睛滴溜溜地转了转,看着裙摆破破烂烂的露肩长裙和温珞脖子上残留的牙印,他露出了一个可怜的表情,换了个问题:“姐姐,你也是被她们抓来的吗?”
完全不知道自己是祭品的温珞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被抓来的,但是她觉得自己的处境似乎不像是很安全,所以嗯了一声,肯定了他的疑问。
“我也是被她们抓过来的,姐姐。”少年长了一张很漂亮的脸蛋,配上他此时委屈可怜的表情十分惹人同情,“她们说我这样好看的精灵只适合被她们关起来欣赏,她们还不给我饭吃。”
温珞:“……”怎么会有人说自己是精灵的,好自恋。
特别是在少年站起来拍了拍衣服往这边走的时候,蹲着还看不出来,站起来身形可比温珞高大多了,还能隐约看出衣服下结实的肌肉。
他怎么不说自己是只熊?长这么壮还好意思说自己是精灵。
“姐姐,你在逃跑吗,能不能带我一起?”少年丝毫不知道自己的种族被怀疑了,可怜巴巴地站在墙边,抓住温珞垂在墙边的裙角。
温珞完全不想带一个这种人一起逃跑,但她没有记忆,或许她能从这个自恋的男人身上获得一些情报。
于是她扯过了自己的裙角,跳下了墙:“跟上。”
少年立马开心地跟在了她后面:““太好了,姐姐,你真是个好人~”
——不愧他一路帮她把那些想拦着她的血族都解决啦,要是她现在不同意,他就要把她抓回去了。
“姐姐,你叫什么名字啊,从哪里来的?”少年跟着她在城堡外的丛林里穿梭,看起来很是悠闲。
“温珞。”她看了眼跟在自己后面一脸天真单纯的少年,问他,“你叫什么?”
少年朝她眨了眨眼睛,笑眯眯地告诉了她自己的名字:“姐姐,我叫曲星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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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存稿的玛丽小贝过万圣节都比别人晚一天_(:з」∠)_哭了
应该不会写很多,没想到比起乡村爱情先写的是西幻,因为是小故事所以比较没有逻辑,比如女主是个在人外世界里坚定唯物主义的人(……)
番外:万圣节(2)
温珞这几天在思考自己怎么能回去。难不成要她要用近现代的科技背景去研究穿梭时空的机器吗,就算对她来说也基本等于异想天开。
总之当务之急是找个地方落脚,她受够这件被她扯成破布的裙子,更受够没有调料的野味了。
“那我们去找一个对人类比较比较友好的城邦吧!我很熟的哦,我可以带路!”跟温珞在野外求生了几天的曲星灿看起来还是非常精力旺盛,信誓旦旦地拍胸脯把活给揽下来了。
温珞不置可否,虽然曲星灿这几天一直在捣乱,但她不认识路,除了跟曲星灿走也没什么办法了。
“那你快吃我烤的兔子,吃完我就给你带路哦~”曲星灿得寸进尺地谈起了条件,把被他烤得乌漆嘛黑的野兔塞进温珞的手里,“姐姐,快吃吧!”
吃下去温珞就不用考虑回家,直接可以人生重开了。她把那个烤糊了的黑炭往曲星灿脸上砸,没等他生气就拧住了他的耳朵。
曲星灿顿时僵住了,身子一下就软了,脑袋倒在了温珞的肩膀上,止不住地喘息。
温珞刚嫌弃地把他推开,他就靠在她身上泪眼汪汪地求饶了:“…别、别摸我耳朵,我错了,你快放开……”
曲星灿的耳朵尖尖的,右耳的耳骨尖尖上还穿着两个用宝石装饰着的铂金色圆环,平时被头发挡住看不出来,温珞前两天还没发现,曲星灿捣乱的时候被她抓住按在地上,头发散开了她才发现他的耳朵看起来不对劲。
属实已经超过了人类能生长的范围了,但温珞是唯物主义者,既然她前世的世界有人能整容成精灵耳,为什么这个世界不可以呢。总之一切都可以用科学来解释,所以她也没怎么在意。
不过曲星灿捣乱的时候拧他耳朵非常有效,一碰他就软了,原本仗着自己比温珞有种族优势的身体都在颤抖。
他此时已经被摸得脸色潮红,一边求饶一边又想把脸往温珞身上贴。
温珞立马就把他放开了,冷酷地拿着自己烤的肉离他远远的。
等曲星灿不再一个劲喘的时候,他也不知道是在气温珞摸他耳朵,还是气她摸完又跑了,连原本的天真无害都不装了,臭着脸在前面领路。
果然他没安什么好心,虽然的确带着温珞找到了一个城邦,但是这个地方很明显和他说的‘对人类友好’毫无关系。走在路上的那些……人,看见温珞的眼神像是看见一块美味的肉。
“哎呀,我记错了耶。”他使坏成功才不那么不爽了,“不是说狗都对人类比较友好嘛,结果不小心走到狼人的领地来了。”
“姐姐,要是你害怕的话可以牵着我的手哦。”曲星灿伸出了手,跃跃欲试地想去牵温珞,被她面无表情地躲开了。
温珞暂时没顾及曲星灿沉下来的脸,她在思考为什么这座城市里的人脑袋上都会顶着毛茸茸的耳朵,连身后都有下垂着会一甩一甩的尾巴。
温珞很快找到了一个科学的依据——她记得以前也听过有种爱好叫furry控,所以这个地方的特色可能就是cosplay成动物之类的,那些应该是发饰和道具。
想好其中的缘由,温珞就无视一脸不高兴的曲星灿继续往里走了,她得看看有什么办法换一些当地的货币,或是直接换一些口粮和衣服。
然而她没走几步,就被几个体型壮硕的furry控给拦住了。
“等一下,你是人类?人类现在必须接受盘查,隔壁血族正在通缉她们的王妃……”领头的猛女顶着毛茸茸的耳朵,原本有些懒散地耷拉着的尾巴在看见温珞的容貌时有些紧惕地翘了起来。
她身为狼族有些看不起隔壁血族老婆跑了还要通缉的行为,所以之前没怎么仔细看,她又拿出了那张通缉令,对比了一下上面的画像——要让她相信连那颗泪痣都只是恰好长在一样的地方属实有点难。
听她说王妃之后完全没和自己对上号的温珞:“?”
被抓的时候曲星灿还在对于温珞不肯牵他耿耿于怀:“她们要抓你哎,你牵我一下我就带你走!”
“去死。”温珞从裙子里摸出了一把从狂犬病的房间里顺出来的手枪,直接朝着他的胸口开了一枪。
同行几天根本没发现她在裙子里藏了把枪的曲星灿身体下意识地躲开,然而温珞预判了他的动作,提前朝着他躲的方向开了一枪。
水银子弹穿透了他的大腿,曲星灿顿时扑通一下就摔倒在了地上。温珞立刻地就扔下他给那些furry控拖延时间,头也不回地朝着人多的地方跑了。
“……你、你给我等着!”曲星灿捂着自己大腿上被水银子弹烫出的伤口,气急败坏地朝着温珞毫无留恋的背影喊道,同时另一只手浮现出了红色的咒文,黑暗魔法顿时化作锋利的暗刃朝着想要靠近的狼族护卫铺天盖地地缠绕而去。
气死他了!好死不死温珞刚好用了把装着水银子弹的枪,一般的子弹根本不可能伤到他,可恶可恶可恶,别让他逮住她了,到时候肯定不只是牵手那么简单了!
*
虽然躲藏那些身强体壮的狼族护卫有些困难,但还好温珞靠着自己的美貌诱惑了一个善解人意的furry控。
“原来你有一个被迫和你分开的狼人伴侣,却被那只吸血鬼强行拆散,最后还被可恶的精灵掳走了!”名为江沛的狼族被温珞的柔弱可怜的外表还有她十分有逻辑的胡说八道给蒙骗了,“我绝对不会把你交出去的,放心吧,我会保护你!”
“你真好。”温珞握着她的手,十分没有感情地棒读,“我真不知道没有你我该怎么办了。”
江沛立马就脸红了,脑袋上的狼耳也抖了一下:“嗯、嗯,你就先在我这里住下吧。”
她第一次发现原来人类这么可爱,江沛以前一直以为自己只喜欢同族呢……
于是温珞终于过了几天滋润的生活,每天大鱼大肉,比之前风餐露宿好了不知道几个等级。而她在这几天也发现,这个城邦也是有贵族和王室的,而江沛看起来正好是贵族之一。
只要她跟着江沛出去就不需要接受盘查,所以通缉令已经贴满整座城市的她至今还没被逮住。
只可惜官大一级压死人,江沛虽然是贵族,但还是会碰见比她身份更高的狼。
“殿下,我说了,她真的不是那个被通缉的人类。”江沛把披着斗篷遮脸的温珞挡在了自己的身后,语气坚定地问道,“难道你想怀疑自己的族人吗?”
她面前身材高大的少男穿着暗黑的长袍,复杂的盘扣在奢华的布料上交错着,雪白的毛皮披肩缠绕到他的手臂上,显得十分华贵。黑色的耳钉在他的耳朵上微微晃动,让他原本就英俊的五官显得更加吸引人的视线。
他的头发和头顶的耳朵都是白色的,只有一缕黑色的头发编成了一个小辫垂在侧边。
“如果不是,你为什么要藏人?”他眉头微微蹙起,平时神情看起来平易近人的脸上此时有些漠然,头上的狼耳竖起,“让开,我不想对同族动手。”
江沛仍然没有退让,他见状也不再多言,直接让人上前打算制住她。江沛见状,呲着牙、双手的指甲也变得尖利,她刚想动手,身后一直垂着头把脸隐在斗篷下的温珞却拉住了她。
“不用了,谢谢你。”温珞想不到用什么方式表示自己的感谢,就在她脸上亲了一下,“认识你很开心。”
江沛原本已经变成狼眸的眼睛顿时就恢复了,她有些紧张无措地捂着自己的脸,头顶的耳朵烫得来回乱动。
她不可能把温珞交出去的,温珞的狼人伴侣没了,她也可以!
正准备动手的其他狼人:“……”
那位黑白相间的狼族殿下莫名有些不爽,直接把那个披着斗篷的人类少女从江沛身后拽了出来,他干脆把那个碍事的斗篷从她的脑袋上摘了下来。
狼族和血族关系比较好,而他和裴远是趣味相投的至交好友,裴远的王妃丢了,他自然是会为朋友两肋插刀……
连帽斗篷被掀开后少女乌黑的长发顿时披散了出来,那张冷淡又漂亮的脸也露了出来。她微微蹙着眉,似乎对于他的行为有些反感。
周围的狼感觉殿下整个人好像停滞住了,立起的耳朵慢慢垂下来变成了飞机耳,身后原本警惕地翘着不动的雪白狼尾也开始一摇一摆的,甚至还摇得越来越快了。
“殿、殿下?”有狼迟疑地喊了一句。
萧何这才如梦初醒,涨红着脸放开了按着温珞肩膀的手。
“……不是她,她不是血族的王妃。”萧何的耳朵向两边垂着,给她把斗篷的帽子又戴了回去。
他毛茸茸的尾巴缠住了温珞的腿:“——她是我们狼族的王妃。”
温珞:“?”
*
从血族的王妃变成狼族王妃的温珞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她被接到了狼族的王宫,吃穿用度又再一次升级了。
她暂时还没有尝试逃跑,因为除了高质量的生活水准以外,萧何比之前那个想咬她的狂犬病要矜持地多。刚开始躲在角落里偷看她,被她发现了就摇着尾巴跟她搭话。
说得多了他就像只小狗一样每天粘着她,被她摸一摸头看起来就要开心到晕倒了,完全没有刚开始抓她时候酷炫狂霸拽的样子。
不过温珞已经开始计划逃跑了。因为她发现萧何好像想跟她结婚。
事情起因只是她忽然对这些furry控会动的耳朵和尾巴有了些兴趣,于是她稍微用手指勾了勾萧何的下颚,让他晕乎乎地倒在她腿上之后就捏了下他的耳朵,再撸了一把他的尾巴。
哪想到刚刚还晕乎乎的萧何立马瞪大了眼睛,捂着嘴一副不敢置信的样子。
“我、我愿意!”萧何那叫一个泪眼汪汪,直接就同意了下来,然后激动地尾巴像是要起飞一样去安排她们的婚礼了。
可是温珞根本不知道他同意了什么,她还是从其他狼那里听说自己跟萧何求婚了。
温珞:“……”
早知道不好奇了,她摸了也没看出来机关到底在哪里。
可是看萧何那每天都在期盼婚礼的样子,温珞感觉他应该不会让她反悔的,于是只能想办法逃跑了。
萧何毫不知情,还担心她一个人会无聊,找了很多书给她看。温珞随手一翻全是什么乱七八糟的魔法,顿时无语凝噎。
她是不会相信这种封建迷信的东西的。
但从守卫森严的王宫里逃出去要掌握的信息太多了,一时半会还搞不定,温珞每天除了记住那些守卫的位置就在没事干的时候翻翻那些奇怪的书。
天才大概就是无论学什么都是一点就通,哪怕温珞从来没有学习过关于魔法的知识,然而这对于温珞来说大概就是另类的写代码,她在自己都不知道的时候熟悉了很多奇怪的魔法。
萧何也是放心她,连关于黑魔法的禁书都拿来给她看了,于是就在一个百无聊赖的下午,丝毫不相信鬼神论的温珞随便地就用出了书上写着“千万不要随便召唤”的黑魔法。
这个在人类里必须是大魔法师用足够的魔法道具和献祭品才能用出的恶魔召唤咒就这么被她掺杂着其他咒语一起运行了出来。
周围瞬间暗了下来,召唤阵腾地亮起了暗红色的光,乌黑的浓雾从召唤阵里凝成了一个幽暗的黑洞。
像是从空气中撕裂开一样,黑洞颤动了两下后破开了一道口,一只被黑色的咒纹覆盖的手臂从里面伸了出来。
纹路一路从手臂蔓延到肩膀、再到胸口,有着仿佛火焰般长发的恶魔赤裸着上身,从撕裂开的黑洞中被召唤而来。他额前有着两只弯曲的犄角,除了下身被短袍遮盖住的部位看不见,其余古铜色的皮肤上全部布满了奇异的黑色纹路,只有他张狂冷傲的脸上没有被覆盖住。
“区区人类,连祭品都不准备就敢召唤我……”他金色的瞳孔透露出危险的光,“看来你做好了成为祭品的准备。”
然而,温珞是个唯物主义者。
虽然这一切要用科学解释过于困难,但只要现在只有她一个人看见就可以归类为精神状况出了问题。
有可能是分离性身份识别障碍,认为自己有多重人格?或者是统合失调症,精神分裂了?
温珞不理解为什么她会产生这种奇怪的幻觉,但她的视线控制不住地落在了那个长角的黑皮恶魔脖子以下腹肌以上的部位。
……这,未免也太大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