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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理得一丝不苟的头发游散在额前,挡住眉毛,脸上一丝血色都看不见。
傅斯冕突然又伏在床沿吐了起来,只是干呕,他没有什么可以吐的东西了,赵盱急得在原地跺脚,可没检查也确实不敢随便用药。
直到他看见傅斯冕吐出来一口血,这下不仅赵盱吓住了,护士也愣住了。
“医生!”两人一齐扭头喊。
不过赵盱还加了一句:“救命啊!”他喊出了颤音。
医生沉思了一会儿,他问赵盱知不知道傅斯冕以前身体状况。
赵盱手足无措,“我们老板没怎么生过病,以前也经常锻炼,身体很好的,就是这段时间,没怎么好好吃饭,然后经常熬夜,压力也很大,哦哦哦还有,他最近喝酒!”上次赵盱去傅斯冕家,半个酒柜都已经空了。
“那有可能是胃出了问题,具体还要等检查结果,血已经送去检查了,其他的都要一步一步按流程来,你也不要太担心。”
赵盱六神无主,“好,好的。”
即使在他眼里,吐血离死大概不远了,可看这些医生的神色,应该,也不会要命的吧。
赵盱看着重新躺回去的傅斯冕,可能他没意识到,周围人也没意识到,甚至连傅斯冕自己都没意识到。
傅斯冕离开周时轲,有可能,活不了太久。
不是指他主动求死,而是身体各方面,包括心理情绪,都对周时轲的离开产生了反应。
那么骄傲清高的人,短短半年,像变了一个人,他的倨傲坍塌了,他想挽回,但他做不到,于是他就被自己的身体狠狠报复了。
护士正打着针呢,就听见自己身后有人在抽泣,她扭头一看,是病人家属,一个大男人...... W?a?n?g?阯?F?a?B?u?y?e?????ü???ε?n????0????5?.???ò??
赵盱才不管那么多。
他蹲到床边,小声和傅斯冕说话,哽咽着说:“傅总,我给阿轲打个电话?”
傅斯冕闭着眼睛,清隽的面容像一碰便要碎了。
“赵盱,别自作聪明,”他缓缓说道,说得有些吃力。
他现在这么狼狈,他不想让周时轲看见,再说了,周时轲也不会来的。
第48章
心内科那边医生正在抢救一个突发急症的病人,?要等会才能过来。
急诊科的医生先看了检查结果,同家属,也就是赵盱,?一条一条地说:
“首先,?病人刚才呕出的一口血是因为胃溃疡,这段时间饮食作息不规律加上酒精刺激,心电图我看了,?心率超过正常值,这除了和没休息好有关以外,还和他本身的情绪有关系。”
“你刚刚不是说他做生意失败了嘛,年轻人还怕失败?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不管怎么样,?这身体好,就什么都有了。”
“他之前呕吐那么厉害,多半也是因为情绪刺激的,?压力不要这么大,要学会调解,?想开点。”
赵盱欲言又止,想说他老板不是被生意刺激的,?他是被前男友刺激的。
心内科的过了半个小时才下来,门滑开,?穿着白大褂的林治晔出现在赵盱视线内。
赵盱呼吸一滞。
他在林治晔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冲过去就把人推了出去。
林治晔的头发扎在脑后,?脖子上挂着听诊器,?被推懵了,“赵特助?”
在走廊上,赵盱压低声音,?“林先生?您不是出国了吗?”这事儿还是傅斯冕安排他去办的,这要是让傅斯冕看见林治晔了那还了得那还了得,傅斯冕不得把他皮都扒了。
“里面的是傅哥?”林治晔眉眼微动,但也没有再想进去,“急诊的医生怎么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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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盱一脸烦躁,“就说平时好好休息注意调节情绪,问题应该不大。”
“我猜猜,”林治晔此刻还有心情说笑,“是不是因为周时轲才搞成这样的?”
他说话尾音喜欢往上扬,赵盱之前觉得林治晔是个很温柔的人,但在此时此刻这种境况下,他竟然从对方的语气听出了幸灾乐祸的味道。
但无奈赵盱只是一个给人打工的,他忍着没有怼回去。
林治晔双手插在兜里,一副“你不说我也知道”的表情,“傅哥是自讨苦吃,他变成这样,周时轲有过心软吗?他躺在急诊室里被气到吐血,周时轲被宋归延捧得热度大升,他还看不明白吗?”
“当时要不是你,阿轲怎么会和傅总分手?”赵盱憋不住了,“你除了说风凉话你还会做什么?”
赵盱缓慢地眯起眼睛,“赵特助,这是你和我说话的态度?”
“态度尼玛态度?”赵盱叉着腰就差上去扇林治晔两下了,“你给林氏造成那么大的损失你还以为是以前呢?你瞒着我们偷偷来到北城,你看傅总知道了会不会收拾你,你看你那老子会不会帮你?呸!”
林治晔:“......”
他不擅长与人吵架,况且他并不在意赵盱怎么看,赵盱是傅斯冕的人,自然也是惹不起的。
“我去让别的医生过来。”林治晔笑了笑说道。
赵盱追上去,拉住他,咬牙切齿道:“你以后不要再出现傅总面前,也不要去找阿轲麻烦。”
林治晔嘴角僵了一下,他忍着那翻涌的血气,“我还没那么蠢。”
心内科那边很快就派来了另外一名医生。
给出的诊断和治疗方案跟急诊科的差不多,说输完液就可以回家了。
这一输,就输到了半夜。
赵盱坐在抢救室外面抱着手臂打瞌睡,急诊就没断过病人,一会儿送来一个断手的,一会儿送来一个喝农药的,赵盱睡觉做梦都梦见自己躺在床上被推进来满身是血。
他睡完一场,身后抢救室的门正好打开,赵盱扭头去看,人还没清醒,但身体已经做出了反应,他立马站了起来,迎了过去,小心翼翼问道:“傅总,您现在感觉怎么样?”
傅斯冕看见赵盱满脸的憔悴,顿了顿,“你辛苦了。”
赵盱眼眶一热,“您没事就好。”
赵盱将手表递给傅斯冕,然后说“我去开车,傅总您去门口等我”转身就跑了。
外面街上已经安静下来了,冷空气一过去,现在即使是晚上,也不会觉得太冷。
路灯影影绰绰地穿过树叶落在地面,没有光照的地方,像蛰伏着什么东西。
赵盱把人送到了家里。
傅斯冕上了楼,进门之后视线落在了柜子上那厚厚的一沓纸上,那是周时轲以前写的稿子,他找傅斯冕要过,但傅斯冕一直没有给他。
傅斯冕其实不太懂作词作曲这些,所以也一直没有认真去看过听过。
当时阿轲问他“哥,你听过我的歌吗?”,他说“听过”,其实阿轲心里一直都有答案,一直以来不过都是他自己在自以为是而已,自以为骗得过阿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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