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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意扫了下那根苍白手指,青色龙目骨碌碌一转,道:“你猜。”
长渊没吭声。
昭昭饶有兴致问:“怎么不说话了?”
长渊面沉如水,眼底漫出一丝猩红。
因他脑中再度控制不住的浮现出一副画面,小龙雪白一条,躺在云锦背上,将柔软如云朵的龙腹露出来,给另一人抚摸。
还叫那人师父。
连华君。
长渊以前倒从未注意过此人。
此刻,却在心里勾勒此人眉眼。
“你说话呀。”
长渊忍着额间突突直跳的青筋,道:“我不该问的。”
“怎么就不该问了,好歹师父一场,你该多问些才对呀。”
“我怕……”
“怕什么?”
昭昭心脏几乎停止跳动。
“没什么,怕扰了你们师徒隐私。”
长渊隐下眼底异样,没什么表情的道。
真是无趣。
昭昭大失所望,以为他要说出什么令自己感动的话呢。
事先服用了药丸,昭昭果然闻不到任何腥臭,鼓胀的肚皮也很快软塌塌消了下去,呼噜噜连吐出好多口浊气。
昭昭化回人形,将新炼化出的仙气悉数吸收进仙元,只觉通体舒畅,内府前所未有的充盈。
“昭昭。”
长渊忽唤了声。
在一十四州时,便宜师父极少直接唤自己的名字。
这声呼唤,不由让昭昭想起观音村的时光。昭昭“嗯”了声,听长渊下文。
长渊道:“等从这里出去之后,我们去蓬莱,好不好?”
昭昭心里欣悦,欣悦便宜师父还记得和自己的约定,嘴上道:“可以是可以,不过,要看看我师父答不答应了。”
长渊面上登时如覆了层霜。
“他会答应的。”
他鲜少以威势压人。
但以他身份地位,若真想仗势欺人,别说一个连华君,便是天君,也不敢拒绝。
昭昭美滋滋的,故意气他:“那可说不准,我师父也说要带我出去游历的。我师父那人你也知道,最爱游历四方,搜集各类珍宝,要是我和师父出门了,恐怕一年半载都回不来呢。”
“还有,你可别想用你战神或帝君的身份去欺负我师父。”
“我这人很护短的。”
长渊不想再听下去了。
怕再听下去,自己会被气死。
手扶着池壁,一阵猛咳。
一瞬间,他仿佛又看到了一十四州汤池里,那个伶牙俐齿,满肚子鬼点子,想着如何坑害自己的小东西。
这可真是他的劫数。
他以前怎么没发现,这小东西这般会气人。
昭昭吓了一跳,忙问:“师父怎么了?”
这又想起他也是师父了?
长渊吸口气,再度捞起一朵红莲,道:“过来睡觉。”
“说那么多话,不累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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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位家主,实在抱歉,君上身体抱恙,正在闭关休养,实在无法见诸位。”
雪霄宫前,梵音一袭银袍,立在玉阶上,笑得完美无匹,温和而不容置喙的同聚在山门前的世家家主们行了一礼。
连日来,这些车轱辘话不知已经重复了多少遍。
然而这些老油条也不知从哪里听到了风声,就是赖着不肯离开。
梵音无奈,只能道:“君上的规矩,诸位知道的,雪霄宫从来不随意接待外客,在下也无权擅自放诸位进去,若诸位坚持如此,在下只能失礼,让诸位在此‘风餐露宿’了。”
一世家家主苦着脸道:“梵音仙官,我等也不是故意让你为难,实在是形势如火,刻不容缓呀。整整三百名男婴啊,都是刚足月的婴孩,数日内丢失这么多,一定是有魔物要用这些新出生的婴儿练习邪功。”
“厌魔人之祸还未完全消除,那魔族左护法不知所踪,眼下又突然冒出这么个转食男婴的大魔头,我等岂能不惶恐,这才连夜赶来,想请帝君出面主持大局。”
“是啊是啊,如今中州仙门已是风声鹤唳,轩辕鸿轩又突然抱病不起,我们只能来找君上了。梵音仙官,你就替我们通禀一声,让君上出来见见我们吧。”
梵音也很头疼。
按理事涉魔族,依照君上往常行事风格,是不可能拒不相见、置之不理的。
然而眼下君上并不在宫中,而是……
他要如何解释。
君上身陷魔窟的事,是一定不能泄露出去的,否则势必要引起轩然大波。
然这些世家家主因为中州婴儿丢失之事,日日过来求见想逼,让梵音也十分为难。
偏偏墨羽殿下还不在。
这样的大事,他如何敢擅自裁决,只得能推就推了。
“实在抱歉,此事,在下爱莫能助。”
梵音转身欲离开。身后一道男声忽道:“且慢,仙官如此推托,莫不是,君上并不在雪霄宫中?”
梵音皱眉,回身,就望见一个身穿藏青仙袍的清瘦男子,越众而出,鹰钩眼,容长脸,颇含挑衅的凝视着他。
梵音立刻识出,这是中州西北地界,一个小世家的家主,名唤黎鹰,人如其名。
梵音不动声色的微微一笑,问:“黎家主这是何意?”
黎鹰道:“这不是很显然的事情么。昔年魔族余孽作乱,君上尚在闭关紧要时刻,依旧应天君之请,重掌三军,剿灭那群余孽。今时今日,同样的情况,君上若真在宫中,怎么可能对中州的情况视而不见?”
一番话,引得众人纷纷揣度起来。
是啊,就算在闭关,事涉魔族,君上也不可能避而不见呀。
难道……
长渊君上真的没有在雪霄宫?
可君上常年避居在此,不在这里,会在何处?
黎鹰语气愈发咄咄:“君上若真远游在外,你直接说实情便是,我等又不是不能理解,可仙官故意隐瞒真相,欺瞒于我们,到底是何居心?莫非,这君上是遭遇了什么危险,或有什么不可告人之事么?”
这话已是放肆至极。
众人一面惊讶的望着突然胆大包天的黎鹰,一面在心中提出了同样的疑问。
“梵音仙官,这……”
梵音冷笑一声:“黎家主,何谓不可告人之事,你可知,污蔑君上,当受什么惩罚?”
黎鹰一双鹰目中透出几分意味深长:“呵,我是什么意思,仙官难道真不知道么?”
梵音皱眉。
君上身陷魔窟的事,确是隐秘,除了寥寥几个知情者,不可能有其他人知道。
可观这黎鹰的言辞,又仿佛知道什么似的。
梵音毕竟只是一个仙官,后背慢慢渗出汗,突然发现,眼下情景,已经不是简单的推诿能解决得了了。
该找谁呢?
随着黎鹰的一连串质问,下方议论声、吵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