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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脑嗡得一声,一片空白。

大颗大颗的泪,自他目中,汹涌滚了下来。他却连哭都哭不出来,整个人如风中残叶般,剧烈颤抖着,问:“那昭昭呢?昭昭呢!”

灵枢悲声:“可怜小公子,原本都已靠着自己的力气爬到洞口了,在满宫侍卫的眼皮子底下,硬生生的,又被魔物拖了回去。小公子疯狂的呼喊,哭泣,求救,祈求,没有人理会他。他们就那样,眼睁睁的看着小公子落入了魔物之手。”

“不,不,这不可能,长老他怎会见死不救?”

“是啊,也许他们是有多余力量救出小公子的,只是,当时魔物攻势汹汹,山洞又随时有坍塌之危,根本没有人会愿意冒险去救一个血脉低劣、鸠占鹊巢那么多久的巴蛇族血脉。救出小公子,对他们又有什么好处呢?既不会得到族长夫人的感恩,也不会凭此获得金银珠宝与高官厚禄,可少主就不一样了,当年事后,从青禾长老到侍卫长,再到他们手下的修士与侍卫,都凭着这桩“救主奇功”平步青云,得到了丰厚封赏。他们只是选择了最安全最稳妥的办法而已。”

司南泪如泉涌,依旧不敢相信这血淋淋的真相:“就算青禾长老心怀私欲,那父王母妃呢,他们不会不管昭昭的。”

灵枢苦笑:“当时少主被困洞中八日八夜,被救出来时,已经不省人事,随时有性命之危,族长夫人整颗心都系在少主身上,一直衣不解带的守在少主身边,哪里想得起来小公子,再加上青禾长老命所有知情者对此事守口如瓶,三缄其口,也根本无人在族长夫人面前提及小公子。”

“小公子被和那大魔一起封死在洞中,不久之后,山洞坍塌,小公子竟没有死,浑身是血的,自己从坍塌的山岩缝隙里爬了出来,没有人知道洞里发生过什么事,也没有人知道小公子经历了什么。属下只知,回来之后,小公子背上就有了那道伤口。当时,小公子后背一整块肉几乎都被那魔物利爪剜掉,可是小公子怕人知道他被大魔所伤的事,不敢请大夫,也不敢让其他人看到,最后将别院里所有能用得上的药丸全部吞服了下去,自己熬了七天七夜,才熬过来的。当时阖宫上下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少主身上,倒也无人注意到小公子的情况,一小部分知情人,也只觉小公子命大,竟有本事从大魔手里逃出来。”

“如今说出真相,属下虽对不起麒麟宫,对不起族长夫人,可属下问心无愧,属下只悔恨,属下当时没有再勇敢一些,硬闯入宫,将此事告知族长夫人,兴许,小公子就可以早一点获救,不必吃那么多苦头。”

司南闭目,哀痛欲绝。

难怪,难怪他自昏迷中醒来后,满宫宫人都围着团团转,那个平日最喜欢黏着他的小小少年,却一次都没出现过。

他何其混账,何其愚蠢。

怎么就理所当然的觉得幼弟和他一样,也在休养,所以无法来探望他。

及时后来看到那少年苍白憔悴的面色,竟然也没有心生怀疑,还心安理得的享受他的照顾。

再后来。

他还经常带着他,一道去青禾长老府中,听讲,修行。难怪少年每回都是远远的站在修行室外等他,从不肯跟着他进去……往日种种,流水画一般,一一浮过脑海,只剩无尽追悔与悔恨。

司南甚至不敢再深想,那些年在麒麟宫,他自以为的那些岁月静好、其乐融融的画面。那只是他一个人的美好而已,另一个小小少年,却一直在忍受无边的苦痛与折磨。

梵音亦不忍听下去,叹息一声,用力攥了下拳。

心想,这麒麟宫好歹是十二世家之一,族长这些长老的作为,与妖族,与魔族何异。

一片惨淡的寂静中,唯长渊问了句:“那小东西,可与你说过那大魔究竟为何物?”

灵枢点头。

“说过。”

“小公子说,那山洞里困着的,是一头体型巨大的魔龙。小公子背上伤口,便是被魔龙利爪所伤。”

长渊神色一震。

倏地站了起来。“魔龙?”

“没错。”

“一头体型巨大,没有实质,怨气集成的魔龙。”

“小公子之所以能死里逃生,也是因为魔龙一心想找一个合适的献祭品,献祭到……”

“献祭到何处?”

“献祭到……万魔窟的,不悔池中。”

此言一出,满殿皆惊。

连长渊都许久未回过神。

长渊忽然想起,风回镇中,曾在昭昭幻境内见到过的那条魔龙。幻境中,他正持剑与魔龙缠斗。莫非,是这小东西潜意识里,又回到了当年麒麟宫的洞里,希望自己去救他么。

梵音难以置信:“那魔龙……与魔君问天有关?”

这个秘密,原本打死灵枢也不肯说出来的,然如今小公子已然身殒,长渊君上看起来也非冷酷无情之人,灵枢肺腑间猛然涌起股酸涩,点头,道:“没错,据那魔龙所说,它乃魔君问天残留在时间的最后一缕分身,为了躲避天兵追踪,才遁入麒麟宫,隐在那处隐蔽的山洞里休养生息。它唯一的任务,就是寻找一个合适的‘献祭品’,用献祭之法,召回问天魂魄,复活问天。他最中意的人选,其实是司南少主,因司南少主体弱,容易被操纵,且体内有纯正的仙元。司南少主被救走后,他才退而求次,择了小公子。起初这魔物藏匿在暗处,一直隐而不发,没有动手,是因为数日前外出寻找‘祭品’时被麒麟宫法阵所伤,法力受损。”

长渊皱眉。

问天竟有分身留在世间,他为何竟没感知到。

第一次仙魔大战之后,他分明已将问天魂魄悉数镇压在西方无妄海了。

没有魂魄做载体,哪儿来的分身。

“昭昭曾对本君说,他是剜掉一块骨头,用了禁术将伤口封印起来,才隐下此事,没被魔气进一步吞噬。他用的是何禁术?”

灵枢一愣。

“剜骨?”

“属下,从未听小公子提过此事。”

“你不知?”

“是。属下不敢欺瞒君上,属下真的不知。小公子分明说,是偶遇高人,帮他用仙术封印起来的。”

“你寸步不离的跟着他,怎会不知?”

“属下——”灵枢摇头:“属下,并非一直跟在小公子身边,依君上所言,那所谓的禁术,很可能,很可能是小公子在巴蛇族时弄的。”

“巴、巴蛇?”

司南神色一僵。“昭昭他何时去过巴蛇?”

“是呀,连少主都以为,小公子嫌弃自己妖族出身,从未回过巴蛇,也从未认过巴蛇这门亲戚,其实……小公子回去过的。”

“那一次从山洞里死里逃生之后,小公子便心灰意冷,第一次想离开麒麟宫,去寻找自己的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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