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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父亲的头。
脑袋耷拉在脖子上,少年父亲硬是自己转了一圈。
罗偶张嘴咬上去。
满嘴血地咀嚼生肉。
罗偶不清楚少年是什么时候断气的,他也不清楚少年是否知道他咬断了他父亲的脖颈。
少年的脑袋始终扭曲地歪着,看不到父亲肢解自己的身体,也看不到无头的父亲躺在了他脚下。
少年的躯体已经零散,只剩一个完整的脑袋。
罗偶唤不醒他,但却坚信他会活着。
要活下去,要找到他。
找不到就替他活下去。
罗偶相信,总有一天,教他如何活着的少年会回来。
届时,他们一起洗月光浴,一起泡茶,一起躺在青青草地上,数着天上的星星睡个好觉做个好梦。
罗偶抱着少年的头,在地窖里过了一天又一天。
从少年长到青年,再到中老年。
没有等来少年。
再一天,他遗失了少年的头。
记忆一天不如一天,直到某天,他突然想不起来少年的模样。
他时常照镜子摸着自己的头,问:“我是谁?我是你吗?你的头哪去了?我脖子上的是你的头吗?” w?a?n?g?阯?发?b?u?Y?e?ǐ???ü?????n?Ⅱ?0?②??????????
为了验证这一点,他掰断了自己的头。
脖子上有个碗口大的洞,汩汩冒着血。
血是热的,这让他一度想起少年被父亲肢解身体的情景。
那时少年的血也是热的。
他们流着一样的热血!
罗偶开心地把脑袋按回脖子上,拍着脑袋说:“你的头原来在这里啊。”
大雪连着下了半个月,掩埋了地窖。
罗偶从地窖里爬出来,拍掉头上的雪,掏出怀里包着的一面镜子,一步一个脚印地走出了深山。
每走一段路,他都要掏出镜子照一照脖子上的脑袋。
最终,他来到了正气街。
身体和脑袋分离太久会有一股冲天的臭味,他选择用另一种味道来掩盖这种味道。
于是,就有了老罗螺蛳粉店。
只是每到休息时,他总是会后院兜圈找他的头。
如果脖子上是少年的头,那么他的头去哪了?
是不是找到他的头,少年就会回来了?
如果少年回来,他要亲自给少年做一碗螺蛳粉,还要告诉他,离开地窖,外面的世界多姿多彩,单单是正气街,就有一箩筐的故事。
你要听的话,就赶紧回来吧。
作者有话要说:没有黑螺蛳粉臭的意思orz我挺喜欢吃
第81章
老罗已经收起了镜子, 抱着一个人偶的脑袋躺在地窖的地上闭眼睡觉。
桃小引的胸腔被一股难言的情绪填满,不觉泪满面。
桃知抱臂站在地窖门口,凝视着老罗, 问桃小引:“生出来就是工具;在宠爱中长大,突然有一天知道自己是工具。这两种情况哪一种伤害更大?”
桃小引吸鼻子:“都大。”
随之, 她想到了足疗店的莫姨。
莫姨的父母天天说, 她之所以被生出来就是为了让她照顾哥哥耀吉。她生出来就是个工具, 替父母照顾哥哥的工具。
从麻将牌里出来的当晚,桃小引就把莫姨的事情告诉了桃知,所以他知道这个事。
于是,桃小引反问他:“你觉得莫姨和老罗等待的少年,哪个更让你难受?”
“不是莫姨。”桃知转过脸看着她,“你再想想。”
桃小引不解:“想什么?”
桃知把脸转过去,盯着地窖没说话。
“我们可以出去了吗?”桃小引去扯桃知的衣袖,“待在这里好害怕。”
余光瞥到地窖阴暗的一角。
一晃而过,她好像看到了周迟的脸。
桃小引的视线追过去, 屏住呼吸。
地窖最阴暗的角落里, 隐隐约约躺着一个人。
太阳渐渐爬出来,人偶们全部消失不见,抱着人偶脑袋的老罗也无迹可寻。
阳光透过缝隙钻进地窖内, 照亮了地窖内的情形。
倒吊的屋顶,倒吊的骷髅头,倒吊的风铃, 倒吊的炼狱之火。
这个地方非常熟悉,好像在哪里见过,但是桃小引死活想不起来。
在哪里见过呢?
阳光照亮地窖内的各处,却始终照不到最黑暗的那个角落。
黑暗角落里躺着的人好像醒了过来, 人影朝着阳光的地方慢慢蠕动。身形看起来像个少年,每蠕动一步,就会传出一阵铁链剐蹭岩壁的刺耳声响。
半张苍白稚嫩的脸终于从黑暗里爬了出来。
周迟!
桃小引突然想起她在哪里见过这个地方,上次在幺鸡牌里,周迟带她出去的时候,她从周迟的瞳孔里看到的那个幻象。
幻象里,周迟只有七八岁的模样,他被一个怪人用刺鞭不停抽打。
那时,他躺在地上,眼里就是这样一个倒吊着的世界。
“周迟,是周迟吗?”桃小引使劲掐桃知的胳膊,想要得到一个否定的答案。
桃知叹息了一声,没说话。
由于身上被铁链控制,周迟拼劲全力向外爬,也只有半张脸够得着阳光。
苍白的脸上沾满污血,死气沉沉的暴露在阳光下,许久,他眼皮慢慢豁开一条缝,看着阳光下的细小浮沉出神。
横空甩过来一条鞭影,周迟暴露在阳光下的半张脸瞬间多了一条血痕。
是幻象里的那个怪人。
“你!住手!”桃小引再也忍不了,跑过去拽怪人手里的刺鞭,“怪人!你给我住手!不准你再打他!”
可是她根本影响不了这里发生的一切。
就像在幺鸡牌里一样,她阻止不了莫姨挨打。
刺鞭抽在身体上的声音,铁链穿进肉里的声音,身体撞向岩壁的声音……
杂乱声中,怪人抡起周迟砸向黑暗里的岩壁。
铁链剐蹭着岩壁穿进周迟的身体里,随之是沉闷的一声。
周迟重重地摔回在地上。
“你生在黑暗,就应该一辈子都长在黑暗里。”怪人的靴底踩在他脸上,嗤笑一声说,“你也配晒太阳!”
桃小引捡起一根木棍,知道砸不中怪人,她还是冲着怪人砸了过去。
木棍从怪人脑袋上劈过去。
怪人果然没受到一丝一毫的影响,但是桃小引看清了他的脸。
周挺阔!
“周挺阔。”桃小引握着木棍的双手在颤抖,牙齿和声音也跟着一起发颤,“桃知,他他他是周挺阔。”
桃知似乎没有太大惊讶,他拧着眉走过来,转到周挺阔面前,一言不发抬脚踹了过去。脚从心窝穿过去,周挺阔毫发无伤。
“妈的,我就是踹了个空气。”桃知骂着脏话,还是连着踹了好几脚发泄愤怒。
周挺阔还在孜孜不倦地折磨着周迟,直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