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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萧才是这场感情的主宰。
顾萧不愿意宠他了,甩甩袖子就走,他一点办法都没有,只能被动地接受这个安排。
之后尹维一倒是给他打了几个电话,告诉他顾萧在云城花园买了房。买的是个精修,付了全款以后拎包入住,就跟住便捷酒店似的。
李荣佩心里不是滋味儿,久久说不出话来。尹维一又空洞地安慰了他几句,说的都是什么“夫妻床头吵架床尾和”之类的套话。
话里话外显示的就是他根本不知道两个人已经离婚了的事儿,顾萧竟然没有告诉他。
李荣佩也忍着没说,他害怕说出口了,和顾萧这最后一点牵连就也切断了。
挂电话的时候,李荣佩厚着脸皮求他,“尹哥,你帮我看着点顾萧,要是他有什么事儿,能不能告诉我。”
尹维一满口应了,根本没让他下不来台。但李荣佩自己还是闹了个红脸,心里骂自己,你可真不要脸啊李荣佩。
两个人当初好的跟一个人似的,压根儿没想过分手的事情,花起钱来从来不分你我。家里的每一件摆设都是共同财产,但顾萧一样都没许秘书碰,只吩咐拿了衣服就走。
家里的布置也没什么变化,但李荣佩却觉得家里一下子就空了。每次打开衣柜的时候,这种感觉最明显。一看到他的冬装旁边没有摆顾萧的大衣,他都要恍惚上许久。
这对李荣佩来说,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顾萧的痕迹和味道都在一点点消弭,终究有一天无迹可寻。
就像他从来都没出现过一样。
家中与顾萧相关的东西越来越少,但那幅画除外,那幅画还挂在客厅里最显眼的位置。
那幅油画画的是顾萧,是李荣佩亲手画的,画于三年前的春节。画面的笔触温暖而厚重,里面加了金粉,暖光灯打在上面,有粼粼的光流动。
李荣佩记得,那次是两个人第一次单独过春节。才看了一半春晚,顾萧就去给他煮饺子吃,按照习俗,俩人得吃了饺子才能睡觉。
他那阵儿挺粘顾萧,没有顾萧陪着,刚才还看得起劲儿的春晚也变得索然无味。他索性也不看了,跑到厨房去找他。
刚走到厨房,他就看到顾萧在那儿拿着笊篱捞饺子呢。他穿了一件白色的高领毛衣,下面不伦不类地搭配了条家居裤。似乎是怕弄脏衣服,他把袖子挽到了手肘,露出一段修长又匀称的手臂。
顾萧一手叉腰,一脸专注地捞饺子的样子简直把他迷怀了。
虽然已经看了那么多年,但他还是由衷地在心里感叹了句,“我男人真帅。”他赶紧用手机把这副画面拍了下来。
等顾萧睡着以后,他偷偷从床上爬了起来,连夜把画给勾了。
他打定主意要给顾萧惊喜,这幅画从上色到装裱,都是趁着顾萧不在的时候偷偷进行的。
大功告成以后,他还耍了一点小心机,将名字签在了顾萧的屁股上。
画取回来以后,李荣佩就将它挂在了客厅中最醒目的位置。
李荣佩永远都忘不了顾萧看到画时的表情,他的眼睛里充满了欲说还休的爱意。仰头看画的时候,他眼睛里盈满了窗外的月光。
而李荣佩却分不清楚,更亮的到底是月光,还是顾萧的眼睛。
顾萧特别珍惜这幅画。当天晚上就发了条朋友圈,配文只有三个字,“小王子”。看不懂的人骂他自恋,只有少数几个看懂了,排着队骂他“老狗”“骚”“秀恩爱,拉黑”。
顾萧一个都没回,那时他正搂着他的小王子,睡得正香呢。
画挂上去以后,顾萧每天做得最多的事儿,除了抱他,就是拿着软布时不时地擦。珍视的样子,就像在对待什么举世无双的珍宝。
秘书这次来帮顾萧收拾个人物品,把衣服都装好箱以后,就想摘这幅画。
李荣佩当然不肯,拦着他说,“这屋子里你什么都能带走,就是不能带这画。”
秘书看样子还挺怕他,瑟瑟缩缩地说,“但我们顾总说,这幅画是他的,他得要。”
李荣佩勾了勾嘴角,却没笑,“怎么就是他的了?这是我画的。”李荣佩点点画中人的屁股,“看到没,这里还签了我的字呢!”
秘书根本就不敢看,但还是为他的衣食父母据理力争,“我们顾总说了,这画的是他。”
李荣佩咬牙切齿的,“现在不是了。想要画也行,让你们顾总自己来拿。”
秘书背过身去打了个电话,声音悉悉索索的,李荣佩就算立起耳朵听也听不清楚。
半晌以后秘书回来了,跟李荣佩说,这幅画他们顾总不要了。
李荣佩争赢了,精神却跟斗败的公鸡似的萎靡下去。
他觉得自己太可笑了,他还在那牟足了劲儿和顾萧拔河呢。顾萧却轻飘飘地一松手,留给他一句,“我不伺候了,你自己玩儿吧。”天知道他摔得有多狼狈。
天知道他刚才有多希望顾萧能回来。
不过也是,活生生的人还在这儿呢,他都不肯要了。还执着于一幅破画干嘛呢?
15:43:11
十.
李荣佩这场病拖了挺久,缠绵了七天还没好。反正也快要放寒假,系里面的课不多,主任索性给他批了一个礼拜的假期。
但李荣佩没领情,休息了三天不到就去学校上课了。边给学生讲作业边咳嗽,跟要把肺咳出来似的,把系主任看得直皱眉头,就差没赶着他回去休息了。
可李荣佩就是不想回家,他也没有办法。家里面一点人声都没有,针掉到地上都能听到回响。他害怕这样,哪怕是放空的时候也要把电视打开。不为别的,就为了听个动静。
这么熬了两天,李荣佩就不敢在家待了。收拾收拾就往学校跑。
李荣佩刚一上班,陈云深就告诉他,柳彬把他这两天累积下来的活儿都给干了。课也是人家小柳老师帮着带的。“人孩子可不容易了,为你加班加点儿,劳心劳力的。”
陈云深就是说个玩笑话,柳彬却挺不好意思,脸唰地一下就红了。
李荣佩赶紧说,“谢谢小柳老师,得空了请你吃饭。”说完才想起来,他之前已经这么应承过人家一次了,这还没怎么着呢,都欠人家两顿饭了。
李荣佩决定择日不如撞日,今天就把第一顿还了。
下班之前,他吆喝上全办公室的人一起去搓一顿。说他们都是借了柳彬的光,所以吃什么得柳彬说得算。
李荣佩给足柳彬排面,但柳彬却不咋高兴。说了句,“你们说的算。”就扭身走了。
最后几个人敲定了老北京火锅,去热腾腾地吃了顿羊肉。
整场下来,柳彬的兴致都不高,筷子也没动几下。但李荣佩可没闲工夫考虑他的心情,他自己还愁着呢。
李荣佩虽然是做东的那个,但是话却比谁都少。他坐在角落一言不发,只自顾自地给自己灌酒。
他酒量本来就不好,还空腹喝了不少,没一会儿就生了醉意。他心口热辣辣的,脑子也熏熏然的不清醒,就像泡温泉泡过了头的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