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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振回就扑了过来,脚下一踉跄,险些给他磕个带响的。许振回连忙把人馋住,跟方鬓辞一唱一和地安慰老太太,说老爷子吉人自有天相,不会有事儿的。
主刀是科主任,处理完重点之后,把收尾工作留给了几个助手。一出手术室的门就被等在外头的老太太拦住了路,主任见多了医患纠纷,下意识地想躲开,余光瞄见大老板在后面坐镇,连忙忍住动作,态度温和地道:“患者是突发性脑溢血,出血情况不算严重,发现和治疗都很及时,没有生命危险。”
听到这里老太太才松了口气,一下子瘫在方鬓辞身上,双手合十一边抹眼泪一边念阿弥陀佛。
许振回对方鬓辞使了个眼色,让他先带着老太太去病房休息,自己则跟着科主任和几个医生一道去看ct片和复查片子,结果都显示问题不大,许振回这才松了口气。
老爷子全麻苏醒被送回到病房时,天都亮了,恹恹地躺在病床上,十分虚弱。许振回亲自出面联系了两个有经验的护工,让两个护工轮班守着,把老太太换回去洗漱休息。
熬夜太耗精神,老太太也是有年纪的人了,别再把自己也搭进去。
老太太说什么也肯听,握着老爷子的手,坐在床边一步不挪。
方鬓辞向来见不得这种场面,低声道:“让师母留下吧,回去了也睡不着。”
许振回抬手点在他脑门上,道:“你就是心肠太软,不然也不会出现周可那档子事儿。”
许振回不提,方鬓辞都要忘了还有周可这茬,登时有点挂不住面子,呐呐地垂下头去。
许振回叹了口气,道:“走吧,咱俩先去弄点早点吃,回来接着劝老太太。”
方鬓辞点头说好,跟在许振回身后往停车场走。俩人分别坐上车子的正副驾驶,车子发动的瞬间,方鬓辞突然道:“这话好像已经跟你说过无数次,但我还是要再说一遍,谢谢许总。无论是六年前还是六年后,我都欠你的,你是我的恩人,这一点我用不会忘。”
许振回一脚刹车踩到底,车子痉挛似的向前蹿了一下。他转过头,目光直愣愣地落在方鬓辞脸上,神色变得格外复杂:“六年前……”
他细细咀嚼着三这个,看着方鬓辞道:“好好的提六年前干什么?我又没拿恩人的身份压你,你这是要自己捡锅背?”
方鬓辞笑了一下,神情模糊,他道:“没什么就是突然想到先前有太多对许总不敬的地方,有点过意不去。”
许振回眯起眼睛,直直地盯着他:“我越听越觉得话茬不对,恩归恩,情归情,这是两码事,不能混一块说。我帮你是因为我喜欢你,当年是这样,现在依然是这样,那你呢,跟我在一起又是为了什么?方鬓辞,只要你说一句跟我在一起只是为了报恩,我保证转身就走,从此以后再不纠缠。是吗?跟我在一起,你是为了报恩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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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我在一起,是为了报恩吗?
许振回定定地看着他,又将问题重复了一遍。
方鬓辞看了他一眼,转身甩开车门下了车,他不想跟傻逼待在同一个车厢里,怕传染。
身后引擎声一响,许振回那个狗玩意儿居然就这么开车走了,方鬓辞站灼热刺鼻的尾气里无奈苦笑,这回是真断了吧。
断就断了吧,挺好的,先这么着吧。
虽说老子也那头有护工,方鬓辞妈癌入骨,怎么想怎么不放心,他收拾了几件换洗衣服,准备去医院陪几天床。
方鬓辞刚收拾好东西,电话就响了,还是座机,他放下叠了一半的衬衫去接电话,周可的声音传了出来,带着宿醉后独有的沙哑,他说:“方哥,你真的不想跟我聊聊吗?我为什么会给孟钰下毒,你一点都不好奇吗?”
方鬓辞的手指绕在电话线上,半晌没做声。
周可还住在公司提供的公寓里,人身自由受到了限制,许振回派了两个助理24小时盯着他,要吃给吃要喝给喝,就是不许出门,打个电话都得全程录音。
方鬓辞有公寓的钥匙,他直接开门走进去,把坐在客厅沙发上的两个助理吓了一跳。其中一个叫阿坤,方鬓辞带过他几天,小孩挺懂事,见了方鬓辞客客气气地叫方哥,道:“您怎么来了?”
方鬓辞分别给两个助理递了烟,道:“我想跟周可聊聊。”
另一个助理有点犹豫,阿坤道:“他喝醉了,在卧室躺着,您去吧,我在外头看着,有事儿招呼一声就行。”
方鬓辞拍了拍阿坤的肩膀,说了声:“谢谢。”
卧室里拉着厚重的窗帘,不见天光,暗得一塌糊涂,烟味儿酒气攒了满满一屋子,方鬓辞推门进去的瞬间被差点被熏吐。他反锁上房门,找到开光把灯点亮,床上没人,人在地毯上瘫着呢。
周可只穿了条内裤,清瘦的小身板完全暴露在空气里,手臂上大腿上都有明显的针孔,身子底下扔着几张锡箔纸还有几个注射器。
方鬓辞都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抬脚踹在周可的小腹上,这一脚他下了死力,周可虾子般蜷缩起来,额头上浮起薄薄的冷汗。
周可一边呛咳着一边笑,神情几乎癫狂,他抓住方鬓辞的裤脚,关节处泛起青白的颜色,嘶声道:“孟钰也毁了吧?是不是跟我一样,都毁了?都他妈毁了吧!”
方鬓辞蹲下身揪着他的头发把人拎起来,沉声道:“你疯了!你知不知道这东西沾不得!”
“我知道啊,当然知道!”周可半仰着头,不停地笑,不停地笑,笑得眼泪都流出来,整张脸像是被水洗过,喃喃着:“如果不是孟钰那根烟,我怎么会变成这样!他毁我一辈子,我也要毁他一辈子!可我不想坐牢,方哥,你救救我!”
方鬓辞张了张嘴,半晌,什么都没能说出来。
周可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絮絮地道:“组里的人都知道孟钰跟许振回的关系,大部分人捧着叶重,小部分人捧着孟钰,我就像个塑胶模特一样,一点存在感都没有。刚开始叶重还会带带我,后来,孟钰趁他喝多了,陪他睡了一宿,叶重觉得脏,不愿意搅和在我们两个之间,也就不愿意搭理我了。我没了靠山,日子不太好过。再后来制片人组织聚餐,我喝多了,稀里糊涂地抽了根烟就睡着了,醒来的时候是在孟钰房里,他说那根眼里有东西,是最近才上市的新药,沾一下就是一辈子,他说只要我肯乖乖听他的话,他就保证我永远有药吃……”
一连串实锤砸得方鬓辞后脑生疼,他无比厌烦地将周可推回到地毯上瘫着,道:“别再说了,我不想听!”
周可不知打哪来的力气,一把抱住方鬓辞的小腿,眼泪和鼻涕糊了一脸,嚎啕着嘶吼着:“方哥,我求你了!你救救我!不想再吃药!也不想坐牢!你救救我吧!求你了!啊……”
刚开始还能模模糊糊地听出来周可在念叨些身后,到后来只剩癫狂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