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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笑：“怎么着，怕我想不开？放心，我答应姑姑的，我这条命可金贵了，再难再没意思，我都会好好活着的，放心。”

回城后最要紧的事情是找地方住。许晋华把自己的房子卖了，姑姑住的地方，其实是成昌宇单位分的房子，虽然他们离婚了，但是成昌宇长期在外省，听人说他在那边也早就找了人了。姑姑离婚后，也老念叨着自己得买个房子，但是单位效益不好，后来又养着他，一直也没有攒下什么钱来，经济上刚宽松点，结果又得病了。所以姑姑那里，许晋华也是没有办法常住的。

许晋华跟着中介跑了几天看房子，最后租了个一室一厅的房子。高越彬很是不满意的，觉得这房子太老太旧，面积也小，家具也不大合用。

他嘤嘤唧唧的靠到许晋华肩膀上说：“华华，这里这么小，我以后过来就只能和你挤一张床了。要不你搬过去和我住吧，我不收你房租，我养你啊。”

许晋华倒是挺满意：“我住你那去干嘛，你那片就不适合开店。这个地方热闹，以后我在附近找个地方开店也方便。再说我现在不得省着用钱嘛，横竖我也是一个人住，要那么大房子干什么，我看挺好的。”

高越彬无奈地说：“好吧，这里交通倒是方便，你也别着急，先休整休整。你看看你，瘦得脸都凹下去了。我看，你还是搬过去先和我住一段时间吧，我也放心些。”

许晋华：“得了，老高，你天天早出晚归的，能见着我几面啊，估计我还得过去伺候你吃喝呢，你就别操心我了，我自理能力比你强多了，放心。”

高越彬这次几乎把整年年假都用完了，虽然不放心，也只能帮他弄好搬家整理的事情后，就赶回去开工了。

许晋华带了几条好烟和水果去看了杨言青，这次他也帮了大忙。杨言青拍着他肩膀说：“咱们隔壁做生意几年，一直互相帮衬，你不用这么客气的。姑姑的事都办好了？你以后怎么打算？有什么要帮忙的尽管说。”

许晋华点点头：“都办好了，先休息一下吧，以后估计还是继续开麻辣烫吧。”

杨言青说：“恩，是该好好歇歇了，你看你这瘦得。先养好身体再说。对了，你房子里还有不少东西没拿走，我都收拾好了，在那边袋子里，你记得拿走。”

许晋华过去打开看了看，里面都是他买给凌易安的衣物之类，当时精挑细选的，满心欢喜送给他的心情还历历在目。他轻轻笑了下，自己过去是有多蠢：“都不要了，你直接处理吧。”

杨言青说：“好的，那我就直接扔掉了啊。”

许晋华点点头：“都扔了吧，麻烦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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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晋华把这些七零八碎的事情都处理好后，终于结结实实睡了一觉，等他醒来，发现自己足足睡了20多个小时。他虽然和高越彬、杨言青都说自己以后还要开店什么的，但是他现在只觉得一种深入骨髓的疲倦，他什么都不想干，不想出门见人，也不想和人说话，只想一个人安静地呆着。

这大半年身心都过于紧绷的生活松弛下来后，他反而觉得心里空落落的，颇有种无所适从的感觉。接下来的几天，他几乎都在蒙头大睡，白天黑夜颠倒的睡，睡醒了就随意吃点，搬来出租屋几天了，他连楼都没有下。

这天半夜，许晋华睡得迷迷糊糊，耳边听到有人咳嗽，他眼睛都来不及睁开，嘴里说着：“姑姑，你渴了吗，我给你倒水。”

他下床踩着拖鞋，去厨房倒了水，转身愣住了，整个屋子除了背后的厨房里亮着一盏灯，一片黑暗 ，一片寂静，哪来什么人，哪里有什么咳嗽，连这个屋子都是如此陌生。

仿佛被雷劈中，许晋华突然才真正意识到，姑姑是真的去世了，世上再也看不到这个人。他蹲下来，紧紧抱住自己膝盖，仿佛这样就可以躲避这铺天盖地向他笼罩下来的巨大的悲哀和痛苦。

许晋华太痛了，他觉得屋子里太冷，房子太空，太安静。他急需一个人和他说上几句话，他拿起手机，打开通讯录，几乎下意识的翻到了那个他再也没有打通过，然而他也一直没有舍得删掉的号码。

他直直地盯着这个名字，凌-易-安，曾经看到这三个字，他心里就能涌出甜蜜和温暖。许晋华几乎是遵从本能的按下了那个号码，毫无意外的听到了机械的女声：“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他喉间哽咽了一声，在这长夜里，他竟然不知道和谁分享自己的痛苦与寂寞。亲朋好友都已经麻烦了太多，帮了他太多，他不能半夜再去打扰。

对着这个永远不会再有人接听的号码，也许倾诉是安全的。这个号码的对面，是那个他印象中温暖爱笑的青年，那个人在乎他的喜怒哀乐，那个人给过他很多温暖有力的拥抱。他有很多的心里话想和他说。

他开始给他写短信。

第一条他想了很久，千言万语不知道从何说起。

然后他敲下了五个字：

“你在干什么？”

第二条就顺利多了

“我很想你。”

第三条

“我很难过。”

许晋华写了很多，发了很多条，他再也无法控制自己，边哭边写。眼泪完全无法止住，滴到手机屏幕上，他擦干净，继续写下去。

这半年多的压抑、无人诉说的痛苦，还有他更多更久的心里话，从他心里喷涌出来，他都要和这个人说出来。

那个遥远的、他记忆中的无比珍贵、但是再也不会回来的人。

他写了很久，眼睛因为哭得太厉害，又酸又涩，最后不知道什么时候，他睡着了。

许晋华迷迷糊糊地不知道睡了多久，觉得身上有点冷，眼皮子重的要命，怎么都睁不开。他想站起来，奈何身体不听他指挥。有什么液体在他脸上，湿漉漉黏糊糊的，特别难受，他勉强抬起手抹了一把脸，满手的黏腻。他心里有点恐惧，又有点迷惑，自己在哪里，发生了什么。

突然有只手轻轻的覆上他的脸，有个声音在耳边轻轻地说啥，许晋华拼命想听清，然而声音太小了，而且断断续续的，他不管怎么努力都听不清。他潜意识里觉得这些话对他特别重要，他一定要听清，然而再着急都没用，他身体似乎无比沉重且不受控制。

许晋华用尽全身力气，终于睁开了眼睛，发现自己手上都是血，他惊呼了一声，又抹了一把脸，他低头看着满是血的手发呆，原来自己脸上黏糊糊的全是血？他猛然发现这只手赫然竟是双孩子的手，这是谁，发生了什么事情？

许晋华心里惊骇无比，脚下却一脚踏空，惊叫一声，猛地醒了过来。他呼吸急促，背上全是冷汗，他睁大眼睛看着天花板，过了好久，才抬起手，捂住眼睛。居然又做这个梦了，父母去世后，他不记得多少次在这个噩梦中挣扎醒来。

撞车后，他迷迷糊糊的，只感觉妈妈紧紧抱住他，他想努力看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