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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小华这么多年的学费和生活费，也不知道这些钱够不够用。”

许佩青笑了笑：“嫂子是考虑得仔细，要不这样，小华才十岁，肯定不能一个人住，既然跟了我，肯定住我家去。这个房子就租出去，租金也都用在小华身上。小华的开支我都会记账，每个月给你们看一次，你看行不？”

叔叔笑着说：“小妹，看你说的，一家人我们都知道你品性，还能信不过你吗？”

婶婶说：“佩青做事真是周到，我看就这样吧。大哥大嫂在下面，也会放心的。”

许佩青只是笑了笑，没有再接话。

没有多久，叔叔和婶婶就走了，许佩青走到楼上。看到许晋华一个人缩在沙发里坐着，蜷成小小一团，眼睛睁得大大的，没有什么表情。其实自从出了车祸后，他就一直是这个状态。不怎么哭，也不怎么闹。

许佩青有点鼻酸，走过去，整个环住许晋华，低声说：“小华，今天起你就和姑姑一起生活好不好？我们一起来收拾下，今天晚上就去姑姑家。”

许晋华沉默着不说话，许佩青也十分有耐心的抱着他，轻轻拍着他背。

良久，许晋华才轻轻的问：“姑姑，爸爸妈妈不在了是吗？”

许佩青看着眼前这个孩子，他长得更像大嫂，但是脸型和身材却像大哥。她想起赶到医院的时候，警察告诉她当时的情况，车子是大哥开的，大嫂和许晋华坐在后座上。出事的时候，大哥把方向盘往副驾驶打了，而大嫂整个人都扑在许晋华身上，所以许晋华才保住了一条命。从车里拖出来的时候，许晋华一头一脸的血。后来医生帮他清理后才发现大部分都是他父母的血，虽然血葫芦一样的抱进来，其实倒没有伤得很重。

许佩青点点头：“是的，他们都十分爱你，到最后他们都护着你。所以为了爸爸妈妈，你更要好好的活下去，好吗？”

许晋华眼睛眨了下，突然眼泪大滴大滴的掉下来，小小的身子哭得发抖。

许佩青抱着他，说：“哭出来吧，没关系，咱们以后一起好好过，有姑姑在。”

许晋华哭了很久，最后睡着了，他已经很久没有好好睡一觉。多年后，许晋华都记得这个拥抱，温暖而有力，带着淡淡的好闻的香皂的味道。

许佩青看着许晋华，多年前在她怀里崩溃的哭到睡着的孩子，似乎只是一晃眼长成了可以让她依靠的人。她心里想，为了自己，为了这个孩子，她也要好好活着，活久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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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始上化疗后，许佩青比预想中的反应更剧烈一点，她开始掉头发，剧烈的呕吐，吃不下东西。后来发展到同屋病友端进来的食物的味道飘过，她都想吐。许晋华急的要命，这样下去，营养不足，身体更是不好，他变着法子做了各种吃的送过来，又找病友请教了各种止吐的办法，只是收效甚微。

许佩青看着他忙前忙后，倒是安慰他，让他别着急

说很多人都有这些反应，等做完化疗慢慢养着就行。许晋华看着许佩青虽然反应很大，但是精神上倒是挺乐观积极的，也把心放下了一半。

许佩青笑着说：“你都不知道病友都挺羡慕我的，说你又孝顺又能干，还长得帅，啧啧啧，果然是我养大的孩子。”

许晋华点点头：“那可不是，知道你侄子受欢迎了吧。”

许佩青摸了摸他脸说：“只是最近辛苦你了，看看这也没有多久，就瘦了这么多。我看别人家，其实都是老伴陪得多，孩子都忙着上班上学，也没有什么时间来照顾，我们家情况特殊，让你天天绑在医院里，姑姑拖累你了。其实请个护工就行了，你也没有必要非要亲自陪着。”

许晋华说：“姑姑，我们之间，不用说这些生分的话。你当初养我的时候，可没有觉得拖累过啊。我现在抽得出时间陪你，起码等你做完手术吧，再考虑请护工的事情好不好？”许佩青想想也答应了他的安排。

许晋华沉默了一下，低声问：“姑姑，其实是不是因为你当初非要带着我，影响了你们夫妻感情，他，他才会不愿意回家，不然你们怎么会这样，我记得你们以前感情挺好的。”

许佩青愣了一下，才说：“华华，和你没有关系。你怎么会这么想，我和他，我们的感情早就烂掉了，和你一点关系都没有。”她顿了下，似乎陷入了回忆中：“其实，他一直不怎么喜欢我，是我当初一看到他就喜欢上了，托人做了介绍人，那个年代，也不兴谈很多个，我们才能顺理成章的结婚。能一起过这么多年，其实我也没有啥遗憾了。”

许佩青笑了笑说：“你知道是什么让我下定决心离婚的吗？其实，那个时候我早就知道他在外面有别的女人了，但是我想着，也许他只是玩玩，总有一天会回来的。直到有一天晚上，下着倾盆大雨，电闪雷鸣，我睡到半夜突然惊醒了，发现旁边睡着的人不见了。我开始以为他是去喝水或者上厕所了，结果好久没有没有回来，我喊了几声，家里没有人回答。我起来找了，每个房间都找了，发现家里没有人。明明晚上一起睡下的，外面的雨下得特别特别大，可是他人不见了。”

许佩青甚至还开了个玩笑：“像不像鬼故事的开头？没有爱的婚姻，有很多时候就和鬼故事没有区别。”

她叹了口气：“我那天整晚没有睡，他早上五点半左右回来了，轻轻地溜上床，我装作睡着了，没有拆穿他。可能是他外面的女人说大雨害怕，他可以半夜爬起来，顶风冒雨地去看他，我想，他一定是真的爱她。那一天，我知道我不该强求，什么都可以强求，只有人的心你强求不来。”

许晋华第一次有长辈和他这么直白的说感情过往，有点惊讶，但是更多的是心酸。他紧紧的握住许佩青的手，许佩青笑了笑说：“华华，别苦着脸，是有点遗憾，但是人又不是没了爱就不能活，就不能开心。拖到前几年才离婚，是我以前看不开。其实我离婚后也过得很开心的，有你，有一群姐妹，每天也过得挺充实的。”

她看了许晋华一眼：“我告诉你，你别去通知他，告诉你叔叔，叫他也不要多事。没有必要，我和他没有关系了，也不希望别人可怜我。”

许晋华点点头

他懂这种心情。许家的人就算撑得再辛苦，也不要别人的怜悯。

化疗虽然难熬，但总是熬过去了。第一次化疗后，许佩青又做了一次检查。检查结果很好，腹水消了，综合指标也符合手术要求了。高越彬想了不少办法，找了主任亲自主刀，许晋华和许佩青两个人都挺开心，觉得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

到了动手术那天，许晋华和叔叔等在外面，医生在术前家属谈话的时候告诉他们，手术预计五个小时左右。手术外面等待区坐的满满的，许晋华心里七上八下的，一下站起来，一下坐下，叔叔都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