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懂，但是上面的那些词语，组合在一起，让人一看就不是好的意思。

许晋华觉得脑子都是懵的，喉咙发紧，唇焦舌燥：“医生，我的姑姑叫许佩青，你们是不是搞错了，她才50多岁，她平时不抽烟不喝酒，没有任何不良嗜好，很爱运动。她经常去跳广场舞，她身体可好了，平常连感冒都很少得，她现在都能劈叉，比好多年轻人都厉害呢。怎么会得癌症呢，不就是咳嗽吗，胸腔积液会不会就是肺炎？怎么会是癌症呢？”

他说了一大堆，语无伦次的，脑子里乱得要命。

医生对这种情况看得多了，等他说完，温和的和他说：“我知道家属的感受，我们这个诊断应该是没有问题的。这个病灶片子上已经很明显了，积液也是癌症引起的。而且这个积液会涨的非常快，你看这个肺部的片子，左边的积液更多，所以比较严重的影响肺部功能，导致咳嗽。如果不及时做化疗控制，积液会飞速上涨，会影响到病人的呼吸，她会更加剧烈的咳嗽，并觉得呼吸困难。而且病人也出现了腹水。我们这边的建议是尽快住院进行化疗。如果化疗效果好，能把积水消下来，才有动手术的可能。我们这边基本判断是这样，不过如果你不放心，可以多去医院几家检查下，也放心一点”

许晋华仿佛捞到一根救命稻草，谢过了医生，出了办公室。他想，报纸上以前不也有很多病症误诊的新闻吗，对的，这么大的病哪能一家医院就确诊，我要多去几家医院。他在挂号APP上约了几天后本市最好的医院的专家门诊。

这几天，许晋华几乎没有空管店里的事情，回去要不就是默默做事，晚上也是倒头就睡。他既不想和任何人讨论姑姑的病情，也不想和凌易安讨论他们两个人的感情问题。他可耻的逃避了，似乎晚一天面对，真相就不会这么可怕。凌易安似乎也发现了他情绪不佳，这几天也异常的沉默。

这天一大早他就去接了许佩青，赶到医院，排了一个多小时队，终于轮到了。医生听了他们的症状描述，开了一堆检查让他们先做。许佩青早就不耐烦了，要不是许晋华坚持，她根本不愿意过来，拿着一堆单子在各个窗口排队，她忍不住和许晋华抱怨：“小华，我就不爱来医院，我就到社区医院挂个吊针就行了，就是咳嗽久了点，估计就是支气管炎。你看这里多花钱，开了一大堆检查，弄了一上午都没有弄完，又花钱又折腾人。”许晋华陪着笑说：“姑姑，上次那个医院不擅长看呼吸科，也没有检查出啥花样来。这里医生更厉害，你这咳嗽了那么多天，你也打了几天吊针了，也不见好，还是这里看看吧，来都来了。”

在医院折腾了一天，算是把所有检查都做完了。许晋华把所有检查的回执收好，对许佩青说：“我到时候来拿结果，你就不用跑一趟了。”许佩青说：“哎呀，这个侄子真好，我真不爱来医院，让人压抑。折腾死人了。”

这次幸运之神没有降临到许家，这个医院的结果与上一家医院结论基本一致。虽然在等待结果的过程中，许晋华一直不想面对，甚至不敢深想。但是真的确认了，他反而镇定了下来。

他拿着一沓检查结果直接去了姑姑家，他甚至没有太委婉，他将两个医院的结论、医生的建议、大概的治疗方案都和姑姑坦白说了。不过他选择了比较乐观的角度说。

许佩青几乎呆了，半响才说：“小华，你在说什么，是不是弄错了，我除了咳嗽，有点喘，真的没有什么特别不舒服的感觉，怎么会，怎么会是癌症？”

许晋华深吸了一口气

直视着姑姑的眼睛说：“姑姑，这两家都是三甲医院，得出的结论基本一致。我觉得误诊的可能性很小，姑姑，没事，我们马上住院治疗，你相信我，我来安排，好不好？”

许佩青站起来说：“怎么治疗？”

许晋华说：“具体方案肯定要住院后才能进一步确认，但是两个医院都建议尽快化疗，第一步是控制腹水和肺部积液。”

许佩青呆了一下，喃喃道：“腹水，原来是腹水。我还以为这段时间我怎么胖了，还光胖肚子。小华，我不要做化疗，我们以前的邻居也是癌症，做了化疗，头发都掉光，人瘦的都脱形了，特别痛苦，最后还是走了。人财两空，家里人也折腾，我不治了。”

她说完，眼泪大颗大颗的滴下来：“为什么是我，小华，为什么是我？”

许晋华上前紧紧抱住她，这是他成年后第一次这样拥抱姑姑，他才发现，原来姑姑其实只到他肩膀这里，鬓角也有了丝丝白发。他的肩膀迅速被姑姑眼泪洇湿了。

许晋华心如刀割，但是他坚定地说：“是，姑姑，我们许家人可能真的命不好，倒霉。但是以前的事我们不都挺过来了吗，这次也一样。姑姑，你不要放弃好不好，任何事，我都陪着你，你怕化疗，我打听了，我们用进口药，效果好，副作用小，没事的。医生说了，先做一期化疗，只要腹水和积液退下去，就能做手术，到时候把肿瘤清除干净，就没事了。医生也说你身体基础不错，其他主要器官的检查结果都挺好，很有希望，你不能放弃。”

也许是许晋华笃定的语气和沉稳的态度让许佩青安定了下，过了一会，她抹了抹眼泪，看着许晋华：“我们小华长大啦，家里的事可以撑起来了，行，我们马上住院治疗。有你陪着姑姑，我什么都不怕。”

许晋华也含泪笑了：“对啊，这才是我们勇敢的许佩青女士。我们一起收拾一下日常用品，好不好。”

两个人都是手脚麻利的人，一下就收拾好了东西，到医院去办了住院手续。凌易安把姑姑安顿下来后，才往家里赶。

这一天过得，他简直精神极度透支，但是脑子似乎又亢奋得要命。他突然特别想念凌易安，他需要看到凌易安，真心也好，假意也罢，他不用他干什么，他只想找个人说说话，有个人可以紧紧拥抱他。

许晋华连走带跑的爬上二楼，打开门，屋子黑漆漆，静悄悄的。他打开灯，看到空无一人的房子里，客厅的桌子上留着一张纸，上面潦草的写着：“我走了，谢谢你”。

许晋华捏着纸，把这个留言反反复复看了好多次，似乎都没有看明白这张纸条的意思。

他拿出手机，打了凌易安的电话，电话里传来的机械的女声：“您拨打的电话号码不存在，请核对后再拨。”他不死心，钻牛角尖一般地打了一次又一次，直到他听到这句系统提示都要吐的感觉，才停下来。

他知道，另一只靴子终于落地了。

许晋华虽然已经有了心理准备，可是一天之内接受两个让他崩溃的消息，完全把他打蒙了。许晋华游魂一般在屋里漫无目的地转了几圈，他发现凌易安走得真是干净利落，什么都没有带走。

然后他自嘲的笑了，带什么呢，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