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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各个击破。”
杨逢说不错啊,才半年就把汉话说得这么好了。
贺谷还是那句话:“阮从教我的。”
阮从坐在那也不发言,杨逢只好继续跟贺谷说:“别怪我啊,秋天一战把你们突厥的四万骑兵打到只剩两万了,今后对战免不了还是要刀兵相见。”
贺谷说:“没什么,只是你们围攻瓜州时不该轻易放过,当时直力特勒就在城里,你们不知道吧?”
杨逢出乎意外:“……什么?”
他没想到贺谷的消息如此灵通,也没想到当时城里还有直力特勒,如果当时知道就该直接打下去,生擒了突厥的可汗,突厥全境就可收服了。
“不过你们也打不下来,”贺谷说,“那几万兵力拔瓜州城还是不够,直力特勒也会溜走的。”
杨逢点点头表示信服了。他无意中有些小看贺谷了,这不应该。贺谷年龄虽然小,但却拥有远远超出年龄的谋略和胆量。
“无论怎样杨子遇也打掉不少人,”阮从抬起头来,“今后你们与之对阵的突厥军会少很多。”
贺谷却说:“突厥男子皆可为兵,突厥女子亦可作战,真到决战时上阵的可能是十五万到二十万人。”
“……那你能策反多少?”杨逢问他。
“不到一半,”贺谷回答,“但应该在四成以上。”
杨逢心下明了,难怪刘镜要放贺谷回来,贺谷的作用绝非小可。
阮仲侣说好了好了,这些你们以后慢慢说,杨子遇你过来我跟你说几句话。
贺谷回到柜台后面去写字,阮仲侣把杨逢拉到角落:“多照顾他一点,以后就交给你了。”
杨逢说我会照顾的,肯定会的。
阮仲侣择言半晌:“就是……你想想,他也不容易,他要做的事很难的……”
杨逢逐渐理解了他的意思。贺谷借助汉人的力量复国,其实就是要背叛自己的部族,与昔日的同族为战。但是他别无选择,他背负着夺位之仇,背负着父母之死的恩怨,国仇家恨都在他身上,他不得不报。
杨逢表示自己明白了,会多照顾贺谷,以后和他说的话也会多加小心。
阮仲侣兀自犯难:“……唉,其实也不用,也不用处处都照顾,他也不是个脆弱的小孩。”
杨逢回头看看那个握笔写字的少年,说:“也难怪他对你有了意,谁叫你对他这么关心……”
阮仲侣更加无奈,拉着杨逢出去说,留下贺谷让那些近卫照看着。
他们再一次登上玉门的城墙,阮仲侣苦思了一阵子,才跟杨逢开口:“我就跟你说说吧,我和圣上……和刘镜,我们断了,断得很彻底,以后再不会有什么关系了。”
杨逢听了觉得意外,但觉得也在情理之中。
阮仲侣苦笑:“没办法,最后只能这样了。你知道他最后跟我说什么吗,他说他不能有私情……我真是,我……”
他摇着头,笑得好像在嘲笑自己。
不能有私情……杨逢想,刘镜所说的不能有私情,是他自己不想有,还是身在其位无法拥有?恐怕是后者吧。
他对阮仲侣说:“如果他没有继位只是个亲王,那他应该不会放弃你们之间的情分。”
阮仲侣点头:“我也知道。但是我不想那么多了,回去之后我就好好谋个差事,混个一官半职的,其它都不想了。”
“那你这位呢……”杨逢指指城里玉石铺子方向,“这位对你可是挂着心的。”
“我……我只是奉命照顾他,完全没想要和他有什么,我也没想到会这样……”阮仲侣说起贺谷就更苦恼。
杨逢在心里琢磨,阮仲侣对人好,对任何人都亲近且有一颗热心,许多人都爱与他做朋友,但他本人似乎总是与少年君主最为有缘,不知道为什么……
阮仲侣也知他在想什么,感叹道:“我也不明白我自己,总是遇上他们这种人,无情最是帝王家啊……算了,我也不想这些了,以后就让我一个人好好清静吧。”
杨逢无从劝慰他,只能说慢慢来,以后会好起来的,不开心的事会过去的。
阮仲侣叹着气:“你要是看到你就懂了,刘镜最后那眼神……看得我心里凉透了,想起来我就喘不过气,再也不敢再碰一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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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安置好贺谷之后就要返回,但是在杨逢的挽留下一拖再拖。杨逢说现在还是太冷了,等等再走吧。
一等就是小半月。玉石铺子里,阮从望着门外天空,说:“看看,又下雪了,杨子遇你就是不想让我走了吧。”
杨逢说:“那就别走了……或者晚点走,晚点回去应该没事吧?”
阮仲侣叹口气:“你把我留在这儿就是在坑我……”
贺谷在柜台后面坐着,听到阮仲侣说要走就抬起头来,听阮仲侣说不走了才把目光收回去。
阮仲侣就又叹了口气。
偶尔有生意上门,都是近卫们充当伙计接待客人,贺谷只管收一收钱。但是据杨逢观察,这几天来找上门来的突厥人也有了。贺谷联络这些人的方式很秘密,传信也都是在暗中。
他现在明面上的身份仍然是沈故园的幼子,是杨逢的小表弟,杨逢可以经常过来看他。
到二月中旬,阮仲侣一定要走了,行李都打包好放到了门口。
贺谷很久都不说话,一言不发来到门口。阮仲侣过去拿行李,贺谷就侧过去一步把行李挡住。
阮仲侣啼笑皆非:“你这是干什么……”
杨逢上去劝贺谷:好了,你该放他走了,要么以后让他给你写信……
阮仲侣暗自一声叹:作孽啊,真是。
贺谷又问了一句:“以后还能见到你吗?”
阮仲侣就更说不上来了。
他们送阮仲侣出城,一直送到城外。阮仲侣没带一个随从,杨逢不能让他独自回去,派了几个人送他。
天气阴晴不定,云层拉开缝隙洒下单薄的阳光,骤然又转阴了,冷风又起了,大朵的雪花散落下来。这是春雪,沙沙落下就化成水花,格外的冰凉。
贺谷解下一条狐裘给阮仲侣,阮仲侣不接就太绝情了,只好接过来披在身上。
贺谷说:“以后再来见我。”
阮仲侣张口无言,没法答应他。
杨逢从中帮忙说话:“以后的事说不准,但是有机会肯定还能再见的,是不是?”
他拿手肘戳着阮仲侣:“是不是?”
阮仲侣:“是……”
贺谷点点头:“那你以后一定要来见我。”
“……行吧,以后一定再来见你一次。”阮仲侣下了决心一般,终于答应。
纷纷扬扬的雪中,他上了马,雪花落了他一身。他回头看,贺谷一直望着他。
他喊了杨逢一声:“子遇……”
杨逢向他点点头:“去吧,一路顺风。”
他又望着贺谷。马蹄已经向前迈开,他欲言又止。
转瞬间雪越来越大,朵朵绒花铺天盖地而下,层层雪幕阻隔视线,让人几乎看不见彼此。
阮仲侣把手轻轻挥了一下,最后说:“我会再来的。”
——正是天山雪下时,送君走马归京师——
他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