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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与两个孩子有缘,请他指点一下学问。”

玉娘问:“……真的是父亲?”

杨逢点点头:“你最稳重,所以才敢带你来。这事不能再让任何人知道,也不能告诉奶奶……她这阵子身体不好,再等等吧。”

玉娘的泪珠就断线般落了下来。

杨逢把他们带来是自作主张,如果先行商量大哥肯定不会同意。晚上他就向大哥认错了,自作主张实在不该,请大哥原谅。

沈彻道:“这说的是什么话……哪里能怪你。”

世上最痛当属骨肉分离,杨逢自己体会过所以知道大哥也痛。如果有一天能让三个子女认回父亲……太遥远了,不知那一天何时才能来。

沈彻说:“你对他们好,这我知道,家中你对他们三个最好。我该谢谢你,也代你嫂子……谢过你了。”

他起身拱手竟要行礼,杨逢拦住了他:“大哥,不必言谢,我们之间何必如此……”

他与他对视,目光互相交错,在同一时间都有些心悸,互相躲开。杨逢坐在屋里另一侧,离得有些远,听沈彻说:“看到子璋子瑞不由得想起你小时候,那时你才五六岁,被搁在河间……你可能不记得了。”

杨逢其实能记起来,是很久以前的回忆了。

那年他五岁,他父亲贪没军饷被判,全家流放,一路北上到了河间,父母染病接连去了,留下小杨逢再无人管,被寄养在河间的一户人家。当时姑父姑母得了信,决定收他为养子,先帝准了,杨逢从此归沈家,免去罪籍。当时已过冬至,杨逢快要六岁了,他不知道自己在哪,但是隐约听说有人要来接自己。等了十几天,大哥来了,大哥驻守的地方离河间不远。

邻居把他抱起,大哥一手拽着马缰一手接过他放在怀前,暮雪纷纷,大哥叫他抓稳了,问他冷吗,他摇摇头,有点害怕又有点期待,前路通向何方。大哥回身告别,高声喊“走了”,邻居几个人拼命挥手,马蹄哒哒迈开转瞬将村庄抛在身后,驰入荒野,穿过山路,大哥说得走快点天快黑了,又问他颠得难受与否,想解手吗,他还是摇头。大哥勒马停下,把马拴好,不太熟练地抱着他让他解小便,又解开自己的裤子尿在路边。

天黑之后他们到达营地,一群兵围上来看他这个小孩,逗他抱他把他举起来不亦乐乎。不知多久到了深夜,营房中灯熄了,大哥脱了衣服来到自己床铺,竖起手指告诉他一定要安静,别出声,他点点头,连点头都没有出声。大哥很满意,帮他脱了衣裤,问他想尿吗,他表示不想,大哥说好那就过来,抱他进了被窝,用很轻的声音告诉他闭上眼睛睡觉。杨逢闭上了眼睛,脑袋贴在大哥胸前,脑门蹭着大哥胸膛的皮肤,很热,很暖和。

后来大哥带他回到京城,到家之后就交给父母,没再照顾过他。

曾经他与大哥很近,之后这些年的疏远像个无用的梦,如今他们是真正的兄弟手足了。大哥失去了以往的身份才到了杨逢身边,这是大哥的不幸,却是杨逢的幸运。杨逢明白这事本身并不可喜,他心中的感受很复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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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中)

隔天传来消息,突厥使臣进京,提出勘定两国之间的边界,要求肃西五城归突厥,包括玉门以西的三百里土地,天朝边境仅到玉门关而已……刘镜召文武百官进宫,不气反笑:“怎么样没想到吧,丢了国土也不着急,拖着拖着,让人家欺侮到门口来了。”

有人道:“臣以为,突厥提出勘定就还有商量余地,我们也可遣使和谈,互相提出条件。”

“怎么提条件?”刘镜问,“把那三百里也舍出去,还是出钱出物把肃州五城赎回来?”

殿下人人噤声。

刘镜又道:“程太尉,到如今这般了,你的兵马还是不能动吗?”

程景余深深俯首:“陛下明鉴,臣等为陛下带兵只敢尽忠职守,不敢稍有逾越。只是调兵之事还需检讨各地情况,看守将们能抽出来多少人手……另外,从各地抽调出来的兵员恐怕也不便杨将军统领,不如从江南的后备军中拨人吧。”

此言一出身后一片议论声,江南的后备军几乎没有训练过,大多是把民册记入军籍,根本不能用于前线战事。刘镜问杨逢:你愿意要吗?

杨逢道:“全听陛下定夺。”

刘镜讥讽道好啊,你们又把难题推给我了,看我能不能想出办法。他袖子一挥走了,扔下一句“退朝”。

百官散去,杨逢也要走了,程景余却叫住了他:“杨将军,留步。”

杨逢警觉起来。

程景余慢条斯理道:“杨将军年少有为,敢作敢当,在肃州也是雷厉风行啊,程某有所耳闻。”

杨逢道:“过奖了。”

“听说你整修了肃州的城防工事……”程景余道,“还听说你营中有位沈先生,很是得力啊。”

杨逢心下一惊,这是何意……他照常回答:“沈故园沈先生,是我家的远房亲,起初借住在玉门,如今已经在军中有职务了。” 网?址?F?a?b?u?页?ǐ????????e?n????〇?2??????c?ò??

程景余深藏于目光中的刻薄露了出来:“我倒是听说这位沈先生身份不一般,杨将军你对他也颇为倚重呢。”

杨逢深深吸气,道:“敢问程大人,是听何人说的?”

“哈,这我就不透露了……”程景余抚了抚手掌,“杨将军再过几天还要回肃州备战,就不耽搁了,早些回去休息吧。”

杨逢出了宫,姜度正在宫门外等他,杨逢道:沈先生的身份走漏了,什么人说出去的?

姜度左思右想:“……玉门军中的人都信得过,没有程派的人。很有可能是河西军?”

确实有可能,程景余提了修城防的事,那就有可能是从河西军中流出的消息,难道是陈玉闻?杨逢想了想,陈玉闻是通过武试从的军,在军中属于江南一派,并不是程派的人。他向程景余报告消息也许是为了换取保护,也许只对程景余说了玉门军中有个沈先生,而沈彻的身份是程景余另行打探出来的……

姜度说:“程某人不敢怎么样,是皇上把沈先生留下来的,他若敢对沈先生下手才是真的触了圣怒,他不敢的。”

杨逢道也对也对……沈彻借了沈故园的身份,事实上沈故园也确有其人,只是在七年前的黄河水灾中和幼子一起失踪了,民册中还有这个人,真要去查也是有凭有据的,不怕被揭穿。只是不知程景余安的什么心思,大哥现在在京中须得多加警惕,行馆外面不知有没有人盯着。

他与姜度回到肃州行馆,却见四周有些不对,十几双眼睛似有似无地监视着他们。姜度低声道:“不像程景余的人……”

杨逢示意别露出破绽,如常走进去,上了二楼发现房门口有人把守着,两个高大青年都穿便服,神态样貌却不似普通人。杨逢认出来了,这是宫中的近卫。

玉娘带着子璋子瑞从别间出来,轻声说:“小叔,有客人来了……”

杨逢叫她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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