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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看他。

“当年二皇子水祸，不多时日，爹在街上撞见一与他十足相似的孩子，再去查探，人却不见了。二皇子尸首难寻，死生难断，正是他活着的最好证明。”

“或许伯父看错了，”我说，“思之过甚，看错了人。”

林御风摇摇头：“一个未收拾妥当的新住户，房费不退就突然离去，本就是件可疑的事。”

“但你们没有找到他。”我说。

“线索突然断了，险些捉住过几次，都叫对方逃了。”

我抿出一个笑来，瞧着有些郁闷的林御风说：“或许这正说明对方无意争这个皇子之位。”

林御风丢最后一个果脯进口，鼓着脸嚼，摇着头口齿含糊不清道：“从皇宫带走皇子，目的绝不单纯。”

我摊摊手：“我爹说过…”

林御风瞪着眼睛看我。

我一顿，续道:“假作真时真亦假，真作假时假亦真，既然现在没人能证明我是假的，那我就是真的。”

林御风挑挑眉毛，也不再与我争辩，翻个身卷过被子，以行动充分彰显“绝不出门”的决定，我张张嘴，劝说的话不知要怎么讲，也无可奈何。

只好认命地在心底叹了口气:尽人事，知天命吧。

可夜半三更，我睁着眼睛总也睡不着。

一切太顺利了，反而叫人心里发毛，而且不知为何，总觉得有哪不太对劲。夜色正沉静，我沉浸在忧愁思绪中不可自拔，忽然窗外窸窸窣窣一阵响，把我从忧伤中拔出来。

我怕极了，立马反手握住林御风的胳膊，身边这位可不正是座人形保护神！林御风不知何时醒的，拍拍我的手，随后一手反扣在我手臂，另一只手捂住我的口鼻，探身出去侧耳细听。

我屏住呼吸，动也不敢动，只见林御风神采奕奕听了半晌，又一翻身安稳躺回了原地。

我摸不着头脑，又有点怕，凑过去低声问他:“林大侠，听出什么来了啊？”

林御风伸出一只手在空中摆了摆，两指指向窗外:“你去看看就知道了。”

我狐疑看看窗外，又看林御风还闭着眼维持伸两指的意识，问道:“就这样？”

林御风眯着眼睛点点头。

我小心蹑步到窗前，深呼一口气，打开窗子，随着一声细细的猫叫，一抹橘黄色显示在草丛中，伴着这些声响，我豁然开朗，终于想到哪里不对了！

这样重要的日子，爹竟没来看我！

我忙跑到床板拽起林御风:“不对劲，我们得赶快去大皇子那里一趟！”

林御风懒懒起身，向前走了几步:“这个时辰，姐姐她们早歇息了。”

我急道:“若见不到阿晏，恐怕今晚我都睡不着觉了！”

这话着实有些无理取闹，刚一出口，我就自觉理亏地老实闭上了嘴。

林御风颇新奇地看我一眼，调侃笑道:“想不到你们关系这么好。”

说着，转身往床铺方向走去，我正以为这厮又要赖回床上，他就不知拎了个什么东西转身前来一步将我一揽。

我只觉身上一轻，再抬眼竟已被林御风带上了屋顶，凉风吹的人一下清醒过来。

“太笨了，”林御风把外袍扔给我，语气带点刻意的嫌弃不耐烦，半蹲下来，指指身后，“趴上来。”

我抱着衣服悄悄红了眼，傻傻看他。从未有一刻如这一刻让我目光只能凝向一人，耳朵只能听见一人，心跳只能贴近一人，今夜所有月光都只撒到一个地方，只有我知道月光正为谁而亮。

我裹好衣服趴到他背上，两臂拥他极紧，想起小时候爹抱着我，教我读千字文。

天地玄黄，宇宙洪荒。

洪荒尽头，有人披一身落拓月光，和我说…

和我说？

“…你勒的我喘不来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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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三十九.

话说这皇城白日辉煌庄严，到了夜间也实在阴森渗人。

一路疾奔至大皇子宫，四周静悄悄，竟一守夜宫人也无。

林御风登时变了脸色，伸手将我一拦，比了个“噤声”的手势，我握紧了腰间的香囊，触到凉滑的锦缎，才发觉手上变得汗涔涔，胡乱擦了几下，我跟紧林御风迈进了这座静悄悄的宫门。

一路畅通无阻到了寝殿，我和林御风对视一眼，先往阿晏的房间走去。

一应嬷嬷宫女都不知去了何处，房间里整洁有序，没有丝毫打斗痕迹，掀开床帘，阿晏在床上睡得正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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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好还好，我长舒口气。

我拉着林御风正要走，他却站定了，在床头喊:“阿晏，该练剑了。”

床上小人犹在梦中，对林御风的话没有丝毫反应。

我拉拉林御风袖子:“让他睡吧，我们快去看看大皇子。”

林御风拉我坐在床头:“不要自乱阵脚，你仔细瞧瞧阿晏。”

闻言，我心里一定，再去看阿晏，发觉他竟不是睡梦正酣，却是不知何因，昏睡了过去！

我大惊，忙拉过他的手把脉，脉象平稳，性命倒是无虞，我松了口气。

“只是昏睡过去，应当明早就醒了。”我说着，转头去看林御风，却发现他已不在原地，在房间角落的一个小柜子里翻找着什么。

闻言他点了点头，手上动作不停:“那就好… …”

“呼…找到了”

我看见林御风自言自语一句，转身走过来。

“你同阿晏留在这，我去看姐姐他们。”说着就要往外走。

我转头看了眼阿晏，又想了想自己那实在拿不出手的功夫，没怎么犹豫就说，“我和你一起。”

林御风顿住脚步，扭头劝我:“你留下保护阿晏。”

我心知情况紧急，不愿留在这做无用功，说话也快了起来:“这次进宫我什么防身药品也没带，再说他们目的不在阿晏，不会对阿晏出手了。”

“至少不是现在。”我补充道。

林御风看我一眼，似乎在权衡，没思考太久就点了头:“好，你跟紧我。”

四十.

大皇子寝殿房门紧闭，我同林御风对视一眼，彼此心里明了，就在这儿了！

什么，你问为什么？

自然是因为这屋子虽暗，但从窗外，也可看到一丝微弱烛火；更是因为那从门外就能听到的，属于女人的桀桀笑声。

竟还真有人夜半前来“寻仇”了！

冲进去？我用眼神示意林御风。

林御风沉着脸摇头，看看我，指了指屋顶，示意要从屋顶先探查情况。

林御风轻悄悄带我上了屋顶，我半趴在屋顶上，生怕弄出响动。

看他轻轻拿起一片瓦片，屋里的女人声音清晰起来。

“呵，休要怪我狠毒。是你害我皇儿在先，今日杀你二人，为我孩儿偿命，日后到了地府，也要你...”

林御风一急，用内力震碎瓦片，顺着屋顶缝隙扔了下去，不知砸中没，只听屋里顿时乱作一团，女人尖声叫着：“谁？谁在哪里？”

事情发生只在一瞬，林御风忙把剩余瓦片塞给我，纵身跳下房去。

我拿着残余的半片瓦片，电光火石间神念一动，也不管究竟砸到了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