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喝完之后,险些就伸手拥许娇,吓得大监赶紧上前挡开,郭睿才一遍遍朝许娇道,“你……别他们瞎胡说……我跟你讲啊,许娇,我同你兄长许娇,我们两人可好了!我给你说,我们好得穿一条裤子!”
许娇:“……”
谁特么跟你穿一条裤子,许娇心中嫌弃,但架不住郭睿一遍遍得话痨,“许娇我给你说,我和你哥是真的可好了……就是……我挺佩服他的,他脑瓜里都不知道装了什么,怎么转得这么快,我就想拆开来看看。”
许娇:“……”
齐长平赶紧将某人架到一边,又朝岑夫人道,“劳烦夫人,解酒汤,今晚还有事。”
岑夫人去做。
郭睿又“嗖”得一声从齐长平身前窜了个脑袋出来,“许娇!”
齐长平将他摁了回去,“可以了,郭睿!”
也刚好,空中放起了年关烟火。
这样的烟花在京中常见,但在边关却不常见,郭睿笑道,“看到没,这是齐城守花了自己一年的俸禄放给城中百姓看的,就一会儿啊,要没了。”
齐长平窝火,“你真的可以了,郭睿!”
郭睿是真喝多了,“我说你爱民如子还不好?城中百姓说城守啊,能不能看看烟花啊,他就真的辗转托人送了烟花来。”
齐长平扶他也不是,扔了他也不是。
郭睿抱着他,“长平……”
这一刻,齐长平想踹他。
烟花短暂,许娇仰首,想起远在京中的宋卿源,她好像又不能让他安心了……
但西关同京中很远,同消息传到京中,西关之事应当结束了。
还真如郭睿说的,这烟花还真不长,但看在城中百姓眼里,应当是寒冬腊
月里不一样的温暖。
正好岑女士折回,端了醒酒汤来。
郭睿也知晓自己喝多了,乖乖去喝醒酒汤去了。
齐长平同许娇一处,“相爷?”
许娇知晓他有事同她说。
苑中踱步,齐长平双手覆在身后,“相爷,大监说的是对的,您应当同夫人一道,和大监先走,西关战事将起,今日在官邸虽然说得容易,但一定都是厮杀和血腥,相爷不合适留在这里……”
许娇轻声道,“我为什么不合适?”
齐长平正欲开口,却见她笑眸看过来,“因为我是女子?”
齐长平平静应道,“不是。相爷是不是女子,在长平眼中无关紧要,相爷就算是女子,也是相爷,是长平尊敬的相爷。”
齐长平素来温和稳妥,说话也是徐徐道来,不惊不躁,“只是眼下西关不安稳,长平不想相爷涉险。”
许娇温声道,“长平,保家卫国面前,男女都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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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长平眉间微怔,有些东西在眸间掩了下去,而后才道,“西关城不一定守得住,早走晚走都一样……”
许娇方才一直在思忖,是不是应当告诉齐长平,但见齐长平坚持,许娇道破,“长平,我留下,是因为我见过哈尔米亚。”
齐长平诧异。
许娇继续道,“我在,哈尔米亚才会相信西关城真有驻军。”
齐长平沉默。
许娇深吸一口气,叹道,“长平,但是我真要劳烦你一件事——等傅乔回来,你安排她和我娘同大监一道,先离开西关。”
良久,齐长平沉声应道,“好。”
***
郭睿酒醒了,提前同岑女士道了声新年好,便同齐长平一道离开府中。
今日就将新年好说了,岑女士眉头皱了皱,但没有戳破。
看着他二人并肩出了府中,一面走,还一面沉着面色说着事情,岑女士心中约莫有了猜测。
再问起葡萄时,葡萄说,“小姐在同胡先生下棋。”
葡萄称胡广文为胡先生,因为瞧着书生气很浓,只是因为双腿动弹不了,坐在轮椅上,多了几分清矍和消瘦的印象,所以葡萄称他为先生。
岑女士看了看苑中暖亭方向,没说什么。
很早之前,她送阿娇去东宫做伴读,半个月回家中一次,头一次回家中时候,就是胡广文送阿娇回来的。
岑女士对胡广文很有印象,也知晓阿骄在东宫多受胡广文照拂,阿娇也当他是兄长。
有一次胡广文送阿娇回来的时候,她听到阿娇唤了一声“哥”……
可惜造化弄人,原本胡广文是东宫身边最得力的一个,后来听说染了疾病,双腿站不起来,也从东宫离开了。
世事无常。
岑女士心中轻叹,没有再说旁的。
……
暖亭内,许娇同胡广文一道下棋。
上次两人对弈应当是十余年前的事了,时光如梭……
“哥,你同我娘一道先离开西关城吧。”许娇终于还是开口。
他腿脚不便,留在西关城不安稳。
胡广文平淡道,“你应当走,不是我。”
许娇看他。
胡广文牵了牵衣袖,继续落子,平静道,“郭睿会出城,齐长平虽然沉稳,但缺些火候,他一人稳不住,我留在西关,能替他看着些。”
许娇看着他,既忘了落子,也忘了,早前在东宫时,胡广文就是鹤立鸡群的一个……
当初胡广文离开的时候,宋卿源在城关处站了整整一日,她那时跟在宋卿源身边,宋卿源脸色如落叶深秋。
她一直记得宋卿源那时说的话,他失了一个百年不遇的良才……
宋卿源惯来倨傲,能让宋卿源说出这番话,可见胡广文在宋卿源心中的位置。
如果不是胡广文去了鹤城,那她应当也不会是后来的许娇……
“哥……”许娇落子,“你真的不回京中了吗?”
以宋卿源对胡广文的信赖,胡广文即便是坐轮椅上早朝,朝中也不会吭声。
胡广文停下来看她,“阿骄,其实身在何处,在不在朝中,都没有什么不同……”
许娇错愕,似是忽然反应过来什么一般,手中没有再去拿棋子,而是凝眸看向胡广文,“哥,宋卿源平复西南蛮族,收编西南驻军,往东取滨江八城……是不是都同你商议的?”
许娇到方才才想明白。
胡广文原本以为她不会想到,但她忽然问起,胡广文也没有隐瞒,而是点头,“是。”
许娇这才不做声了。
也忽然明白了他口中那句身在何处,在不在朝中,其实都没有什么不同——因为他同宋卿源是知己,虽不是君臣,却仍在为宋卿源分忧。
天下之间,并非只有君君臣臣一种关系。
许娇低头,眼中莫名微润。
其实在宋卿源眼中,他根本不在意胡广文在不在朝中,因为无论胡广文在在不在朝中,他都在替宋卿源分忧,只是换了一处,换了身份,做得事并无不同。
并西南,收滨江八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