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浪推向无边的天际。

梁珍:“等你四五月份再回来,小麦就要抽穗了。从前我们会抽些麦穗拿来嚼着吃,里面甜甜的,很好吃。”

梁风跟着笑了笑。

梁珍:“你小时候喜欢在这田埂上玩,那时候你外婆还在,总是抱着你在田里走来走去。”

梁风:“我都不太记得了。”

梁珍也笑:“你那时还太小。”

她说完转头看了看梁风,随后轻声道:“其实妈妈一直想和你说,做人要轻松一点,不要总是背负太多的东西。爸妈的债不是你的,要背也是我背。人这一生能选择的时候就是最好的时候,别最后没得选了,那才是最叫人后悔的。”

梁风心脏重重地跳。

她不敢去看梁珍。

所幸,梁珍也并未真的叫她现在就做出什么决定。

两人在田埂上又向前走了好一段,温度实在太低,没走到尽头两人便决定折返。

一路上,断断续续地聊了些无关紧要的。

快要走到门口的时候,梁风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

仿佛心有灵犀,母女两停在门口互相对视了一眼。

梁珍笑了笑,转身走进了院门。

渐起的冷风里,梁风清晰地听见自己心跳的声音。

或许是早晨吃的太少,她此刻浮现出低血糖般的微微晕眩。

伸手将手机拿出来,来电的却是贺忱。

心脏在一刻落空,她口中翻涌出无端的苦涩。

“喂。”

可她还是如常地接起了电话,“我是梁风。”

而电话那端,贺忱只说道:“沈颐洲出车祸了。”

……

其实他后面又说了什么梁风根本已不记得,包括她到底是如何答复、然后挂断电话走回院子的。

梁珍问她出什么事了,梁风却只是摇头。

“没事。”她说。

脚步似踩在云雾缭绕的山间,身形也晃动、飘渺。

梁风走回卧室,才发觉自己耳边早响起尖锐的蜂鸣。

身子坐在床边,目光落在苍白的墙上。

时间安静地从她身边走过。

她原本打算要做什么?为何眼下又待在这里无法动弹?

梁珍的话却在此刻无端浮现:“别最后没得选了,那才是最叫人后悔的。”

目光收回。

沈颐洲的备注仍然是最开始的“佛手柑”,她一直没有改。

通话等候音结束的那个瞬间,蜂鸣骤然停止。

梁风听见自己轻声地说道:“喂。”

那端没有开口。

“你看到…我送给你的生日礼物了吗?”

“看到了。”

梁风无声地闭上了双眼,察觉有东西开始从心脏流出。

“生日快乐。”她说。

“你那天说过了。”

“…那就留给明年吧。”

“我不收这种东西。”

“…那我收回。”

“你想收回就收回?”

他语气沉冷,梁风望向自己的脚尖,无声地笑了笑。

她还在妄想什么?他的态度早已说明了一切。

她从来都不是有选择的那个,沈颐洲才是。

身体变得很空,封闭的屋子里有汹涌的风从她的胸膛穿过。

带走所有的情绪。

“沈颐洲。”

梁风忽然喊他的名字。

她声音其实并没有太大的起伏,像是和无数个再普通不过的电话结尾一般。

梁风轻声道:“再见。”

最最简单的两个字,是她最后的一点奢念。

奢念他也如常地同她说一句“再见”,宁愿他没能听出来她的意思,梁风也心满意足地把这次告别当作是他们之间体面的结束。

可她等了许久,电话里都没再传出任何的声响。

梁风的心层层冷了下去,他就连最后的体面都不肯给她。

可就在她要挂断电话的一刻,沈颐洲忽然冷声开口:

“我几时同意过要结束?”

作者有话说:

嘿嘿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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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二十八/无可救药

“你要梁风怎么回答?”

贺忱坐在床侧的椅子上, 侧身把烟掐灭在烟灰缸。

医生在一旁帮着沈颐洲包扎大腿上的伤口,一根并不常用的圆珠笔在突如其来的车祸里变成了最佳的“行凶利器”,稳准狠地划伤了沈颐洲的大腿。

伤口说大不大, 说小也绝不算小。

医生说缝针要打麻醉,沈颐洲淡声说他不需要。

干挨八针是什么样的感觉?

贺忱在一旁看着,沈颐洲连眉头都没皱一下。

他只闭目靠在床头, 像是根本感受不到那根在他皮肉里穿梭的针。

烟灰缸里飘起一小缕白烟, 医生帮沈颐洲包扎完毕。

“一个星期后我再来给您拆线。”

沈颐洲可有可无地应了一声,抬手叫他出去。

贺忱看着卧室门重新关上,又说道:“也怪我,昨天喝酒不该闹到二叔你头上,省得你俩现在又闹别扭。”

沈颐洲瞥他一眼, 没理他。

“不过话说回来, 我还真不知道梁风能有什么其他的答案。除了说相信你,她难道还敢说你二叔花名在外她根本不信?”

沈颐洲忽的冷笑一声:“怎么,你现在也是她那边的了?”

贺忱:“倒也不是这样,有些事情从前我不会说。但是既然那天二叔叫我去找她,我想她到底是有些不一样的。”

沈颐洲面色依旧不明, 只有些冷淡地说:“你没事就先回去, 我困了。”

贺忱笑笑, 站起身子:“行, 那二叔先养着,车祸的事情我这边会帮你查清楚。”

他说完就走出了卧室。

窗外天色已经渐暗,贺忱大步朝着楼下走去。

昨天晚上沈颐洲从聚会上离开后又叫司机带着去了一趟南苑。

那地方就连贺忱都只去过一次,是沈颐洲和萧琴当年刚从意大利回来在燕京的第一个住处。现在沈恪和萧琴名义上居住的地方已是另一套位于半山腰的宅子, 南苑便空了下来。

沈颐洲没说昨天晚上为什么忽然又去了南苑, 贺忱接到消息的时候已是今天早晨, 沈颐洲自己打的电话。他独自从南苑开车回来时遇到一辆汽车失控直直地撞上了他。

沈颐洲的车翻了几圈撞到路侧的花坛里,很快就有路人闻声赶来。

他昏迷了几分钟,醒来的时候已被人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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