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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声响从四面八方的广播传来,翟深清了清嗓子,开始了有感情地朗读检讨。

他吐字清晰,字正腔圆,和他不务正业的性子半点沾不上边。

小棉花写的也不过一千多字,读完也就几分钟的事情,不过翟深不乐意听老杨长篇大论,哪怕老杨已经在他上台时叮嘱了控制时间,翟深根本没打算听,故意拖长了语速,自由发挥。

他的目光逐渐从纸条上移开,随意看向台下,正对着主席台的就是高二的班级,他微微偏头,在高二十班找到了那个小白脸,不因为别的,就是他在阳光下白得发光,和他周围的一群小黑蛋格格不入。

翟深多看了两眼,才发现那小白脸竟然没站在男生队伍里,高二十班男生一队女生一队,划分很明显,然而,小白脸站在女生的最后一个,那一排里,除了裴征,再找不出第二个男的来。

离他比较近的几个男生时不时看向他一眼,随后不知说了什么,肆意笑了起来。

小白脸垂着头,不知道在想着什么,看不清表情,只能隐约看到他侧脸和耳根的轮廓。

翟深不用细想就能猜到,小白脸被十班人孤立了,他大概是在委屈吧,不过那又怎么样,活该他不招人待见。

至于被孤立是什么原因,那个告状精招惹他翟深都如此得心应手,惹得整个班级公愤又算的了什么。

翟深有点幸灾乐祸,念检讨书的语调都上扬了几分。

老杨一等再等,眼看着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终于等不下去了,冲翟深作了几次手势,示意他尽快结束,不过翟深回回都在他做动作的前一秒移开视线,看向别处,把老杨气的不轻。

眼看着老杨在阳光下就要七窍生烟了,翟深这才慢慢吞吞念完结尾,丢下话筒。

老杨迫不及待得冲上台拿起话筒,他刚轻咳两声示意大家安静,上课铃声就已经响起。

翟深回头看了眼台上,老杨每根能被命名的头发都在散发着怨气与孤寂。

沧桑的老杨挥挥手,示意大家返回教室,翟深碰巧走到十班的队伍里,听见身后有交谈声。

“裴征,哈哈哈,你是个男人吗?”

“他那大腿还没我胳膊粗,你说他是不是男人。”

“啧,长得这么娘,这细皮嫩肉的跟个小姑娘似的。”

“怎么不说话,看不起我们哥几个?”

“我看他就是个哑巴,哈哈哈!”

翟深回头瞄了眼,十班的几个男生把瘦弱的裴征推来推去,他的腰撞上栏杆,栏杆微颤,裴征皱了皱眉,依然一言不发,像个可怜兮兮的小媳妇。

翟深本来以为自己看到这一幕会挺开心的,他自己没下得去手,别人代劳了也算是解气了。

可真正看到这一幕,翟深才知道自己又算错了,他满脑子都是,老子都没舍得打,你们还先动手了,这么无所顾忌得下手,多少显得他有点不行。

一个男生看他高冷的脸上难得有了别的表情,笑得更畅快了,伸手扯住裴征的校服,拉链被扯开,露出他的半个肩膀,锁骨上方一块明显的淤青。

翟深愣了一下,那个位置他熟悉。

他那天也不过就是碰了一下,裴征怎么就这么娇气,那刚刚被狠狠撞在栏杆上,裴征的腰岂不是要折了?

翟深这会儿竟然有点庆幸昨天赵颖来得及时,自己那一脚没碰着他肚子,不然这玻璃做的裴征得碎成渣渣,讹上他,他还得给裴征养老。

那四五个男生围成一个包围圈,把裴征围在其中,推推搡搡,笑得格外开心。

翟深脑海中几个念头轮番闪过,最终,翟深当作没有看见,揣着手顺着队伍慢慢悠悠往班级走。

操场到教学楼的距离不算短,翟深一路上都能听着身后几个人高声的嬉闹声,感觉有点刺耳,不过他没回头,哪怕这样,他都能想象到那小白脸现在被人欺负得多可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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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一连几天,裴征也不知做了什么,翟深总能在学校的各个角落看见他被人欺负,有时候是被几个人围着锤几下,有时候是手里的东西被人抢走砸在地上,无论如何,裴征都是板着一张脸,显得格外清高。

翟深每每看见都会不屑地撇撇嘴,都被人欺负成这样了,还不敢还手,也不知道该说他是有骨气还是该说他没骨气,真以为表现得高冷就能吓唬着别人?

太天真了,在一中得靠拳头说话,你把人打服了,他就不敢招惹你了。

不过这些心得翟深自然是不会告诉裴征的,他就等着看,裴征那小子能忍到什么地步。

话说回来,以裴征那二两重的骨头,要是哪天被逼急了还手了,打不过别人,说不定下场更惨。

所以说,男人嘛,还是得像他翟深这样,体格强健,拳头得硬,说一不二,这样才能在一中横着走。

那若是那小白脸哪天突然开窍想到向他求助,可怜兮兮地求他护着他,他应该怎么讥讽那个小白脸,自己心里才会比较爽?

翟深莫名其妙陷入了一个新的困惑中。

第5章 学聪明了

七月,临近期末考,又到了一学期一度的重点班名额替补拉扯大战,七班的学生个个如临大敌,下课都不愿意聊天了,抱着书本孜孜不倦。

翟深坐在最后一排冷眼看着,班级后几名着急也就罢了,那次次考年级前五也在焦灼,他有点搞不明白了,学霸们是什么热闹都想要蹭蹭?

晚自习被学校占用模拟数学期末考,翟深对着一张空白的试卷看了半晌,掏出笔闭着眼睛填,三长一短选最短,三短一长选最长,遇事不决就选C。

没两分钟,客观题答完了,主观题的字儿翟深个个都认识,连在一起,也不知道就成了什么意思。

他在空白处随便画了几笔,表示已阅该题。 w?a?n?g?阯?f?a?B?u?y?e?ǐ?????w?ε?n?????Ⅱ????.???????

做完这些,整张试卷就算是结束了,他从一开始就没对自己的成绩抱希望,所以哪怕一题不会,心态也好得很。

前面的几个学生在不停挠头,另有几人把手中的笔都快转飞了,翟深靠在墙上看四周,有些无聊。

陶冀一张草稿纸密密麻麻,翟深双手托腮眯着眼睛看了半晌,没太看清。

耳边突然传来低低的啜泣声,吸引了一些学生四处张望,翟深看了过去,发现是小棉花,她也不知怎么的,眼泪啪嗒嗒往下掉,看着好不可怜。

数学老师从讲台上走了下来,把小棉花带了出去,教室里躁动了片刻,数学老师又出现在前门,敲了两下门上的玻璃,示意大家抓紧时间继续做题。

教室又恢复了安静,翟深用笔捅了捅前面的陶冀,陶冀回头,“哥,哪题不会?”

翟深嗤笑一声,“我一题不会。”

陶冀冲他比了个大拇指,“等会哥,我写完给你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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